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客厅中两个女人在疯狂地撕扯着,“你走开!你个疯婆子!这是我和叶国荣之间的事,你TMD来凑个毛线的热闹啊!别怪我伤到你!”唐娇狠狠地推了叶青一把,叶国荣见状,双目变得猩红,那样子恨不得吃掉唐娇。“唐娇,你滚回你自己娘家去,别呆在这里了,我已经忍到极限了!”话罢,叶国荣就想上前扶叶青起来。
唐娇哪里肯?冲上前就一把攥住了叶国荣的衣角,怒骂道:“叶国荣你别忘记了!当初是谁要我跟着你?你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我舍弃了豪门千金的奢侈生活,跟着你来到这个破地方,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啊,你现在竟然要赶我走,你个畜生!”
叶国荣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狠狠地甩掉唐娇的手,想也没想就大吼道:“我难道做的不够多吗?你在家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需要做,我拿我的钱来养你,供你消费!我妈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你还要我们怎么做?你不该伤她的!”
“叶国荣,你TMD就是瞎了眼!你也不看看你妈平时怎么对我的?她做了什么,她不过就是偶尔给你做个饭、煲个汤。其余的一切都是我和小雨做的!她有照顾我了吗?你凭什么骂我!”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妈!”
“呵!”唐娇冷笑道,“我把她当妈,她把我当什么了?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她有什么资格让我对她好?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在你家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唐娇把目光投向叶青,质问道:“叶青!你扪心自问,你心底有过一丝一毫地把我当成你的家人吗?”唐娇看见叶青躲闪的目光,大笑道:“怎么……犹豫了?哈哈,想我堂堂唐家大小姐,要什么有什么,现如今竟落到这种地步?哈哈,悔不当初啊!哈哈哈,我上辈子肯定造了孽!”唐娇疯狂地笑着,泪水从眼睛中溢出。
叶冰雨看着唐娇颤抖着的背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悲凉。“叶国荣,我今天就跟你杠上了,我不止要伤她,还要打你!你们一家人都是欠揍!”说着,唐娇挥舞着拳头就朝叶国荣袭来,叶国荣还在震惊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拳头就落到了他胸前。还别说,女人疯狂起来的力道可不是一般情况下可比拟的,叶国荣闷哼一声,脚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有还手。“儿子!”叶青叫出声来,不能忍受叶国荣受伤的她双眼一闭,昏厥了过去。
“爸爸!”叶冰雨大叫道,急忙从楼梯上跑下来,挡住了那即将再一次落到叶国荣身上的拳头。“别打了!”叶冰雨的脸在接下拳头的那一瞬间顿时变得煞白。
“你给我走开!”唐娇愤怒地踢了脚叶冰雨,狠狠地甩手,叶冰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楼梯,“嘭”的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额头凑巧不巧地砸在尖锐的阶梯角上,刹那间,前几日刚刚才愈合的伤口变得更大,鲜血凶猛涌出,模糊了整张脸。
“小雨!”叶国荣此时是彻底地愤怒了,面目开始变得狰狞,毫不留情地化掉唐娇的死死纠缠,将她摔倒在地,急忙抽出手来想要抱起叶冰雨。
“爸爸!妈妈不要!”叶冰雨撑着额头缓缓支起身子,还来不及起来,就见到唐娇拿着水果刀狠狠地插向叶国荣的后背,眸底闪着疯狂的光芒,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决绝。叶冰雨本能地想要替叶国荣挡,奈何身体起不来,只能惊呼地叫出声,声音中透着绝望,可是已经晚了,刀已经刺进去了。
“噗嗤”一声,尖利的刀刃刺入血肉,直接贯穿到前胸。“爸爸!”叶冰雨的脑子一片空白,泪水如洪水般从眼中涌出,再也无法控制。
“啊!”唐娇这时候才幡然醒悟,愣愣地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唐娇的双手颤抖着,眼神空洞涣散,“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说着,抱着脑袋仓皇地跑出去,“不……不是我干的!”
叶国荣盯着鲜血淋漓的刀尖,满眼的不可置信,苦笑一声,随即无力地倒在地上。
“爸爸!”叶冰雨悲恸地叫出声,什么也不顾地扶起叶国荣的身子,看着叶国荣渐渐迷离的双眼,惶恐道:“爸爸……你……你别睡,小雨这就去打电话,你坚持住!”
“小雨,别……别去……”耳边传来叶国荣苍凉的声音,“爸爸坚持不住了,爸爸想要利用这最后的时间跟你说说话……”叶冰雨想要起身的动作顿时顿住,“爸爸,你别说了,你会好的,你会好的……”
“小雨……爸爸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别去了……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能照顾好你,这个……你拿着……”叶国荣从兜里掏出两张银行卡,递到叶冰雨手中。“爸爸……答应过你……要帮你治好脸,这是我……几年来的积蓄,一张给你奶奶,一张……你自己拿着,对不起……爸爸不能陪你了……”
叶国荣扯出一抹苍白无力的微笑:“你可……要好好治脸,到……到时候漂漂亮亮地来见爸爸……还有,找到你弟弟,帮……爸爸照顾好他……至于你妈妈……”叶国荣顿了顿,“别去恨她,是……是爸爸的错……是我欠她的……”叶国荣脸上露出愧疚之色,“平日里……我没日没夜地工作,原本是想……要让你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却忽略了……你们的感受,一切……都是爸爸的错……答应爸爸,原……原谅她……好……好吗……”
叶冰雨猛地点头,她不敢说话,她怕她说了,爸爸就没有机会了,她……还有好多话想要跟爸爸说呢。
叶国荣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还有……好好活着……即使全世界……都不爱你,你也要好好……爱你自己……爸爸……房间里,有……有一个木盒,你……你拿着……里面的东西,去……去找……找……”叶国荣最终还是没有时间说出最后的话,双目一闭,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爸爸……你醒醒,别睡……你答应过小雨,要陪伴着小雨的。”叶冰雨抽噎着,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我都还没有长大,你怎么可以就走了呢。爸爸,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能醒来,小雨什么都愿意去做,小雨会好好听话的,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醒醒!醒醒……”叶冰雨不住地摇晃着叶国荣已经没有生气的身体,企图怀中的叶国荣能够再睁开眼看一下她,可是全部都是徒劳。“爸爸,你醒来好不好,小雨长大后还要带着你去环游世界呢……小雨还有好多话想跟爸爸说呢……”叶冰雨抚摸着叶国荣僵硬的脸颊,喃喃道。只是叶国荣已经丝毫没有知觉,撒手人寰了。
“啊……”叶冰雨悲痛地叫出声,她丝毫不敢相信那个温柔清隽的男人就永远地离开她了。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蛰痛了叶冰雨的神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身上可以流出这么多血,蓝色的地毯被染得血红,身上的衬衫早已被粘稠的血液死死地粘在皮肤上,分不清到底是叶国荣的血还是她自己的。“爸爸,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小雨一个人。没了你,小雨怎么活啊!我恨你啊……你给我醒过来!”那把沾满鲜血的刀柄狠狠地刺痛了叶冰雨的双眼,叶冰雨想也没想地就要拔出那把刀,也想给自己来一刀。
“儿子……你怎么了?”叶青这时候才悠悠醒来,抬头就看见了叶冰雨拿刀的这一幕的一幕,大脑还来不及思考,就急忙连滚带爬地来到叶国荣身边,猛地把叶冰雨挤掉,双手颤抖着托起叶国荣的脑袋。“儿子……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妈啊!”叶青的声音中透着绝望。
“奶奶,爸爸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刀从叶冰雨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