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的快感增强了王社的能量,萧莉好象从来没有发现王社会这么的长久而强烈,那种火山般岩浆暴发的强度足以令她吃惊。
“关系的人,在关键时刻,要说关键的话。”王社见萧莉已经折腾得精疲力竭,他捋着萧莉凌乱的发丝轻吟到,“关键时刻就是机遇,萧莉,我知道咱们学校已经专升本了,你的未来取决你的能力,一方面是你的活动能力,另一方面是你的工作实际成绩,我想,华馆长也许会擢一把你的。”
“领导毕竟是领导,干什么都是要有理由的,这年头,文凭是个宝,机遇不可少。如果你现在连全日制大专生都不是,奉劝你最好别在行政这一块混了。因为现在的用人导向是年轻化知识化,这是潮流,顺流者昌,逆流者亡。再说,我一个女流之辈,并不在意什么的。”
“你指什么?”
“也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就算升本了,也就是一个处级单位,何必为了鸡冠头上的那一疙瘩肉争得面红耳赤呢。”
“你能想得开,更好。”
“一个人只是沧海一粟,其实,没有人能懂我灵魂的高洁,只有你,我相信你。”
繁星一批接着一批,从浮着云片的蓝天上消失了,东方首先发出了鱼肚白。接着,霞光辉映着朵朵的云片,辉映在合肥宁国路上的青草上,露珠摇摇欲坠地闪着光了。
早上,王社见萧莉低头吃饭时那脖子上的一鬏发丝垂下来,他很想伸手帮她撩上去,把手伸到她面前时,自己又愣住了。
“没什么。”文正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没什么,你吃饭吧。”
“你说什么呢。”王社看到萧莉认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知道萧莉曾经说过对男女之情看得很淡,不过,萧莉对他还是比较认真的,这一点他很自信。做为一个女人,不仅要有自己的性格,气质,修养,而且还必须有自己的风情和优雅。社会在变革,人世的一切也都在改变,女人的风情,已经愈来愈少了。“这世间,得遇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可你就要和那个姓朱的女孩子结婚了。”萧莉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婚姻,有时候只是一张纸。”
“也许你没有多少时间陪我,我知道的,也相信以后有一天会缘尽情绝。只是,到那时,你我成不了朋友,也不要成为敌人。”
“脱下军装这么多年了,说起话来还象在部队。我是你的敌人,你也不会向我开枪的,是吧。”
“嗯。”王社点了点头,“不会的。有些事情不到最后,我们都不知道谜底。情和爱,你我都看得很淡,但又不是你我真心想拒绝的东西。缘份和爱都是感动,是习惯,是宽容,是提升,是体谅,是一辈子的诚诺,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
萧莉沉默了,王社看到她的睫毛上居然溢出一滴晶莹的泪珠儿。他知道他和萧莉都是在掩饰自己真实的情愫。痴男怨女也许都在看情与爱这一部小说,在最处嘎然而止了,如果硬要把它上升到生生死死的层面,也许最初的那份感情早已变质了。最为心动的是那份暧昧和朦胧,那种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的感觉,让人揪心,让人销魂,正是那种朦胧的力量将男女迅速拉近,所有的抵挡都是无谓的。遗憾的是,所有的故事主角到后期都无一例外地选择独占,于是悲剧就开始了。王社觉得象萧莉这样才情过人的女子,在这漫漫红尘中是难找到知音了。
“你哭了?”
“不。”
“萧莉,我知道你有时候内心挺苦的。和文正,如果实在不行,就别凑合了。”
“说什么呢。合肥的辣糊汤,挺辣的。”萧莉说着拭一下睫毛的泪珠儿,“居然辣出了眼泪。今天就要回去了,吃快点,送我去车站。”
“怎么走得这么急,好不容易来一趟合肥,来了就多呆几天嘛。”
“少废话了。”
王社和萧莉两个人都沉默了。
早点铺人声沸沸,王社知道这个喧嚣的尘世只有萧莉能懂得他的心思,他有些难堪,只是尽量掩饰自己难以平静的心绪。王社并不想和萧莉进行暧昧与名份的较量,他时常把她想象成陈瑞生笔下的孟丽君或是天下天国时的傅善祥。
城市的夜,霓虹灯下透着热烈与繁荣,蔓延的灯火,在无声中燃烧。多少个夜晚他守着寂寞的影子,独自聆听夜的吟唱,任思绪溅满一身,他孤独着也思索着,反复的问自己明月可以永恒吗,悲欢可以永恒吗,思念可以永恒吗,守望可以永恒吗。往事如风,岁月如歌,漫漫人生路,沧桑几许,幸福几何,过去的消弥在风中已无力挽回,还未到来的就要不断追求,因为我们不能再错过,如果在错过太阳的时候哭泣,那么也将会错失群星,失去的已然失去,绚丽的风景在远方,何不飘然前行去追逐那前方的万紫千红。
如果在多年后,心底深处还有一份属于少年的天空,心底深处还有一份属于年轻时的爱,还会生出一份柔情与感动,那爱,也就是天长地久了。
到了墟城大酒店,远远地就看见萧莉立在酒店门前。文龙很感动,他知道萧莉是按约定方式专门等他的。
寒风瑟瑟,文龙走近萧莉想把她拥抱在怀里,但是,当他真正靠近萧莉时,却有些怯怯的。
还是萧莉主动拥吻了文龙,萧莉附在文龙的耳畔轻语到:大家都是人间匆匆一过客,几十年后,长者不过百来年,也就各奔东西,消逝在人世间,又有哪样是你能够争了带走的。一样也没有。今晚,我们住在一起吧。
是的,是的。文龙连连点头称是。
“在墟城的投资只是我的第一步,下面要做的工作是在这个地区站住脚,稳住路。”萧莉和文龙做那个以后,她点燃一支骆驼香烟深吸一口说,“文龙,对于以后的工作,好多方面还需要你支持。如果你能看得起我,我是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来相处的。我知道,你是不会娶我的。”
“为什么不可以娶你。”文龙叹息一声,“萧莉,我是认真的。”
“不行,我对你说过的,我不适合你。如果做朋友是可以的,真正做的你的妻子,那样,对你我都不好。”萧莉很洒脱地弹一下烟灰,“我想得开,也不介意什么。行了,你走吧。”
“不,我不甘心。”文龙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萧莉,我不介意你什么的。”
“就这样吧。”萧莉把烟弹进垃圾筒里,那一条优美的弧线很漂亮。萧莉站起来冲文龙嫣然一笑,“好吧,就这样了。我准备一下,招标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你忘不了王社。”文龙拦住了正准备走向门外的萧莉,“现在,王社已经准备和夏星结婚了。这是真的,夏星是我表妹,是她亲口告诉我的。马上就要毕业了,他和夏星就要分配到你竞标的墟城大学。单位是我姑妈联系的,夏星的妈妈是我姑姑,她是墟城大学的老教授。萧莉,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对你说什么了,你不要再想着王社了。”
“哼,我怎么会想着他。”萧莉冷笑一声推开文龙,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门外的萧莉,眼睛湿润了。
墟城师专学校图书馆新楼的招标会已经收到了七份报盘,投标总价八千万左右,但是,报价还没有过五千万的。招标人和招标代理机构按照法律、法规、规章的规定组建评标委员会。武少波副市长亲自到会,他说,招标会要接受工程评标委员会成员的管理,按照招标投标项目监督分工,对评标委员会成员进行管理与监督。
在墟城,萧莉觉得自己以前和母亲生活在落凤坡时过了太多的穷日子,现在,她有钱了,最喜欢到雅致的购物中心选服饰,到最豪华地酒店里消费。萧莉和文龙同居了,在文龙的住处里,萧莉听着悠扬的音乐,沉浸在优雅沉静的气氛,她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浪漫情怀。萧莉知道相依是一种承诺,在世间轮回中永远铬记那美丽的而动人的时刻,也许相互是对方一切的一切,每天的每天,但决不是负担。
萧莉问王社可想到美国去,并递给他一本彼尔斯写的《美国志》说到:“美国仅有二百年历史,由落后的英殖民地发展成当代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其经济实力与科技水平都处在世界前茅。”
王社不屑地把萧莉递给他的书放在草坪上,刚想坐下,一个足球向他滚来,他发泄般地飞起一脚。望着凌空远射的足球,萧莉说一句“无聊!”
王社懒洋洋地躺在草坪上,望着茫茫苍穹,突然意识到自身生命其实是那样渺小,那样脆弱,那样自生自灭毫无意义。
离开了校园,萧莉突然感觉到自己对高校生活的怀恋。
萧莉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带着几分醉意,她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学校门前,一种失落感从心头油然而生。
萧莉来到萧苋的住处时,言姐很热情地接待了她。
“早一阵子萧苋过生日时,你爸来过,他还向我说起你呢。”言姐尽可能表现出自己母性的温柔,“萧莉,虽然你我没有多少接触,我是知道你的。说实话,你比你妹子萧苋有思想,也有主见。现在那妮子只知道玩,只知道贪图享受,不象你小的时候知道刻苦学习。”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萧莉看一眼风韵犹存的言姐,“现在,落凤坡都没有了。在我印象中,你不是我们落凤坡的人。”
“嗯,想当初,你妈和你因为陈美丽那个女人离开你爸后,你妹子萧苋还小,全靠我把她带大。现在,你爸把她送到省城来,真是有些失策的。”
“在墟城时萧苋还象个狗尾巴花,现在她只知道讲吃讲穿,哪还象个学生模样?”
“学生管理是有规定的,不能穿奇装异服。”
“如果是去学校倒还罢了,不上学的时候,她一天要换上几次装束,一帮不伦不类的男男女女常来家里聚会。最可气的是你爸给她请的那个家教,我看到过几次他和萧苋做一些过分的动作。”
“家教?”萧莉放下手中的茶杯,“我爸给萧苋请了家庭教师?”
“是的,叫王社,也是咱们老家墟城的。”
“王社?”萧莉睁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个家庭教师叫王社,也是墟城的。”
“嗯。”言姐点了点头,“怎么,你认识?”
“不,不认识。”萧莉有些慌乱,她站起来想走,也就是这个时候,王社和萧苋走了进来。
萧苋很热情地把萧莉留下来吃晚饭,送别时她深深地为萧莉的退学惋惜,清亮的眼光里溢满泪。
“姐,从小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自从你和妈妈离开以后,我一直怀念你背我打猪草的岁月。那时候,咱们家虽然很穷,但一家人都很快乐。”萧苋这样说着的时候眼里溢出了泪,“你说妈妈想让我离开爸,可是我现在还是个要参加高考的学生,就算我想离开爸,也要等到大学毕业以后吧。”
“你就知道你能考上大学?”萧莉很认真地打量了几眼萧苋,她觉得尽管萧苋看上去有些轻浮,但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却能感觉到一种成熟和自信。
“我会考上的,只是不想考太好的学校。”萧苋的语气显得非常轻松,她看一眼王社说,“姐,爸是望女成凤还想让我考北大清华呢。请了个家教,有时候我感觉这个家教还没有我读的书多呢。”
“人家毕竟是专科大学生嘛,既然能来当你的老师,不会是来混饭吃的吧。”萧莉自己也没有想到和王社说话时会表现得出奇的平静,“不过,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如果真的感觉自己没有一桶水,也不要勉强向别人兜售那一瓢水了。”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呀。”萧苋格格地笑了起来,“姐,你不要这样说了,别弄得人家不好意思在这里吃饭了。”
王社似乎有些歉意,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站起来走了。
萧莉和萧苋分手以后,一个人闲散地走在街市上。怀恋和王社曾经拥有的日子,她知道,自己当初和王社相爱时,自己好象又拥有了一个世界。带着蒲公英般缤纷的憧憬,他把写在风筝上的爱抛上蓝天。柔情的季节,朦胧的季节。蜜蜂采撷着芬芳,空气象花瓣儿在波动,舒展。眸子里荡起两泓清清的涟漪,洁洁净净,柔柔涟涟。淅淅沥沥,缠缠绵绵的梦呓中,夏娃走出伊甸园。卷起一个天真的年轮,少女的童话已显得苍白,孤单。在王社搬到校外同居的日子里,她觉得自己下子成熟起来,象个母亲一样照顾着王社的衣食住行。萧莉一直以为王社象个长不大的孩子,只是当她亲眼目睹了王社和夏星在一起时,才突然发觉自己才是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