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他这老板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向文轩嗤笑了一声,表示对他的鄙夷。
宁小夏头瞄了向文轩一眼,再次用眼神问着她目前的老板:真要让她留下?
“好了,我先走了,你留在这别让他没付钱跑了,就可以了。”这是很简单的事吧,上官安慰的拍拍小夏的肩,给予她厚重的任务后,很不厚道的一个人开溜了。
于是宁小夏只能认命的搬起刚才被踢倒的椅子,在跟他足有两米的距离坐下,双手放膝盖,带着大黑框眼镜的小脸垂下,安静的想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而向文轩似乎也没意思跟她交谈,有没有人在一旁不影响他喝酒。只是当酒瓶里的酒光了,他还是很感谢上官留了个人下来:“再来一瓶,随便什么酒都可以。”是不是好酒已经无所谓了。
“啊,我吗?”表面安静,实则内心非常凌乱的宁小夏没想到他会突然叫她,没反应过来的比比自己。
“这里除了我不就是你了,你不是伙计吗?”她无意识的动作竟让他觉得可爱,估计是有点跟小夏相似吧,即使她穿着很挫的衣服,带着很挫的眼镜,昏黄的灯光下也没办法看清坐在两米外的她,是何长相。可他莫名的很和气的对她调侃着,像是舍不得对她说重话。
这大概是在小夏离开后,他头一次这么和气的对一个人说话吧。
“哦。”重新把头低下的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即使落寞如此,也依然让她看得心砰砰的直乱跳。
她来到吧台后,如他所愿的随便拿出一瓶酒开封,再往他空了的酒杯注满。他似乎已经喝了很多了,要不要叫他别再喝了呢?
“你叫什么名字?”他没有急于喝那杯酒,反而问起了她的名字。
“啊,名字?”她显得有些无措的摆弄了下手里的酒瓶,“额,我,我叫小宁。”
他又笑了笑,很平顺的笑容,不似以往带着杀意:“你好像很急促,跟我待在一块让你很紧张吗?”
“还,还好啦。”他的笑容是她呼吸有些困难的凶器。
“你的样子很有趣,就像……”他的笑容变得很苦涩,“就像她,我刚认识的那时候的她。”
“她?”小夏愣了愣,不会是……
向文轩看着杯里的酒,晶莹剔透,看来她的随便“好运”的拿来有一瓶不错的酒,他仿佛在酒的倒影里看到了心里面的人儿:“很巧呢,你叫小宁,她刚好姓宁。胆子比老鼠还小,一点小小的事情都能把她吓得魂飞魄散,明明很聪明却又老是让自己被欺负。”
听他说起自己,是件酸中带甜的事。可被他说得这样笨,小夏不甘愿的嘟起了嘴。
“不过她真的很可爱,那么胆小的她要真起了脾气,也是很倔强的,有时候真想抓起来打她屁股一顿。”
小夏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想到他用他那浑厚的手掌打她的屁股,脸刷的就红了起来。好在她站在吧台后,昏黄的灯光也不让人看到她绯红的脸。
“可我想她,好想好想她……”一个大男人,望着手里的酒诉说着自己的思念,眼光是那么的迷离而深沉。他看的不只是酒,而是想借着点点醉意,想看看她会不会出现在他眼前,即使是幻化出来的也可以。
这样的他,让小夏有点难受,她的眼同样的迷离,看着他不知道眨眼,入邪般的把心里面的话给问了出来:“那你爱她吗?”
“爱她吗?”他终于抬眼看她,那里面的狂热几乎把她给吓着了,“我岂止爱她,我已经为她痴狂了。她看起来那么没用,其实是个毒药,她对我下毒了,却不给我解药的走了。很残忍是不是,是不是。”
她忍不住的前倾,想好好的看看他,也想让他好好的看她。泪无法抑制的滚落,就那么刚好的落在他的酒杯里,“叮咚”一声,清脆又好听,敲击着灵魂的乐章。
“她走了啊。”她喃喃低语,像是回应他的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是啊,她不愿相信感情,不愿相信我会一直爱着她,是我不够好,是我没给她安全感,是我没有好好的守护着她,竟让她从我手中飞走了。”他笑了,笑着哭了。头一仰,那杯混合着她泪水的酒,就那么的顺着他的喉咙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望着空的酒杯,她没有意识的再为他注满:“飞走了就飞走了,你何必一直执着着呢。回到你以前的世界,你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是啊,我曾经也这么以为的。可我拥有过啊,我曾紧紧的抱住过她,我曾一遍又一遍的占有过她。她是毒啊,要么她当解药让我治愈,要么我只能毒入骨髓,腐烂而亡。原本什么样的世界谁在乎呢,没了她,拥有整个世界有什么用。”
说得狠了,他喝完杯中的酒就将杯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摔,顷刻间那透明的玻璃杯支离破碎,变成一种残破的美艳“花朵”。
落地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宁小夏也听见她那刻伤痕累累的心,居然有了活了的迹象。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手不颤抖,她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不让自己哭出来,下巴却不停的抖动,如她眼里一颗又一颗的泪。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怎么会以为付出后的爱还可以回收呢。她怎么会那么傻的以为没有她,他会过得更好呢。
以后这份情会不会变质谁也不清楚,可至少此时此刻的他,让她好想爱下去。
“你怎么哭了?”他的手指头接住了她的一颗泪,放进嘴里一舔,嗯,咸的。
她只是扬起笑:“最近喝太多水,没地方放只好让眼睛辛苦点了。”这笑容有着释放,即使是这样昏黄光线,竟也无法遮住这绽放的光彩。
她目前明明挫得要命,他竟然觉得她笑得好美好美:“我想,我是醉了。”醉了才会在她身上看到了小夏。他讨厌起他喝了那么多酒,让眼睛有点模糊,更讨厌这里的灯光为什么不再亮点,让他没办法看清她。
“是啊,你看看杯子都被你打碎了。”她没发现她此刻的笑容里,有着对他的放纵。她从吧台走出来,来到他的身旁蹲下,想把玻璃碎片捡起来。
“别动!”他突然的喝止让她吓了一跳,手一抖让碎片割破了手指,鲜红的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该死。”他再次咒骂了一句,忙跟着蹲下来,想也没想就抓过她的手,将手上的手指头含进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