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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尘(下)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幕一

天已暮,草树皆歇。窗外的雨,零落亦凌乱;窗前的心,浑噩亦混乱。

女孩仰卧在病床上,她的面,苍白如血。青白的唇如同两瓣枯萎的白百合,虚弱得让人揪心。可她的眼却异常的明亮,只见她的目光衍于净白的天花板上,两眶乎有些泪沿着面庞落下。不由的看去,便有些相似的感伤。

“你曾说,无论悲喜,无论险境,无论贫富或者卑谦。在大的苦难我们一起承担,在大的不幸我们一起牵肠。”

“为何,你要独自一人,背负下这根本无法承受的罪衍。”

忽然,女孩便支起了身子,报着一边的被褥,双手紧紧的揪揉着,那零星的泪也打在了纯白的被褥上,

“如果可以我不想离开你。”

“如果可以我更不想失去你。”

“我无法忍受的,不是这一世的分离。”

“只是,我无法做到,用别人的心去爱你!”

末了,女孩拖着一身的病痛,右手掩着胸口,匆忙地换过行装,便往那医院外走了,她的速度飞快,而那紧凑的步履间,更是能看见她潜藏于心的焦急。

雨仍旧未停,她独自在乱雨中狂奔,似乎在追逐什么,但是在她的身前,有的只是淅沥沥的雨,有的只是夜的昏,夜的寂。

幕二

“如果忘记那眼前的爱,我们都不会过度牵肠,但是我却无法忘记,只因为,我所爱的,是你,仅此而已。”

四面铁柱,宽大的铁笼内,正有两人对持着。其中的一人赫然是季明。而与季明相对站立着的那中年男子,却无人知晓他的姓名,不过从他身上隐约散发出的气质,可以知道,这个人很强。他的眼神之中都拥有着一股暴戾的杀气。

在铁笼的边上码放着一些冷兵器,刀枪棍棒,锤子榔头,无所不有,这正是季明所参加的黑狱拳场地。铁笼外的看台上,早已经围满了大量的观众,从他们的穿着,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观众,大多是些非富即贵之人。

季明所参加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武术比赛,这是地下黑拳,高奖金,无规则的地下黑拳。地下黑拳赛的奖金比相同水平的其他拳赛高不止一筹。拳赛不需要纳税,交纳各种费用。因为残忍刺激,很多富人愿意支付高额门票。更重要的,地下黑拳允许各种形式的赌博。投多大注多没有问题,它很彻底,没有任何限制。地下黑拳没有规则。地下黑拳是“无限制格斗”,除了不能使用武器,参赛者可以用任意方式击打对手。越是残忍的方式越受到鼓励,正因为这样,地下黑拳才能调起满足人们渴望刺激的欲望。而宜安区的黑狱拳,更是远近闻名,各大省市的富人,多半是黑狱殿的钻级客户,黑狱拳最刺激那些富人的地方,便是这个黑狱牢笼,但凡进去,参赛者必须决定生死,最后只有一人能活着出来。当然,如果你是高手,你可以任意用各种残忍的方法将对手杀死,就算把别人的脑袋切下来当夜壶,看台上的人也不会说什么,有的只是对你血腥狠毒做法的鼓励。

黑狱拳,可以说是地下黑拳中最高规格的一种,只因为它那百分百的致死率,便足以吸引那些富人的眼球。真正杀人的场面,远比那电影画面中的真实。看杀人格斗,才能满足他们内心中的征服欲。宜安区的黑狱拳正是因此,不但闻名于本市,更将声明传播于大陆各处。黑狱拳赛中更有些无比刺激的项目诸如一对多。与野兽搏斗以及群殴。这些项目更像是对生命的嘲弄。大多数正统格斗界人士对这些项目都深恶痛绝,认为这比古罗马时代的角斗还血腥凶残。虽然很多人否认,高水平的黑市拳手确实掌握着世界上最强的徒手杀人技术。往往对战拳手都在一击分秒之间,将对手杀死,没有规则,便是让你用最快的效率杀人。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比赛的主持道。

“我是本会场的主持,魔岩,下面你们间要看到的是鲨鱼与真龙之间的对决,究竟孰强孰弱,请大家拭目以待。”主持人顿了顿,一手指向季明然后说道。

“相信眼前这个冷漠的年轻人你们应该很熟悉了吧。”主持人望了望季明,又作出一副勾引状望着看台上的观众。“没错,他!这个男人,就是我们黑狱殿连胜九十八场的选手,外号:魔龙。”

“魔龙此前并没有参加过牢笼战,但今天,第九十九场,他答应了,在座的各位都还没见过魔龙出手杀人?那么今天你会看道,魔龙是怎么残忍的进行杀戮。”

早在帷幕拉开,季明走进黑狱笼之中,看台上的观众便大声的惊呼出来,一些押了赌注在季明身上的人更是站立在椅子上,拿着手中的赌据向着季明招手。而那些有钱的富人,面容也是异常的激动。呐喊不止。

主持人在牢笼外,做了个嘘的手势,等看台上的众人都安静后,才继续道,“每一个走进黑狱笼中的人都是满怀着自己能够再次出来的最坚强信念,但是最后能走出来的只有一人,光有信心是不够的,还要拥有绝对的实力。”

主持人目光看向了季明身前的男子,然后才见他高声喊道,“他,就是那个毁灭了一切的男人,一切对手的自信心,在他的破坏欲面前,最强大的对手都变得不堪一击,在他的全部获胜的比赛中,没有一场超过四分钟。最强大的拳手在和他对攻时都显得衰弱无比。即使是逃,也很难避开他锋利的“大斧”。那一双夺命的铁腿,他就是有兽中鲨鱼,魔鬼之王称号的唐龙。”

“是连胜九十八场的魔龙杀死鲨鱼走出牢笼,还是有魔鬼之称的鲨鱼走出黑狱,请大家屏住呼吸,看这惊世一战。”

牢笼内,季明一脸严肃的望着身前的男子,他能感受到那源于内心的恐惧,这个男人很强,无法想象的强大。而唐龙也同样看着季明,眼里那恐惧的光芒燃烧得更胜了,就连他的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你知道什么叫恐惧吗?那就是害怕自己的敌人被别人杀死,不过,今天你所创造的神话即将结束,而我仍旧是那个毁灭了一切的男人。”唐龙阴冷的笑道。

“出去的人一定是我,不是你,因为我今天必须出去。”季明冷眼望着唐龙,那股生的气势急剧攀升。

“我会让你失去一切生的信心,然后成为一具活着的尸体。”唐龙道。

两个人就这么对持着,季明也不上前,唐龙也不进攻,古语云:“先发制人。”可看他们二人的样子,却是谁也不愿意先出手,一个静观其变,一个变故不惊。

“你很强,你也很弱,一个极度残忍,又对生命蔑视的人,不配做我的对手,但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了,你必须死。”季明淡淡道。

“小子,我会用最快,最狠,最残忍的手法杀死你。你难道想用仁慈的心去掩饰你本身的懦弱?那么也只有死才能让你明白,妇人之仁只会断送了性命。”

“适者生存,不适者,只有死。”唐龙低喝道,说罢便往季明所在地位置走去。缓慢的移动着步子,他的口中还喃喃道。“我的一生中最喜欢的事就是在拳台上把对手的脑袋踢爆,你不是第一个,同样你也不是最后一个。”

眼见着唐龙往自己身前过来,季明却是向后退去,唐龙进,季明腿,一来一回的,到后面,季明竟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躲避起来唐龙的追击,台上观众一看见季明逃避,立马咒骂了起来,他们可不是来看懦弱的逃避游戏的,可任是看台上的观众如何的咒骂辱没,季明仍旧狂奔着,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就这样进行了

十分钟。

可笑的开始,可悲的结束,之前还以猫的身份在追逐着猎物,并且大放阙词,而现在猫最终耗尽了体力,他不在追逐季明,喘着粗气,定定的望着季明,此时他的眼中更是真的恐惧了,不知不觉的,他便发现,自己陷入了季明所设下的圈套,万劫不复。

“你很强,你也很弱,因为你蔑视了生命,你只注重力量却从来不注意耐力,毁灭了别人的同时,也在毁灭自己,这不是报应,只是你自己一意孤行导致的结局。”

说罢,季明上前,一记扫腿出来,唐龙便像折断了得木棍,直挺挺的倒在了台上,就向那些曾经如此被他打败的拳手一样,倒下了,便在也无法起来。

幕三

“人生不是你的一场游戏,就算是,那你的每一步都只有赢,输了,便失去了一切,包括生命。我不会再让你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就算我死了,也绝不允许你这样,你的命,不仅仅是你的。”

“如果你再去,我死了也不会原谅你,季明,你给我记着!”晨雨站在雨地里,悲声的向着季明吼道,那雨水沿着她的脸滑下,兴许那其中还含着些泪吧。

“如果你死了,让我一个人。。。为什么你这么傻!”

“我不是还没死吗,在说了,我想死阎王也不敢收我啊!宝贝都没同意,借阎王老子十个胆也不敢收留我的。”季明摸了摸女孩的额头,一把将晨雨抱在了怀中,柔声道,“宝贝,你怎么这么傻呢?这么大的雨,你的身体比我的命更重要,知道么?”

“别给我贫。我知道的,我会死,只是我不懂死亡什么时候会突然来临,我只是想在我死之前,让你学会怎么照顾好自己。”女孩眼含着泪,在雨里,他们相拥着,互相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们却明白,这样的拥抱,这样的相依又还能支持多久!“我不想死,但是如果命运就是这样,那我只能在死之前为你做些什么,然后在死的时候不会留下遗憾。

女孩的声音很虚弱,甚至有些冰冷,她的气息里更是透着些死气,此时的她,就好像透支了生命的老人,话虽说的倔强,可内里,却不是那么坚韧了。

季明黑狱笼中的一战,正巧被进入会场的晨雨看到,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到了会场,更是什么时候知道了季明打黑狱拳的事情,她只是在那通道口静静的看着拳台上的季明,心中默默的为他祈祷,等他打完了拳赛,晨雨才凝望着季明,最后含着泪向外跑去。

望见了突然来到的晨雨,季明更是无暇在顾及这原本他变憎恶的地方,寻着晨雨离开的地方便追了出去。这才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

“丫头,会好的,只要找到合适的心脏,合适的心源,给你换上。那么你的病就能治好。我们还有很多的地方没一起去,还要生一大堆的小孩,只要你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季明急促的说道。

“如果除了换心以外,我的病都无法医治,那么就算找到了心源我也不会去换的。”

“我所不能忍受的,爱自己所爱的人,却是用别人的心来爱。”说罢,晨雨的眼中便一阵眩晕,那些雨,那晚的夜,在她的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黑。

突然,女孩便晕倒了过去。

季明更是惊诧,急忙回过神来,一把抱起了女孩便狂奔着相医院跑去。

“如果连你都无法保护,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那年,我错了,选择让自我迷失了方向。让我失去了你,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了,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只要能救你,无论什么,哪怕是死,我也必须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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