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妖,这在太白山上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这也是我不能学习太白术法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他们怕我学了太白术法,下山害人。我虽是妖,不过还好我自小在太白山长大,吸收了仙气不少,不然,定会一命呜呼了。
记得那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的事了,太白山一位长老曾经收过一只女妖为徒,只是那女妖戾气太重,恶心作祟,在太白修行之时又极善伪装,骗过了掌门以及各位长老,在太白学了三百年小有所成,偷溜下山,无恶不作,许多百姓都遭了殃,最后是掌门亲自下山,将那女妖打得魂飞魄散,事情才终结。
而那女妖的师傅因为三百年来未曾发现女妖的恶心,而自责,遣散了徒弟,不再授人术法,居以厨房,静心悔过。
没错,那长老便是我的师傅净食长老,归一长老。
二师兄确定我没事后,将锐利的目光落到水鬼身上:“大胆水鬼,作恶多端!”
“不要。”不要伤害水鬼。我回头望了一眼水鬼,水鬼惊魂未定的望着我,嘴里直喊着饶命,二师兄右手揽住我,左手一转,又要化为剑气,我拽住二师兄左衣袖:“不要伤他!”
二师兄沉着的声音传来:“他是水鬼。”
我离开二师兄那温暖的怀抱:“水鬼也有好人。”
二师兄目光凌厉:“妖,都该死!”
“那我也是妖。”
二师兄又说:“那不一样。”
我看了看水鬼,最后将迎上二师兄那像这湖水一样的眸子:“有什么不一样?”
“你自小在太白长大,妖气已被净化。”
“那我也是妖,即便是在太白住上一百年,一千年,也不能改变我妖的本质,可妖也有好妖,人也有坏人,为什么你们这些个清修的,总是以恶的角度看我们呢?”
二师兄冷着个脸:“这世间一切都是定数,妖鬼魔都是他们的命。”
“那落水的女子是水鬼自愿放的,水鬼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又要等上几年,水鬼这样的善心,你竟然还要打得他永世不能超生,你素日被师姐们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真不知道是哪里好!”
二师兄的恶狠是出了名的,有一次我听说,一个山妖,明明怀了崽子,二师兄也将山妖杀了,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
我眉头一拧,这人在慈善的脸孔下,却掩埋着一颗恶毒的心。
二师兄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我看不懂的笑:“你们还真是一类!”
我做出了迎战的姿势:“对,确实是一类,我们心善,不像你,心肠狠恶。”
二师兄眉目一垂:“你这点仁慈,还不够给妖魔塞牙的。”
二师兄眼睛一眯,从眼里发出一道利光直冲水鬼而去,我手在水里翻了个水花,将二师兄用眼所发出的利刀威力消减一半,可即使这样,水鬼也被弹飞了。我旋转身体,去撑住水鬼,二师兄的利光再次向水鬼而来,我用身体挡在水鬼面前,二师兄赶忙收回紫光,自己因反噬后退了两步。
趁着二师兄身体未稳,我忙再给他一击,可以得了空隙带着水鬼逃命,二师兄不善水战,我是知道的,我默默念了诀,才要出手,水鬼却按住我手,我诧异的看向水鬼,水鬼冲我摇摇头,对我说:“这些年来,我早已经看清了,与其暗无天日的活着,倒不如以死求解脱。”
我看着水鬼一点求生的念头都没有,有些心痛他的不争气,我为了他,连二师兄都给得罪了,却不想他自己竟然要寻死,我嗔斥:“你已经是个魂,已经是个鬼了,怎么会一死再死?你受了这道光,便会魂飞烟灭,在四海八荒、五行三界内你都不存在了。”
水鬼那眼里的晶莹,一滴滴的落下,几分激动,几分无奈地说:“你以身相救,我甚是感激,可这仙人的术法太过强大,你亦是妖,我怕……”
原来水鬼是为了我着想,我给了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抬着高高的头看着二师兄:“你放心,怎么说,他是我的二师兄,他是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就像我误闯无垢池,被二师兄发现,我也没被赶下山呐。
可能是看出我拼死相护的心,二师兄目光微变:“饶了他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