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在这样一个时代想进行一场工业革命是多少的艰难了。
一方面是各个方面的人才奇缺,尽管大家都很努力,但仅凭我和范伟松给他们打下的那些基础是远远不够的。另一方面就是如今的生产力技术水平仍在较低的层次。少个什么东西,哪怕只是个小小的螺丝都得自己从头开始做。
人才,关键的还是人才。我一要催苏恒等人赶快加紧台湾各地的建设,好从中原挖来更多的工匠,另一方面,又在期待张怀庆的欧洲之行,能从那里挖些人过来,虽说欧洲的工业革命还没有开始,但他们目前总会有这方面的启蒙性的东西吧。
盼望归盼望,但终究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派往中原各地的细作都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若不是一再叮嘱他们要忍,要等待我们这边准备好一起起事,只怕好几个省已经开始起事了虽然我也在期待各地烽火,但如果此时开始,无疑会将我们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力量付之一炬。因此,自从过了年,我就一直呆在基地里,同各位工匠们一起,冥思苦想,自己都不觉得瘦下去一大圈,急得跟随的张公公整天在我背后身前唠叨不停。
虽然我们都已经努力了好几年了,电力的问题还是不好解决,一方面是电线不好弄,虽然覆上了橡胶,但绝缘问题仍是解决不好,其均匀性和稳定性也不够,另一方面,没有稳压器,电流不稳定,也即是说,虽然已经坏了几台水力发电机,发出来的电仍是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虽然电没有用上,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一个工匠发现,用水力带动的改装纺布机,极大地提高了我们纺布的效率。从此,我们的人们再也不用穿着粗糙的麻面衣服了,棉衣棉裤将给所有人带去温暖和舒适。
虽然我和范伟松分管军事和政事,但实际上那一摊子事全部扔给了张将军和龙飞了。反正这里大方向已定,事情不是很多。而基地则更需要我们。范伟松这几天正在钻研硝化炸药的事情,有了那几个英国的专家的帮助,进展很快,听说这几天就可以出成果了。弄得范伟松整天灰头土脸的,自己却浑然不觉得。其它的事情只好我自己盯着。谁叫咱有来自几百年后的那么多的知识见闻呢。
好不容易解决好一个机械的密封问题。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张公公只是绷着张脸,显是早已等得不耐烦。
“皇上,宫里那边传过话来说,娘娘这几天就要生了,看您有没有空过去。”
这些天我居然连这个大事都给忘记了,不由大叫惭愧。
想想我在这个时代,还不够十七岁,却马上要为人父亲了,而且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不由更让人感到心花怒放。对张公公那张黑着的脸也就不在意:“你去收拾一下,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赶过去。”
真不知道这段时间陆蓉小雪是怎么过来的,腆着那么个大的肚子,还要照顾那么多的女子们的琐事。虽说收了个叫做好中山美子的日本小女孩,可一个14岁都不到的小女孩,连自己都还要人照顾,能帮上什么忙?
丽丝和曼丽这段时间的学习也在紧要关头。因为我的建议,她们都在学习妇科和产科的课程教别的女人不好办,教自己的女人还不好办,大不了脱光了衣服躺在自己的床上,感情交流和学习两不耽误。这段时间宋城新出生的小孩子不断,自从我们来到这里,新出小孩怕也有上万了吧,许多难产的都要叫她们俩去指导,还不让她们两个忙得脚不离地。
第二天一大早赶到宫里的时候,陆蓉屋子外早挤满了人,只见一个个跑进跑出,忙得不亦乐乎。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搭理我。
再怎么平等,也不能乱了礼数了不是,咱再怎么不济,可也是他们如今的皇上不是。可一看看自己那副不伦不类的行头,看在咱未出生的孩子的份上,又不禁哑然失笑。
好一会儿才看到丽丝急匆匆出门,两手还是湿漉漉的,正在招呼人,我连忙一把抓住她:“什么时候才生?”
“什么什么时候生,早就生了。”她没有一点的好脸色。我只能怪我平时太惯着他们了,“是蓉儿还是小雪?男孩还是女孩?”
“当然是蓉姐姐了,小雪还要过一阵子,是个公子,你高兴了吧。”
什么意思?敢情我就是重男轻女的主吗?也顾不上和丽丝见识,快步就闪身入了门。
陆蓉此刻正闭着双眼,一脸的疲惫,显是支持不住睡着了。旁边躲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子,也是顾自地呼呼大睡。
轻轻走近床前,禁不住鼻子一酸,对于几个我深爱的女人,我平时虽然宠着她们,但还是关心太少了。可她们什么都不计较,只是默默地在我身后付出。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陆蓉睁开了眼睛,一看是我,马上面露喜色:“皇上来了。”
我轻轻抓起她的小手:“你辛苦了,你看咱们的小孩子,多乖。”
“还这么小,哪知道他以后乖不乖?”她娇嗔道。
“只要象我们的蓉儿,就一定很乖的,你看,他这眼神这眉毛,长得多象你。”
陆蓉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一脸幸福的笑容:“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我这些天都在忙其它的事情去了,都没有想起这么回事,可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好说:“等小雪生了,一起取名字好不好?”
我话音刚落,只听屋外一句尖厉的声音传来:“我肚子好痛啊。”
我连忙掖好陆蓉的被角,箭步奔往小雪的房间而去,早已有几个产婆将小雪扶上了床。
丽丝仔细听了一会胎动,平静地说:“要生起码要到明天去,现在先好好休息,雪姐,别急,我们陪着你呢。”可小雪仍不依不饶地只是喊疼。
看着陆蓉母子平安地睡着,忍受了小雪半夜的尖叫,我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刚睡不到一个时辰,突然听到一声婴儿清脆的哭声传来。看看蓉儿的被子里,孩子睡得正香,凝神一听,却是隔壁小雪的房间,急忙几步跨过了门廊,却是小雪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终于生了下来。
我一把抓住小雪地小手,无声的鼓励她。
“皇上,可惜是个女儿,你会嫌弃吗?”
“说的什么话?不管儿子还是女儿,可都是朕的骨肉,你放心,朕都会好好的爱护他们的。”
许是挣扎了太久了,小雪手枕着我的手,脸带笑容,竟自睡着了。
小心的掖好被角,走出了门外,外边早已是天色大亮。
孩子,我心里美美地想着,如今我也是爸爸了。
是啊,来到这里也有快六年了,早出生的小孩如楚生他们,也快五岁了吧,如今他们那批小孩,怕也有几千人之多了。
不少心急的将领不止一次的请战,要求尽快的打回中原去。拥有热兵器的我们,或许能在很快的时间内打下几座城市,可是我们就这些人,打下来了又怎么办呢?还是继续那种家天下的局面,然后等待下一次农民起义或是异族入侵?
打下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可打下来如何来治理呢?就靠我们手中这些人吗?再说了,一旦起事,对权力的向往会让许多身怀野心的人揭竿而起,逐鹿中原,难道让我们刚逃脱蒙古人的魔爪,又要拿起刀枪面对自己人?我真的害怕那么一天,无论怎样的文治武功,拿来对付自己人都是不怎么道德的。
唉,以后的建设可就得靠这些人初出生的孩子们了。他们没有任何历史包袱,他们的思想,全都是来自我们的传授。民主自由的思想已经深入他们的骨子里。他们如今的民主意识可真的到了家了,宋兴国不过是打了他的儿子几下,那小子居然会对他爸说:“范大人说了,打小朋友不好,这是家庭暴力行为。”气得宋兴国哭笑不得。
孩子们,快些长吧,我们的国家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