花间初识
丝丝的微风抚着泛着涟漪的荷花塘面,一身着华服的女子坐在塘边,青丝如瀑,金玉釵静静的插在其中。荡漾了荷花满池。
那时他身披黄金甲,夏日里笑的风华。
“好!果然是朕钦点的将军,名不虚传啊!”
殿上那最高的黄金椅上坐着的是当今皇帝。他奉命讨伐蛮族,一举捣了蛮族的老巢。
“不知你想要什么奖励?朕都满足于你。”
他跪在殿下,唇角微勾,意气风发。
树影掠动,荷花儿陶醉的浸在水里,摇摆着感受丝丝凉。
他与她的大喜之日很快就到了,那一天炎热的紧,荷花微低着骨朵,荷叶也失去了精神。可他的心情并未被此破坏。他穿着喜服,笑如初见那天一般温柔。
拜过堂后,客人们要新郎敬酒,他彬彬有礼地一一敬过去。客人们散了,他推开贴着大红喜字的木质门,两只长长的红烛散着朦胧的光。床边,她静静的坐着,红盖头下是一张绝美容颜。
他怔在了那里,看她捂嘴笑,烛光映着她扑了粉的两腮上。
“这是干什么?”
他俊朗英勇,她美貌倾城。本该是郎才女貌相守一生,可是……
“不好啦,蛮族攻进城里了!”
“什么?”他脸色骤变,俯身在她眉间一吻。“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就回来。”
他拔了剑走出屋外,交代守卫。“给我好好保护公主!”
夏夜蝉声延绵不绝,塘里的荷花在刀光剑影中染上了殷红的血液,顺着花茎流进明净的水里,慢慢化开,直到消失……
一转眼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透了出来,落在尸体上。
他坐在屋内地上,两眼空洞,面前躺着她,闭着眼,依旧是那绝美容颜。屋内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荷花开了,满塘里生机盎然。
他抱着她,望着眼前满池的荷花,怀里的她依旧没声响,静静的闭着眼。
“你说过,我们要种满池荷花的。怎么,先走了呢?”
一只小小的蝴蝶飞进荷花里,斑驳了满池清丽。
那话语淡淡的,淡到只有她听得到。可惜,现在再也没人听到。
“兮娘,这男子倒是长情。长得也不错,就这么为她守了一生,真可惜了。”荷花池边,两位容貌出众的女子立在那里。“上一世,可是她为了他守了一世。扯平了罢了。我们走吧,去他们的下一世。”
青梅竹马
已是到了入冬的季节,鸟儿都不见了踪影,这一片土地似是覆上了一层袄子,纯白的,不沾一丝尘埃。
她怀里抱着一包草药,满头是雪的跑进他房里。
他拿着帕子为你擦头发。“你来这里做什么?外面冷得紧,你又没有穿够啊?”
她巧笑颜兮。“我才不要呢,若是有你的话,我再跑几趟也值得。”
他嗔怒地白了她一眼。
“好了,说正经事,我为伯母带来了治病的药,虽然说不能根治,但是可以暂且压制痛苦。我只能做到这一点了,其他的药,我会想办法的。”
他接过药不言语。默默的放在桌上。
她是宁府大小姐,八年前,还年幼的她从街上带回了身为乞丐的他,两个人倒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站在屋檐下,闭着眼雪缓缓地落在她的睫毛上。“有时候,我倒真想去外面看看,看看其他地方的雪,是不是也如这般好看。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他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勾着,像是微笑,又像是苦笑。
“伯母有没有吃我昨天带来的药?”
“吃了,但是没有效果,还是那副样子。”他将药包收进厨房,一直忙活着,不知是真忙,还是在逃避着什么。
“那……我走啦,伯母有什么情况记得告诉我。”
此时,雪慢慢停下了,阳光从云层中透出来,斑驳了他的表情。
“等等。”他走向她,从身后拥住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她脸颊粉红,阳光在她脸上留下醉人的光晕。
“我不会原谅你。”他心下一沉,头低了下去。
“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的。”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搭在树枝上的一块雪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庭前的小水池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城里变得冰寒刺骨。
宁府发生了一场火灾,吞噬了曾经的华美府邸,只留下焦黑的断壁残垣。
“宁老爷死在火灾里,仆人们逃的逃,伤的伤,死的死。曾经富甲一方的宁府,此刻早已人去楼空。”
“那么宁小姐呢?”一位商人这样问小二。“也死了吗?”
“宁小姐?失踪啦!”
“失踪?那这把火是谁放的啊?”
“没查出来,这件案子已经变成城里最大的一桩疑案。”
角落里,谁茗了口茶,静静地将这一切收进耳里。
可笑世事无常,敢爱的人都一身伤。
他是宁府最大的竞争对手李府安插多年的卧底。他们答应他,会让他衣食无忧,会治好他母亲的病,得到这一切的代价,就是想尽办法,让宁家垮台。
她深爱着他,爱的不顾一切,他对她动过心……也不过是那么渺渺一瞬间罢了。
日子仍一天天过去,雪仍旧是下着,并没因谁的离开而停下。
没有人知道当年富甲一方的宁家究竟是被谁放了火,也没有人知道,宁小姐到底去了哪里,人们知道的,只是李府要招进一个女婿。
他们的婚礼很盛大,李小姐亦是貌美倾城,温婉如玉。他看着自己的妻子,眼神空洞。
一股子风撩了下灯笼,烛光灭了。
“这便是她的记忆了。兮娘,这一世,他负了她。第三世了,值吗?”木槿收起手中的光团,问沐兮。“你应当比我清楚,这,便是执念。”起风了,沐兮白衣拂动,木槿怔怔的看着她。兮娘,我还能陪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