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学院在吕宋的第一个学期终于如期开学。
正如预料的那样,初级班的人数是异常的少,土人中连曼丽姐弟等共有二十几个,随军中加起众君臣的子女也不过十几人。中级班也好不到哪里去,陆蓉诸人全部被勒令参加。虽然长期训练他们是来不及了,如今把他们集中起来,搞个短期强化训练,让他们了解一些风雨雷电的常识也是好的。这个时候,我和范伟松平常带的那些学子们就发挥极大的作用了。跟了我们那么久,对一些现代的知识,他们多少有一些认识,再由他们现身说法,想必会有一定的作用。
高级班出乎意料的人多。宋朝一向对新技术比较重视,不象变态的明清那样,什么新东西都当作洪水猛兽,奇技巧,甚至明朝的大炮烂在大火器局里,到了鸦片战争的时候,英法联军打过来的时候居然都不会用。要不然也不会有四大发明三大都发生在宋朝了。除了随行的学子们外,南来的众多工匠也纷纷报名参加,范伟松是照单全收,一个都不拉下。
在这个时代,我和范伟松就象两颗微小的火星,如果不想被大时代的潮流所淹没,唯有在我们身边聚集更多的柴火,只有这样,我们这星星之火,才能得到保存,并逐步形成燎原之火。
深夜中,万籁俱寂,除了极少数巡逻的士兵,辛苦了一天的人们都早已酣然入睡。
突然间,黑夜中传来几声尖厉的嘶叫,之后便听到男人的吼叫,孩子的哭声,狗吠鸡鸣的声音,相继传来。
迷迷糊糊之中爬起了床,看见靠近大山的地方,几处火光明目可见。
有人偷袭?这怎么可能?我不由心中一凉,元朝的爪牙不会已经伸到了这里吧。
嚎哭声愈来愈烈。我急忙叫过门口的守卫:“看看张将军起来了没有,另外看看凌将军在哪里,马上叫他过来,另外马上给朕备马。朕要马上过去看看。
“张将军刚才已经带了一队士兵过去了,皇上。”
“那我们赶快过去。”
待我们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嘈杂声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但依然有男人们痛苦的哀鸣,土人们无助的嚎哭。
几间倒塌的房子正在突突的冒着火苗,一群人正在忙着救火。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具尸体,在这些尸体之间,居然还有几岁的孩子。
我的双眼被热泪充盈,在泪光中,我似乎又看到流落异域的兄弟姐妹绝望的眼神,我似乎又看到了他们欲哭无泪的眼神。
为了生活,他们不得不飘泊异地,从此也就失去了自己的根,因为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疾苦,因为伤害他们的正是我们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我们怎么可能为了这几个小民而让友邦惊诧,甚至破坏了我们安定团结的友好局面呢。但这些懒惰的南洋人继续他们一贯的残忍和无耻,再一次明白无比地告诉我,所谓的一衣带水的想法,只是我们自己一厢情愿而己。但此时,我只能强忍住内心的伤痛和激愤,连忙叫过一个正在救火的士兵:“有没有见到张将军?”
“禀告皇上,张将军已经带人追了上去。”士兵并未停下手中的活计。
“这里目前是谁在负责?”我又急急地追问道。
士兵们朝着起火的房子,指着一个正在指挥众人救火的军官道:“张将军临走前,安排了刘营长负责。”
我加紧几步奔了过去:“刘营长,统计伤亡情况如何?”
刘营长停下挥舞的双手,正要行礼,我一把止住了他:“汇报一下目前的情况。”
“禀皇上,从装束来看,应该是这附近的土人,约有七八百人,我方共被杀十九人,受伤八十六人。如今张将军正率兵分头追击。”
“可有俘虏?”
“抓获四名。”
“马上提上来,另外,马上找宋大人过来。”
“皇上,我来了。”很远听到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宋兴国一路小跑过来。
四个黑瘦矮小的大汉被反绑了双后,按倒在地。虽然绳索将他们的胳膊和手勒得很深的紫痕,手上尚有未干的血痕,但仍可见他们眼神中强烈的仇恨,恐惧,不安等复杂的神情。
“宋大人,你去问问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何要屠杀我平民百姓,抢我粮食。”
宋兴国走上前去,对着几个嘀嘀咕咕几句。好一阵子,无人吭声,看不出宋兴国会有那么大火,顺手抄起一根棍子朝四人身上一顿猛揍,直打得几个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终于有个家伙抵挡不住,连连高声求饶。
宋兴国恨恨的将棍子朝地上一扔,愤愤地叫了声,吓得几个土人七嘴八舌赶快交待起来,为了好好表现自己,他们互相之间发生了争执。
原来,我们的活动早已引起了周边的几个村庄,但看到我们人多,一时也不敢。后来,经有心人一串联系,居然联络了附近百十里范围内的大多数村庄的响应,集结了近万的青壮年。今天派出来的,不过是先头的一个小分队而己。看见我军满舱的粮食,一时起了贪心。
不妙,我连忙叫过刘营长:“马上骑快马追上张将军,叫他马上回来,不可迟疑。”刘营长立即转身飞奔而去。
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我们还是太单纯太认真太大意了。这儿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地,每一步都是凶险和杀机,今天是损失几十个人,几十担粮食。可以后呢,我们不能总在担惊受怕中生活吗?我们一定要改变这种局势。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陆续有人起床,或耳闻或目睹知道了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们的内心都有些许的不安,难道这南洋之地,仍不能让他们安居乐业。
我们安排了邓玉光去抚恤及善后工作,并告诉他们,由国库里挤出钱来,对遭受损坏的家庭进行国家赔偿,明确无误地告诉他们,身为帝国的纳税人,他们有权要求军队保护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等分派完所有工作,已近午时分,邓玉光才发现自己仍是饥肠漉漉。
张将军也急匆匆赶了回来。虽然他一时杀得兴起,弄得全身是血,但显得是十分地疲劳。但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舔拭身上的伤痛了。顾不得吃早饭,我立马将众大臣召集到了议事大厅,这是关乎我们生死契亡的紧要关头。容不得一丝半点的马虎,所有人都有有一种急切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