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的唇在轻轻颤抖,并没有如她语中的那一丝轻笑坦然自若,她怕,那个条件她承受不起……“聪明的女人……”男人赞赏的打了个响指,命令的口吻说道:“我要你接近费氏集团的费司爵,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取得他的信任,帮我取一份东西……”
是他?
刘丽雅蹙眉,真是有备而来,她突然冷笑道:“先生,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看来你的沙消息有误,我仅仅认识他而已,你真觉得一个女人能影响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
“哈哈……其实我最初也不认为那些传言,不过,现在我更加肯定你的能力……怎么样?你有权选择接还是不接受刚才的条件?不接,你只要凑足一百万,把房子腾出来,你爸我会毫发无损的送回去……”男人淡定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对我爸怎么样?你至少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刘丽雅深知对方来头不小,可是还是不能含糊的不知道帮谁在数钱,她向来心细,更谨慎。
“哈哈……杜剑威,你只要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我是谁,不过,我希望你的职责中最好不要泄露我的身份,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一家的安全……”霸气男人冷冽得犹如索命的口吻,从电话中起伏传出。
这人大有来历,刘丽雅沉默片刻。
“这个你放心,我也不会给你的名字做宣传,除非你给我宣传费。给我点时间考虑……”刘丽雅语气淡定,内心却陷入焦作,她信这个人,可是她还是要见到母亲和哥哥后再作决定。
“那就好,希望别考虑太久,太久我不能保证刘锡的安全……”男人如地狱使者的语气,与刚才的那一丝阴寒,这更加阴森恐怖。
放下电话后的刘丽雅忍着身体的剧烈晃动,拉紧身上那件蓝色的睡衣向沙发坐去,沙发在她坐下去后呈现一个巨大凹坑,她咬着唇的牙齿并没放开,而是越咬越深,直到出现红痕。
这个家转眼变成了这样,往昔那一家四口的温馨场景放演就在昨天。
今天,这个房子只要一句收走,她们家就什么都没有了,尤其是父亲为家里奔波后,如果还因让子女的富足而坐牢,母亲怎么办?
大滴眼泪滚落出来,她该怎么办?娇小玲珑的身躯窝在沙发上有着绝望的无助,“费氏爵”那个像恶魔一样存在的男人,她怕他,怕他的粗暴,更怕那一贯秉持的清高。
曾经她可以多么骄傲的听父母夸赞自己较好的成绩,邻居口中优秀的品格,如果她跨出这一步,以后,她就是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
一个如狼一样的男人,与他,她的命运会如何?她能否独善其身?
她怎么就招惹上了他?如果没有那一次偶遇,没有他所谓的救命之恩……眼下不是想这些不可能的所谓,她得抉择。
她是可以选择,可是她家的条件,父亲已经倾其所有积蓄,自己最亲的人,她可以说不吗?泪水越发奔涌而出。
身躯卷缩在沙发上倍显脆弱!像一只落难的小猫,只想静静窝在原地,等着救赎。
“小雅,这么早你起来了……”刘羽灿手里提着一袋东西在踏入门口的时候换上温和的面容。
刘丽雅一动不动,只是紧紧咬唇,眼中的焦点没有焦距。
门口同时出现了母亲许清芳的身影,她眼中有些红肿的痕迹,望向沙发上的女儿时,紫色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沉默的转身向厨房走去。
“小雅,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刘羽灿放下手中的袋子,转身向妹妹走来,在她身侧坐下,“你还哭了,都多大的人了,自己不会先吃啊!”
伸手摸着妹妹的头,刘羽灿往时爱惜妹妹的神情,今天明显的心不在焉。
俱寂!
“你们过来吃早点……”许清芳在桌前摆放端来的早餐说。
刘丽雅煞白的脸色望着母亲,忽然说道:“妈,过来坐,我有话说。”
严肃的神情、冷硬的语气,让两人同时一愣。
刘羽灿不明的盯着妹妹,许清芳也走过来坐下,望着女儿,“你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妈,哥,你们就别骗我了……”刘丽雅盯着哥哥,叹了口气,“爸爸出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认为这是最好的方式?还是你们觉得我还小,就该不用为这个家操心?”
急切、激动!
许清芳一惊,手抓着沙发沿的手就要去拉女儿,呼吸急促而且紧张,刘羽灿摇了摇头,她迟缓一下望着女儿正要开口。
“小雅,你这是说什么?怎么把我们弄糊涂了?”刘羽灿疑惑的问道,眼神却闪了闪。
“呵——哥是认为我天真是吗?说吧,想到方案没?”刘丽雅冷漠的看向哥哥,忽地又看向母亲,接着眼神有那么些受伤。
眼睛晶亮澄澈,一眼到底,是最亮的那一颗星光。
“办法我正在想,你不用担心,我会……”刘羽灿对着那不忍期骗的眼神,再没有刚刚的自若,而是变得凝重,又像是自我安慰的方式来让别人心安。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难道你想就我们三个人过年?”刘丽雅怒极反问,她不要被宠着的感觉,尤其是所有人都为这压力精疲力尽时,自己就像一个白痴一样被宠着,她站起身,傲然的目光让人觉得陌生,一副女主宰者的姿态,“就由我出面吧,这么定了,不要再说了。”
刘丽雅抛下坚定之词后,向饭桌走去……她已经想通了,既然只是为了一样东西而已,她相信她能全身而退,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何乐而不为?
只要这个房子在,一家人在,什么牺牲对她而言都值得,“费司爵”那个男人是让她害怕,可是再怎样,他终究是个人,难不成把她吃了?
这种安慰在触及哥哥为她心疼的眼神时,她更加淡定……“雅儿,我不能让你去接近那个男人,你爸爸也不会同意的……”许清芳在沙发上啜泣。
刘羽灿坐过去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俊逸的脸颊染上了苍白,薄唇挂起嘲讽的弧度,他第一次觉得失败,疲惫之色爬上眉梢,他能怎么样?
一百万对他家而言不是小数目,他动用了所有关系还是无计可施。
看向妹妹泰然处之的神情,他忽然觉得是那么刺眼,也是那么揪心,更是那么压抑,就好像自己手中的一块宝珍藏多年后,轻而易举就要拱手于人,严重的划伤他最后一记尊严。
往日欢声笑语的客厅,在他眼里像个炼狱想要逃离,他看了一眼母亲,再有些飘渺的目光望着妹妹,仓惶的转身向楼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