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480|H:360|A:L|U:http://www.*****.com/?chapters/20125/29/2335534634738854550117500220767.jpg]]](十四)
三个月后凯文回到了台北,事先,他并没有打电话给紫桐,因为他要给紫桐一个惊喜。下了飞机,他连公司都没有去,就直接去了“紫桐花园”。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紫桐早已经带着对他的恨登上飞往法国巴黎的班机了!就连他们的“紫桐花园”他母亲都已经在紫桐离开的第二天就转卖给了别人。
凯文站在那两扇铁门前,看到门上的木牌没有了,他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正沉静在马上要见到爱人的喜悦里,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不停地按着门铃。虽然他离开紫桐才仅仅三个月,可在他的感觉上就像是过去了三个世纪那么长久。不知道紫桐见到他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到欧洲后给紫桐的电话总也打不通,总不会是紫桐换了电话机吧?反正,一会见到紫桐,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正想着,门开了。
“翠萍,太太她……”凯文的话还没说完,就住了口。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翠萍,而是一个老态龙钟的阿巴桑。
“请问:先生您找谁?”阿巴桑操着浓重的闽南口音问。
凯文刚要说什么,一个穿着很艳丽的女妇人走了过来,问:
“阿巴桑,是谁来了?先生吗?”
阿巴桑转过身,回答说:
“不是,太太。这位先生不知道要找谁?”
女妇人走到了门口,打量了一下凯文,很客气地说:
“也许你找我先生,但是他上班去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晚上来好了。”
“噢,不。我只是想问一问:这里原来的女主人去哪了?”
“这座房子是我先生三个月前才买下来的。至于这的主人,我并不知道她搬到哪去了。”
“那么,这座房子是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卖给你们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因为买房子的事是由我先生办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
“噢,谢谢!再见!”说完后,他就转身走了。
凯文万万没想到,自己只离开了三个月,就变成了这样,他想给紫桐一个惊喜,到头来,却给了自己一份震惊。怪不得给紫桐的电话打不通呢!原来是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怎么办?到哪去找紫桐呢?对,也许杜嘉琪知道,说不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意外,紫桐去了杜家。凯文这么想着,就急步跑下山去,赶往杜家。
按着杜家的门铃,凯文全部心灵、全部意识、全部情感,都在呼唤着紫桐的名字。紫桐,你在吗?我来了!他在心底叫着,他的心跳得比门铃响声的速度还要快。他急于要见到紫桐,他急于!他在心中不住的祷告着:别出去,紫桐,你一定要在!你一定要让我马上见到你,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你!一定!
凯文正想着,吱啦一声,门开了。他急急忙忙地问:
“叶小姐在吗?”
桂嫂奇怪地问:
“什么叶小姐?我们这里姓杜,不姓叶。”
可凯文却等不住了,再这样纠缠下去,他相信自己肯定会发疯的!推开了桂嫂,他就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桂嫂还以为来了强盗呢?可那个人的样子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强盗呀!她关上了门,追在后面喊: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呀?怎么随便闯别人家吗?你到底要找谁?你站住!”
可凯文根本不听桂嫂的,急步冲进了客厅,就喊了起来:
“紫桐、紫桐!”
嘉琪闻声走了出来,问:
“是谁呀?这样大呼小叫的!”
凯文转过身,看到嘉琪,像找到了救兵一样,走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紧张地问:
“嘉琪,告诉我,紫桐呢?她一定在你们家,对不对?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
嘉琪定睛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紫桐最大的仇人时,立刻火气就燃到了心头,她用力甩开了凯文的手,向后退了两步,愤怒地说:
“你放开我,你还有脸来找紫桐,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最清楚!还来问我!”
“我做了什么?我又清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紫桐在哪?我刚从欧洲回来,回到家,却找不到紫桐,家里早就住了别人。紫桐究竟去了哪?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凯文既着急、又吃惊、更激动!他说话的声音是颤栗的。
“你明知故问!”嘉琪仍然没好气地说。
“我明知故问?我知道什么?故问什么?”凯文更觉得纳闷了。
“你这个衣冠禽兽!”凯文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就遭到了嘉伟的一拳。
“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混蛋!”嘉伟对着凯文的下巴又是一拳。
凯文连退了好几步,很费劲地说:
“好吧。我不管你为什么打我?也不管为什么要这样骂我?我只要你告诉我,紫桐她究竟在哪里?”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了血。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有脸问紫桐在哪!你这个畜生!”嘉伟还要上前打他,却让嘉琪拉住了:
“好了,哥。这种人,你根本划不来打他!”
嘉伟稳住了自己,对凯文没好气地说:
“没错,你不配让我打你!打你,我还怕弄脏了我的手。现在,你立刻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算我当初瞎了眼,认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对,我们家不欢迎你这样的人!”兄妹俩同时转过身:
“爸!”
杜亦宏走到了凯文面前,凯文又好像找到了救兵一样,急切而紧张地问:
“杜伯伯,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您告诉我,紫桐在哪?”
凯文原以为杜亦宏能对他说点什么,但是,他也用他一双儿女一样的语气说:
“你自己做出来的好事,还好意思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什么,现在,你马上给我走,离开我们家!”
“还不快走!”兄妹俩又齐声说。
可是,凯文怎么忍心就这样放弃?他不能!如果紫桐真的在杜家,而他就这样走了,他又怎能甘心?不行,他还不能走。他看了一眼站在那儿对他怒目而视的父子三人,然后,就不顾一切地直向楼上冲去。嘉伟和嘉琪拦都拦不住:
“喂,你要干嘛?紫桐根本不在这!”
嘉伟还要跟着凯文上去,要把他拉下来,可杜亦宏叫住了他:
“嘉伟,让他去吧,看了,他也就死心了!”
嘉伟退了下来。
凯文跑上了楼,一间间房子找着,叫着:
“紫桐,你在哪?快出来,我是凯文。紫桐,求求你出来吧!”
直到他找完了最后一间房子,还是不见紫桐的人影,他彻底地失望了!他沮丧而神情憔悴地走下了楼。客厅中的三个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有嘉伟在凯文走过他身边时“哼”了一声。凯文拿起了他放在客厅里的皮箱,无可奈何地走出了杜家。
凯文知道,肯定在这三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而紫桐却并不在杜家,或者是杜家人把她藏起来了。可是,为什么杜家人对他的怨恨那么深呢?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紫桐的事呀?是谁造了什么谣言吗?什么“衣冠禽兽、伪君子、混蛋、畜生”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全都强加在了他的头上。他不甘心、他就是不甘心!他一定要弄个明白!他一定要把紫桐找到!现在怎么办?还有谁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呢?庄颖!对,去公司,也许庄颖知道紫桐的下落。
他叫了辆计程车就直接赶往公司,连自己嘴角的淤青也顾不得了。
“小颖,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有话问你。”凯文一到公司,就叫庄颖往他办公室走。
“董事长,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庄颖大吃一惊,同时也喜出望外。
可凯文却很着急,他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刚到。你先来我办公室吧,快点。”说着,他已经先进了办公室。
庄颖已经猜出七、八分了。她知道凯文要问她什么。她很快地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紫桐出国前留给她的一份信,走进了凯文的办公室。
“董事长,你找我什么……”庄颖看到了凯文嘴角的淤青,“董事长,你嘴角怎么了?”
凯文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自己的嘴角上摸了一下,说:
“没什么,不小心弄伤的。”他拉住了庄颖的手,问他自己该问的:
“小颖,你告诉我,紫桐究竟在哪?你一定知道她的情形,对不对?你快告诉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一回来,紫桐就已经不在阳明山了,而且房子也卖给了别人。我跑到杜家去问,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只是无休止地骂我,嘉伟还打了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紫桐的事,我真的被弄糊涂了。小颖,你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快告诉我。”
庄颖猜对了,凯文问的果然是这件事,她也知道凯文脸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了。她真不愿意告诉他真相,因为这对他来说也许有些太残忍了!但是,她又不能不说。庄颖把那份信交到了凯文的手里。
“这是什么?”凯文纳闷地问。
“看看就知道了。”
凯文迅速地拆开了信封,拿出了一份短笺,浅紫色的信纸,深蓝色的笔记,那上面熟悉的字迹,让凯文不甚颤栗。在信的前面先写着一首诗:
“梧桐深院深几许?它锁住了无数个清秋,它关住了多少的青春!梧桐深院深又深,它诉说着寂寞的故事,它流下了几万道泪痕!有一天故人远去,有一天繁华落尽,梧桐深院的梧桐,依旧寂寞如初!有一天梦失魂散,有一天情断缘尽,梧桐深院的梧桐,无言呐喊到天明!”
凯文握着信纸的手抖了一下,他的眼中已迅速地聚满了泪,然后,他接着看下去:
“凯文:我走了。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我才知道,千般恩爱、万斛柔情,全部都是假的、假的、假的……我走了,抱歉,在我离开你之前,我最后要说的一句话,竟是:我恨你!不要问我原因,也不要问我去了哪里?总之,我永远也不再回到你身边,也永远不想再见到你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我只恨我自己没有早一点认清你!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曾给过我的那个‘紫桐花园’,只可惜,我不能永远的保有它。我已经把那个钻戒和‘紫桐花园’交给了你母亲,让她代我转交给你,再连同你曾经给过我的爱情、梦想一起留下,真遗憾,我无福消受,你可把它们再送给另一个有福之人!现在,我真的怀疑了:你真正给过我爱情和梦想吗?凯文,我走了。从今以后,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你这个人,永远也没有!凯文,今生已矣,来生——咳,来生又当如何?仍愿给你:最深的祝福!
紫桐书于灯下”
凯文颤抖地握着这张纸,冷汗从他的额角沁了出来,有几千几万种的离愁别绪全部齐聚心头。不!紫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对我有怎样的误会和仇恨!不!你不能离去!你不能!
抓住了庄颖的手,他痛苦而急切地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紫桐她究竟在哪里?”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庄颖盯着凯文的眼睛,她要知道肯定的答案。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刚一到台北就找不到紫桐;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不顾一切地跑到杜家去问个究竟;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挨他们的骂、挨他们的打;如果我知道,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让你告诉我一切!”凯文几乎要被急疯了。假如紫桐真的走了,他相信自己一定会疯的!
“好吧,好吧。你不要这么激动,也别着急,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于是,庄颖就把江太太怎样去阳明山逼迫紫桐,紫桐又怎样伤心地跑到杜家以至于最后悲痛欲绝地离开了台湾,去了法国,全部都告诉了凯文,她只保留了紫桐怀孕的消息。
凯文一个踉跄,身子一倒,坐进了身旁的沙发里,用手捧住了他那昏昏沉沉的头颅,再看了一遍那张信笺上的字迹,他的心脏紧缩而痛楚、他的喉咙干燥欲裂、他的目光模糊、他的心灵战栗,他看出那信中的话语:紫桐是如何地绝望,对他有着多大的误会、多深的仇恨!
“她已经去了法国!她怎么会去了法国呢?”他的声音是沙哑的。
“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这件事,我认为你决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我劝过紫桐,让她等你回来,可是,紫桐她……我无法劝住她,也无法帮助她,董事长,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庄颖也很难过。
“不,小颖。你不要自责,我已经非常感激你了。”凯文痛苦的把手插进头发里,沙哑地痛喊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庄颖的泪已经夺眶而出了,她走到凯文身边,蹲了下来,安慰着他:
“不要难过,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假如你不去欧洲,或许又会是另一种局面了。你就认了吧,而且把紫桐给忘了吧!前面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呢。”
凯文听完了她的话,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可是,我怎么能忘?我怎能忘了她呢?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啊!我们之间的爱是别人无法体会的!也许一个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爱!你懂吗?小颖,你告诉我……”凯文突然抓住了庄颖的肩膀,眼睛闪闪发光了,似乎找到了一线希望,激动地说:“紫桐她去了法国的什么地方?”
“可能是巴黎吧,怎么,你总不会要去法国找她吧?”庄颖简直不敢相信了。
“你说对了!小颖,你马上去给我订到巴黎的机票,越快越好。我要去找紫桐!”
“可是,董事长,你怎么找她?我只是说可能去了巴黎,但是,具体在法国的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就算是去了巴黎,可巴黎那么大,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就算找遍全世界,我也要找到她!否则,我不会甘心的!你就快去吧,订到巴黎的机票,我就先从巴黎找起!”
庄颖无话可说了。现在,她终于能够体会出凯文刚才所说的话了!他们的爱是深不可测的;是别人无法了解的!也许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的爱!紫桐,你何其有幸?能够拥有凯文的爱!你又何其的不幸?错失了凯文的爱!
她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去给凯文订到巴黎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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