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四川、云南等地的一些少数民族还处在野蛮未开化的阶段。那时候,人的性命跟猪狗一样值不了多少钱,贩卖人口是很正常的事。一些吃不上饭的穷人家为了生存,不得不把自己的子女卖到大户人家做奴隶。这些小孩子终身不得背叛主家,要是逃跑被抓住,轻则被打成残疾,重则被杀。如果主家有老人死了,他们中的一些人就要被挑出来陪葬。
所谓的“同头葬”是由专门的丧葬巫师来主持操作,他们用毒药把挑选出来的小孩弄昏迷,然后在小孩脸上抹上一种药膏,再用特制的小刀将他们的整张脸皮慢慢的割下来。在这之后,就由主家死去老人的子女来挑选中意的小孩脸蛋,挑选完成之后,这些巫师就会用猪皮做原材料,依照被选出来的小孩的脸蛋做出人皮面具,再用胶水黏在已经扒掉人脸的每个小孩子的脸上!
这里边到底什么寓意,阿哥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阿哥可以肯定,那个老头绝对参与过或者亲眼见过这种丧葬仪式,不然他不会描述的那么清楚。
我和由琳听得胆颤心惊,这实在太残忍了。整个换脸的过程居然只是把那些小孩子弄晕,也许换脸的过程就能把他们疼死。生命力顽强一点的小孩,醒过来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里,整张脸还痛的难受,他们该怎么办?
这样看来,我们发现的这些棺木里有同一具尸体的情况,就是属于这种“同头葬”。这种闻所未闻的丧葬方式,我想即便是一个老资格的考古学家亲眼见了也会唏嘘感叹一番。
“我来之前看过一篇报道,说的是考古学家最近发掘了古代夜郎时期南夷民族的一百多座墓葬。里边提到了一种‘套头葬’,是用铜釜套于死者头顶的丧葬方式。”由琳坐在一边,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说道。“我那时看了之后还觉得很神奇,现在与自己的所见所闻相比较,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们不是学生物的么?怎么给我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我问道。来的路上,每当我说起与蝙蝠相关的事情时,由琳和赵勇都是一脸的茫然,跟从未听过一样,这太令人怀疑了。
“其实……其实我们都是学考古的……”由琳犹犹豫豫的说道。
“什么?!”我激动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这帮人难道是来盗墓的?!
“东子哥!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们这些人里,田教授是考古专家,我和赵勇都是他的学生,我们最近在做关于洞葬的专题研究,所以才想起来要进这里考察。而李教授则是洞穴生物学的专家,田阳看见发光蝙蝠的事也是真实的,李教授因为对发光蝙蝠很感兴趣,所以才跟我们一起来的。大家的目的不同,但是整个探洞计划却是一样的。”由琳一脸慌张地解释道。“东子哥,你千万别把事情挑明了,要不然田教授会把我骂死的。”
“为什么要瞒着我们?”阿哥叼着烟问道。
“怕我们俩坏了你们的好事么?”我冷笑道。这些知识分子实在是太精明了,居然能说服馆长一起骗我,居然还把我阿哥也一起骗进来了。怪不得一路上田教授对蝙蝠的事只字不提,反而李德海对蝙蝠喋喋不休。怪不得由琳和赵勇在初次看见洞葬大厅时遮遮掩掩的写写画画。原来是这样!我心里冷笑一声,看了一眼阿哥说道:“太好了,阿哥!我们哥俩被人当枪使了居然还帮着装子弹呢!”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估计这个小姑娘也只知道一点皮毛。”阿哥把烟踩灭,看着河边坐在一起的田教授和李德海说道。
“之所以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们,是因为我们这次探洞计划……并没有得到上级的批准!”由琳小声地说道。“田教授怕你们说出去,所以才一路隐瞒着你们。”
“为什么没批准?”阿哥转过头来问道。
“我也不知道……”
这么说来,整件事还是跟我和阿哥之前猜想的一样。田荣国和田阳叔侄两人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点就连李德海也没发现。他们的探洞计划没被批准的情况下,就急匆匆的到这里探洞,肯定还有其他意图!
“既然没被批准,我和阿哥的佣金岂不是泡汤了?最开始给我们的那些钱哪来的?”我疑惑的问到。
“是田教授自己的钱。”由琳慢慢地说道。
我和阿哥对视一眼,看来这里边的猫腻还很深,一时半会我们还真理不出头绪。说不定就算我们能找到出路回去,也不见的田教授能把剩下的钱给我们。
“现在不是讨论钱的时候,想办法弄清楚田老头子的真正目的,然后再从这鬼地方出去,那时候在讨论这个也不迟。”阿哥站起来说道。
我嘴巴一咧,阿哥这话说得倒是实在。
中午的时候,我才觉得身上的力气都回来了。简单地吃了些牛肉干和压缩饼干之后,田教授便招呼我们继续前进。赵勇和田阳一夜未归下落不明,我们必须去找他们。
在遭到夏耕尸追赶时,田阳和赵勇逃进的那个洞穴紧挨着奔流而下的地下河。这个洞又矮又宽,人走在里边必须弓着腰,看样子田阳和赵勇还挺聪明,知道夏耕尸不可能弓着身子来追他们。这个洞并不是很长,尽头有光亮。等我们走到另一边的洞口时,才发现这个洞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落水洞。
在我们头顶十几米的山洞顶端,有个面积达到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开口,地表水从这个缺口倾斜而下,白花花的瀑布水流落到洞底时的声响震耳欲聋。我们站在洞口彼此站得很近,说话都必须大声地喊叫才能听见。
这个洞口离落水洞底部少说也有十几米,洞口外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攀爬的地方,田阳和赵勇到底去了哪?难道两人因为太过紧张一起跳下去了?
“会不会是这个洞还有其他的洞穴相连接?这里这么高,他们跳下去的可能性太小了!”李德海大声地喊道。
“不可能!进来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这个洞虽然很宽,但是并不是很暗,它的上下左右都没有其他的洞穴。你们确信他们俩进了这个洞么?”阿哥疑惑的说道。我们被夏耕尸追进洞窟之后,只有田教授和李德海看见田阳赵勇进了哪个洞窟,说实话我们现在已经不太敢相信他们的话了。
“没有错!我亲眼看见他俩钻进了这个洞!”李德海肯定的说道。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慌乱之中的田阳和赵勇肯定一起跳进这个落水洞了。
怎么办?我用眼神询问着阿哥。阿哥摇了摇头,趴在田教授耳朵上喊道:“田教授!我们怎么办?”
田教授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回到昨晚驻扎的地方。这里瀑布的声音太大了,根本不适合交谈。
“我们必须想办法下去,田阳和赵勇肯定是跳到下边去了。”田教授一回到昨晚驻扎的地下河滩就说道,他脸色很不好看,阴郁的好像能挤出水来。
“这太冒险了吧,落水洞下边的情况我们根本不了解,贸然下去的话肯定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这个落水洞跟平常的洞穴不一样,这么高的距离,下边的水深肯定不会小于瀑布的高度!”李德海立刻出言阻止道。
“这件事由不得我们选择,田阳和赵勇一个是我的侄子,一个是我的学生,我有义务也有责任去救他们。”田教授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心里非常的不以为然,心想你倒是尽了义务和责任,我和我阿哥就是拿钱办事的人,你一句话就要把我们拖进深不见底的落水洞底部算什么事?
“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我们事先没有考虑到洞窟里会有水流,洞窟内的下潜装备一样也没带。我刚才看过,就算用强光探照灯,我们也不可能看清楚这个落水洞的底部的情况,要是贸然下去,说不定会遇到很多预想不到的危险。”阿哥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句句在理。如果我们强行下去,这里边的不稳定因素实在太多了,随便一条都能让我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要想救田阳和赵勇,我们必须要计划周详才行。
“就我个人的感觉,我觉得田阳和赵勇肯定都没有事。这个落水洞水流和落差都这么大,洞穴底部肯定会形成一个很深的地下湖。从我们刚才所处的位置跳下去,落进湖里绝对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我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看众人都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点,这个洞窟虽然不长,但是在当时情况危急的情况下,他们两个人不至于没有见到夏耕尸就跳下了落水洞。我觉得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