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刘晓约了地税的胡清刚吃饭。
他跟老胡的关系是最铁的。白天，在其他人面前大家都是公事公办的，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探听不到，还得晚上加加班才行。
“你们的机器出毛病，害得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胡清刚夹了一口菜。
“老王没为难你吧。”刘晓十分清楚：在胡清刚面前不能太把王主任当人看。他把这当作是对多年前胡清刚输掉那场主任宝座争夺战的一个小小安慰。当然，老王也用不着委屈。因为在他面前，刘晓也不敢多提胡清刚。
“没有，他能把我怎么样？我来信息中心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呢？”胡清刚借着酒劲儿摆起了老资格。
“那就好。”
“不过，其他人就不好说了。早上你们刚走，他就找茬儿把葛叙骂了一通。”
“老大，这次有点不大对呀！一个小故障怎么闹得风声水起的。是不是有人在造我们的谣啊？”在胡清刚的面前，刘晓从来是最无拘束的。
“活该！跟你们合作都是板上钉钉的事，谁要你们吊儿郎当，不好好把握机会呢？”
“大哥，我可是一直小心翼翼地，谁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刘晓感觉很冤枉。当然，跟人家窦娥是没法比的。
“老王没提二期的事情吧？”
“二期？你小子还好意思提？先把屁股擦干净再说吧。”酒喝多了，老胡总是不太分得清进口和出口的区别。
“你放心，BJ的人一到，马上就搞定。”
“还是赶紧搞定吧。招标的进度应该不会推迟。”
“对BMQ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你怕什么？技术指标都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写的。等过两天，专家组的名单出来了，你就照方抓药，挨个儿做工作呗。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故障解决掉。不然，老有人来问东问西的，我们也烦，对你们也不利。”
“那是。”刘晓手机突然响了，是谭庆。
“在哪儿呢？”谭庆的声音很遥远。
“在外面。”
“废话。在哪个外面？”
“还有哪个外面？就是外面呗。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刘晓扯着淡。胡清刚撇撇嘴，对他那一套显然已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夹着菜往嘴里塞。
“那我过来？”谭庆显得情绪很高。
这倒把刘晓吓了一跳。“不行，不行，不方便！”刘晓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有底线的人，有些东西即使是跟自己的兄弟也无法一起分享。比如，老婆，情人，客户……尤其是最重要的客户。
“干什么呀，好像谁要跟你抢似的。”谭庆明显的不满。
“没有，没有。”刘晓舒缓了语气，将自己的失态掩盖过去。
“那你什么时候完？”
“这可没准。”刘晓瞟了一眼正大快朵颐的胡清刚。“你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谈不上，就是想一起聚聚。”谭庆有那么点顺杆爬的意思。
刘晓的脑海中，谭庆正闲得发慌地在酒店的房间里踱来踱去。“怎么，想老婆了？”那语气仿佛自己要充当人家老婆的角色，为老同学救救急。
“没有，就是无聊嘛，聚聚吧。你不是说要我赔罪吗？”
“这么快就来堵我的嘴巴？”刘晓调侃道。
“叙叙旧嘛，警惕性那么高干嘛？象防贼似的。”
谭庆的义正言辞弄得刘晓也不好意思。“那，要不改天吧。”
“明天晚上怎么样？知道你忙，我先预定你的时间。”谭庆显然很急。
“好。”刘晓当然没心思学雷锋，装人家老婆，但架不住谭庆的如此诚恳如此急迫的邀请。只好答应。
“那说好了，明晚八点，江边的卡卡酒吧。别放我鸽子。”
“OK。”刘晓把手机放在桌上，冲胡清刚略带歉意的一笑。“一个老同学。”
胡清刚端起酒杯呡了一口。一副“这种事我见多了”的表情。
“不过，你这回可露脸了。”他斜睨着刘晓。
“露什么脸？”刘晓脸一红，仿佛冒充人家老婆被发现了。
“刘局对你印象特别好。下午，他又跑到机房。左一声BMQ的刘晓，右一声BMQ的刘晓，说得我耳朵到现在还在嗡嗡响呢？”
“是吗？”刘晓舒了口气，努力把心中的得意压下去。
“你小子倒底给刘局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是不是你远房的亲戚呀？”
“哪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