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小院很安静,这一晚辗转反侧,竺歆不知道是怎么睡下的,可能是带着对小米的担心,也可能是因为昨晚被孩子们折腾的下场。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就像白雪公主一样,睁开眼的时候身边是一群“小矮人”。
“猪姐姐,你醒了啊!”
“姐姐,陪我们玩吧!”
竺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群孩子,已经在这围了好久了吧。
“你们吃早餐了吗?”竺歆抱起一个叫宁宁的女孩。
“恩,还没有,姐姐,偷偷告诉你哦,厨房阿姨做的菜每天都一样的,我们早就不爱吃了!”宁宁趴在竺歆耳边轻轻地说,生怕别人听到。
“早饭很重要的,不吃早饭的小朋友就没有故事听的啊!这样吧,你们乖乖吃完早饭,姐姐陪你们画画,怎么样?”
“好,去吃饭喽!”
听见画画这个词,孩子们都雀跃起来,虫虫跟宁宁拉着竺歆的手,冲到饭厅。
吃过早饭,竺歆陪孩子们在教室里画画,她没想到跟他们玩,这么累。
“现在我们每人画一幅画,就画心里最可爱的人!谁画的最好呢,姐姐给你们做茶梅巧克力蛋糕吃,好不好!”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
趁他们画画的时候,竺歆走出教室,伸着懒腰。
“你过来陪他们,他们活跃了好多,我记得以前安心也是这样!”陈院长走到我的身边。
“安心?”再一次被提起的名字。
“安心是我女儿,就是你看见的那幅素描,那是三年前,楚哲为她画的。他们是大学时候认识的,两个人都很喜欢画画,经常一起去写生,后来楚哲去国外留学,安心留在了国内,但是两个人一直都有联系,那个时候的他们很相爱!”院长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描述着楚哲与安心的故事。
“那安心现在在哪儿?”竺歆对这个女孩越来越好奇了,同时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意。
“她一年前,和一群孩子去爬山写生,中途下大雨,山路比较滑,为了救其中的一个孩子,她不小心摔下山……她就这样消失了!”眼泪已经沾满了她的眼眶。
“对不起啊,院长!”竺歆握紧她颤抖的双肩,谈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大的年纪守护着这群孩子们,原来是在守护自己女儿的梦。
“安心,很疼孩子们,其实这里刚开始并不是福利院,只是安心收养的孩子越来越多,才租了这么个院子。安心死后,楚哲把这里改成福利院,一切费用一直以来都是他负担的,他说想给更多孩子一个温暖的家,这也是安心的心愿。你昨天住的那个房间就是安心的,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没变过,楚哲每次来都要亲自打扫一遍,总要在里面看着安心的素描坐上好长时间!”
“原来他还有这样一段经历!”竺歆开始回忆楚哲以前的种种,再也与院长口中的他联系不起来。
“你平常看到的楚哲可能是玩世不恭的,但他以前却不是这样的,就是因为安心的死,他才觉得自己出国留学太自私了,如果留在国内陪着安心,可能就不会有那次意外。所以他这一年来,不再注重他的工作,把精力都用在了孩子的身上,其实我知道他还是对安心的死很内疚,所以才会这样……”
听完院长的话,竺歆心里很难受。
曾经在她眼里的楚哲一直是无所事事的无聊少爷,但从未想过他有对爱的执着,而他现在表现出的状态却是一种对自己的惩罚。
竺歆再次走进安心的房间,翻开桌前的相册,里面全部都是她和楚哲的照片,看的出来他们彼此很相爱,很努力认真地爱,这个屋子盛满了两个人的回忆。
可是,这时的她,有点羡慕安心,因为安心完全拥有一个人的心,而自己呢?
“你怎么会在这儿?”正当竺歆浮想联翩的时候,楚哲推开了门,脸上满是倦怠,头发有些蓬乱,胡子也是几天没刮的样子,与平时干净整齐的他判若两人。
“你回来了?我在这儿等你一个晚上了!怎么样,小米找到了吗?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我去厨房帮你拿……”竺歆话音未落,楚哲抱住了她,这个拥抱是无力的,但却把竺歆推向了床上,竺歆能感受的到他很累,呼吸声,心跳声,离自己是那么近。
楚哲睡着了,竺歆从他身底下费力地抽出来,为他盖上了被子,看着他疲倦的脸,有些心疼,拨开他的挡在眉间的头发,他的眉是紧凑的,竺歆用手帮他把眉推开,他像极了一个孩子,突然竺歆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应该对他好一些,因为什么呢?同情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