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强烈反对我从宜州骑车回家,原因很简单,她不放心。而老爸则支持,因为1000多公里都骑回来了,最后67公里,放弃了就不完整。
是啊,放弃了就不完整,可是我已经觉得不完整了。
67公里,再慢5个小时也能搞定,我决定中午吃完饭再走。
这几天在寻找东方霞的时候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人,注定是要成为你生命中的海豚,从平静的海面跃起,展现那一道美丽的风景,然后再回到海里,而海面还是如刚开始般平静。
外面的天空一片阴沉,飘着细雨,我不把这些理解成上天对东方霞的离开而表达的悲伤,因为我没必要悲伤,我并没有失去什么。从离开江财的那天开始,我就没打算遇到她,她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带来了欢笑,带来了思念,我应该满足,而不是无休止地索取,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更好,现代的生活缺少的就是这样的意境,萍水相逢,各自东西。
雨不算大,并不用穿雨衣,我跨上车,朝最后的目标驶去。
宜州到环江的路从小到大走了无数次,不过真没骑车走过。爷爷曾经骑车走过,伯父曾经骑车走过,老爸也曾骑车走过,如今我也将完成这一条家族的旅途。
时不时的还会想起东方霞,想起那封信,可这几天我都已经消化了,即使再把信摆在我面前我也不会难过,毕竟得不到的永远也得不到,那封信就当是海豚跃起时溅到我身上的水珠吧,没关系的。
雨慢慢变大,我无法继续无视它的存在,停下来,准备穿上雨衣。我拉开背包的拉链,一直没派得上用场,几乎要被我遗忘的雨衣终于能发挥它的作用了。我把那件绿色的雨衣扯出来,可还有一个蓝色的东西,是什么呢?
我把那个蓝色的东西也扯出来,心里忽然一痛。
那是东方霞的雨衣。
我本以为这最后的67公里是让我忘却悲痛的67公里,是这一段感情终结的67公里,是画上句号的67公里。可现在,当这个句号画到一半的时候,我停下来了。东方霞跳上床挥舞雨衣的样子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那家攸县的小宾馆,东方霞非常嫌弃的小宾馆,卫生间里伸出来的那条雪白的胳膊,空中挥舞的小拳头……我又心痛了。
为什么会这样?当我决定忘掉所有的悲伤的时候,为什么要勾起我那么多的回忆?
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白色的水花开在旋转的车轮下,嘶嘶地笑着。
我望着后面的弯道,多么希望雨帘中能闪出一辆熟悉的捷安特。
“小霞,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