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拿一杯!”费司爵吩咐陈妈。
“不用了,我的给他就好了。”刘丽雅想找他谈谈。
“是。”陈妈的脸上露出几分欣慰的目光,悄声退了下去。
“看来,你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半个主人了?”费司爵拉了下离她很近的椅子,就在刘丽雅紧张地以为他要坐下时,冷然转身,向她的对面坐下。
面对面,不比在侧面好!
他的手缓缓拿起勺子,将甜品放入口中,吃相极为优雅,不急不慢,眉峰微微锁着,构像是一个川字,落入眼帘,冷魅而又蛊惑。
这是她第一次打量面前的男人,以前是敌对,憎恶,后面是伪装,讨好!
“你没见过男人?”男人手中的甜汤见底,攸地抬起头,声音很轻,轻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挺有本钱?”刘丽雅晃神,机械地说道。
帅,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费司爵是她认识的人中,最够味的一个。当然,也是最反复无常的一个,他倨傲,怪癖,狠厉,有时又很深沉,冷冽,比如说现在,还很邪魅,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专门来到人间勾取贪恋者的魂。
“你爱上我了?”邪魅的声音再次响起。
飘忽。
“不……不……”刘丽雅感觉一抹黑影扑向自己,惊恐地挥了挥手。
落在男人阴沉的脸上,怔住,她嘟起唇说:“你刚才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费司爵睨着她,她是真的分神?还是装的?他窥视她,目光森寒得让人发憷。
“噢,没……什么。”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这样的她,孩子气十足。
“哼——”费司爵逼视着她,排挤她话中的水分,仰靠在藤椅上的样子慵懒,他伸手扯开两颗扣子,坐定,“你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等我?”
“吓!”刘丽雅呼了口热气,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多本性就出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她又恢复了不怕死的劲,“你要不去下面温泉泡泡自己?”
瞧,那德行!
白眼刚一掷出,她敏感地感觉到费司爵的眸光深了,寒光乍现,就要向她袭来。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要求自己镇定道:“我是说,你累了,脸上尽是汗迹,厚厚的一层,影响你的美貌……”
她在讨好他吗?用美貌形容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不受称赞的男人?这么牵强的解释鬼才说得出。
五十秒后。
“给我回屋睡觉!”费司爵没有预期的发火,他居然忍受了。
扯了下袖口的褶子,就要起身。
“等下!”她还想找死吗?男人幽暗的目光不善,刘丽雅顶着压力咬着唇说:“我想跟你谈谈!”
男人没有回答,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知道,你肯定在怀疑我们的偶然遇见绝非巧合。现在,你又把我带回别墅,如果被外界知道了,对你,……还有我都很不好,你看,这样的相处也挺尴尬的,所以,我想搬出去。”刘丽雅希冀地望着费司爵。
“哼!”费司爵不屑回答。
“只要我走了,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人生,总之,我和你将不会有任何交集,这对大家都好,不是吗?”好在他没抢白,刘丽雅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是她准备了一下午的说词。
至于那里,她想通了,由她一个人去承担,好过整日要挂着伪善的面具,奉承一个反复无常的男人。本来接近他,不是唯一的方法,事情没到绝路总是有希望的,这是她一直劝诫自己的格言。
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很大的勇气,尽管对面的男人让她捉摸不透,她仍然希望他能听进去,并应承她。刘丽雅眨了眨无辜的双眼,期待,“这个提议,怎么样?”
“很好!”费司爵的目光很幽深,指节不缓不慢地敲打着桌面,回答极为爽快。
“真的吗?太好了,我这就去收拾行礼!”刘丽雅兴奋得难自抑地站了起来。
“好什么?坐下!”费司爵一把拍在桌子上,吓得刘丽雅脑袋一缩,又坐下。那斜飞的剑眉一挑,“你以为这样,就能全身而退?”
他知道什么?
刘丽雅紧张的呼吸快要窒息,澄澈的眼神望进幽深的眼底,有片刻慌乱!
“不是你刚才说的嘛!”刘丽雅收紧桌下的手,撒娇示弱。
“哼!”男人倨傲地从椅子上站起,欣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冷傲,黑色袖口的墨石扣晃了她的眼,那森寒的目光肆意掠过,“你是我的女人,你无权决定去留!一切由我说了算!”
“可是——”刘丽雅拿开手,眼睛有片刻不适应。
靠,刚才被莫名地紧张了一把,现在连个钮扣也能晃了眼睛,真没出息。
鄙夷了自己一通后,她继续没完成的话题。
“可是,我们又合不来,你没必要把我放在身边添堵啊!”第一个借口。
费爷不应。
“费伯伯也不希望你这样做。”第二个借口牵强。
费爷脸色黑了一点。
“我还在读书,有正常的朋友圈,你无权干涩我,可是你做不到?”第三个借口,控诉费爷的霸道。
费爷不悦,默认。
“……”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再不找就来不及了,你总不会不要老婆吧?”最后一个借口,她口渴了。
“你怪我没给你名分?”费司爵的脸部有一刻紧缩,又松开。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且……”刘丽雅不知道怎样与这个人沟通了。
“嗯?”费司爵等着下文。
“而且,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凑在一个屋檐下,很滑稽,很可笑。”
两个词概括他有兴趣的生活,这女人很嚣张!
胸口被一把无名火给烧熔,邪肆的笑容就越森冷,鬼魅……“你想跟我谈恋爱?”性感的薄唇轻勾,深不见底的黑眸划过一丝精光,紧接着挑起了眉头,倨傲地落在了她的脸上,冰冷彻骨地说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抛开那些腻歪不说,这个词就TMD没出现在他的字典中过。
男人对着灯光眺望,冷傲得孤立,谁也走不近,更不可能触摸他的心。
谁要和他谈恋爱了?想得倒挺美!恋爱是个什么东西,这有多深奥噢?
就在刘丽雅无语到想抓狂时,男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落在地板砖上,一记记落进她扰乱的心里突兀,而且憋屈,她甚到嘲笑自己的愚钝,与这个人谈心,无疑像是对牛弹琴。
这一次,两人不欢而散!
死狒狒,怎么那么难沟通啊?要怎么办?怎么办?……半年之期就快到了,嗯,唔——刘丽雅窝在房间被窝里,喘着浊气,嘴里一直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