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获,返程而归的齐仲驱马前行,身后的齐安早就忍耐不住了,同齐仲诉说,“相爷,那个李高也太放肆了,他自己把人杀了,线索断了,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们不要再查下去,你说这人可恨不可恨!“
齐仲敛着眉,看样子,在思考什么,淡淡地回答,“也许,他说的是出于好意提醒也难说,这样,你让柳云狂去到楚国走一趟,具体的事情听我到时候的安排”
“好”
正说着,前面突然人都拥挤起来,齐仲勒紧缰绳,皱了眉头。齐安见状就唤了个小兵来,问明了情况。原来是右相大人的轿子在前方,刚好与齐仲他们进城的方向相向而行,这就有一个问题了,那就是看谁先让了。
远处,前方的一个轿夫对小兵吼道,“你这不长眼的,敢拦右相大人的轿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小兵客气的回,“大哥,原来是右相大人呐,这可巧了,刚好对面的是左相大人的人马刚捉拿犯人回来。”
轿夫明显不高兴了,刚伸出手,准备气势汹汹的骂一场。就在这时,轿内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原来是左相在前头,本相还以为是何人呢”
轿帘被人掀起,从上面走下一个身着夅紫色朝服的中年男子,高大威武。
右相走过人群,来的齐仲身旁,竟然一副吃惊的样子问,“哟,左相呐,你怎么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呐,不是去捉拿犯人的嘛,犯人呢?”
齐仲与他不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早已习惯他的冷嘲热讽,只是如常答道,“不知何时起,右相大人居然也对这缉拿犯人的事感兴趣起来了”
“本相不过问问,左相若是不想答也就罢了,何必如此冷言相对”
齐仲仍然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不是不告诉右相,只是此案还未定,不便告诉闲杂人等,否则泄露出去,犯人闻风而逃,岂不是捉鸡不成蚀把米?”
“呵,原来如此,看来,本相还是不要在此耽误左相办事为好,要是犯人跑了,倒还怪我了”说着,便命令下人统统让开了一条道。
齐仲见到他这样退让,只是收了缰绳,对右相说,“既然右相大人慷慨让路,那么在下就先行一步了,等他日有时间,再闲叙了。”说着,挥动了马鞭。后面的人马立即跟了上去。轿夫们似乎避之不及,深怕那些人伤到自己。
回到府内的齐仲刚想换身衣服,一进大堂就看见一个跷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曲儿的粉雕玉琢的小人坐在那儿,悠哉悠哉的喝着茶,那人似乎听见响动,从满是水蕴的茶杯中抬起了眼,立时,与刚进门的齐仲四目相对。
顿了会,眉梢一喜,立马放下茶杯,跑到齐仲身侧,拉着齐仲的袖子,啧啧有声道,“你去哪儿啦,怎么搞成这幅样子回来?”说着,还凑了上去使劲地闻了闻,身后的齐安一见李同非如此大胆,不禁上前一步拉开他,呵斥道,“你这家伙,也太不知礼数了,真该喊常侍郎来看看,带回家去好好管教管教“。
已经满身疲倦的齐仲,听不得他两拌嘴,就往内堂走,尽管李同非在后面喊了数声他的名字,他都没搭理。脸色只是难看,原本白皙若粉的脸上,此刻有如阴云密布帮的难看。
李同非气的从后面一下窜到齐仲的面前,一边对他这种不加理睬的态度感到恼羞成怒,一边又对自己为了线索而辛苦找寻,甚至差点丧生而感到不值,于是怒道,“喊你呢,你怎么不理人啊”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先回去吧“对于李同非的怒气,齐仲根本不予理会,只是冷冰冰的回道。
一种委屈的感觉瞬间就袭满了李同非的全身,但是望了望齐仲苍白的脸,以及脏乱的衣服,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随后,冷静下来,说了句,“好吧,我只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你给我的玉,出自卫家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仲紧皱着眉头,看着李同非渐渐消失在大门外的背影,此时,天上慢慢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样的天说变就变,路上许多行人都没有带伞。雨势似乎变大了,路上的人大多开始跑动起来,李同非也不例外,可是再快的腿也比不过顺势就来的大雨,眼见四周实在是没什么避雨的地方,家家户户也都紧闭着大门,李同非只得认命的往前跑,突然,顶上一暗,一把伞出现在脑袋上方,刚好遮住了自己,回头一看。居然是齐仲。
这样的状况确实让李同非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对自己冷面相对的左相,此刻会如此好心的替他送伞。心内一时激动,难以平息。就在此时,忽听见齐仲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原以为是给自己捡了个宝,现在看来,似乎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听见齐仲这样说,李同非连忙辩解道,”你才是麻烦,不出我所料,以后你要我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
“哦?是吗?”齐仲对此深信不疑的扬了扬好看的眉,继续说,“雨似乎又大了,快回去吧”
“恩”李同非接过齐仲递过的伞,走了出去,刚走了两步,就回过头望了望齐仲。雨水像水晶帘子一样阻挡了他的视线,只能模糊看见齐仲挺拔的身影仍然立在原地。
于是收回视线,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