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败给叶隐知心之后,曾经霸占日本武道最高巅峰长达数十年之久的武藏玄村一直就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但是就在整个日本的目光就集中在来自中国的叶芜道身上时,这一位上任武圣却忽然出现了,出现在了东京,这位武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击杀叶芜道!
当得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作壁上观,原本就在等到出头鸟出来的他们见到武藏玄村愿意出手自然是乐得见其成的。
没有人看来来自中国的那个年轻男人,那个男人在强大,但是他太年轻了,武道一途天分的确可以代表很多东西,但是数十年时间的沉淀和雄浑的功力绝对没有捷径可走,最重要的是,武藏玄村这四个字曾今在很久一段时间之内在日本就代表了一种极致,一个巅峰,一个活着的神,即便是这位武圣如今已经陨落,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强悍,能够强压下日本武道数十年之久,这位即便是败在叶隐知心手上的老人依然没有任何人可以忽视。
无数的人都在期待着,期待武藏玄村就和中国的青龙一样,悍然出手,击杀中国太子!
“武藏玄村出关了。”万丈峭壁之上,银河悬挂九天,天空澄碧,一望无际,白衣素袍的女子站在悬崖边,遗世独立,恍若天人。
“师父,他会不会是去杀那个人?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武藏玄村亲自出关并且去了东京,除去为了那个人之外没有其他的理由能够解释。”在女人的身后,另一个身穿同样身穿白衣素袍但气质容貌却都下了不止一层的女子微微皱眉道。
“不是会不会,而是一定是去杀他的。”那女人没有转身,而是一直保持着迎风而立的姿势,神态自若,飘渺如仙。
看着前方女子的背影,站在身后,即便同为女人的丹波洞天都忍不住一阵精神恍惚。
“洞天。”女人轻轻开口,停在丹波洞天耳边却不啻于一声炸雷,身体一颤,丹波洞天低下头。
“你的心神不稳,看来让你出世修行的计划要挪后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入世容易恐怕出世难。”神女般的女子微微叹息道。
“师父,对不起。”丹波洞天惭愧地低下头,她知道师父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下一任掌门培养,耗费在自己身上无数的心血,但是自己却一再让师父失望,这让将师父视为自己父母般存在的她不能容忍自己的错误。
“武道一途虽是炼体,然而到了一定的境界就需要心境的配合。还记得这几句吗?”女子缓缓转身,那是怎么样的一张容颜?颠倒众生?这四个字并足以形容眼前女人的容貌然而对于这个女人神女一般的气质却是一种亵渎,这样的女人只能够存在神坛之上接受众生的膜拜,任何世俗的词语施加在她的身上只能够是最无法忍受的亵渎!这个女人便是水月流宗主,日本第一女武神,叶隐知心。一个让日本这样极度大男子主义,女权几乎被压抑到了极致的民族向她低头俯首的女神。
日本五百年方出知心。天皇的一句话最为中肯。
“是师父在我七岁的时候告诉我的,那个时候我还刚刚从外修转为内修,在第一堂课上,师父第一次教我内心的修炼。”丹波洞天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的武技比当初如何?”叶隐知心又问了一个让丹波洞天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强过百倍不止。”丹波洞天老实地回答。
“但心境却不如当时的平静了。你的精神境界还停留在原地。”叶隐知心走到了丹波洞天的面前,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轻声说:“我知道你很心急,心急地想要练功表现给我看,得到我的认可,但是中国有一句话叫做过犹不及,心境不对,再怎么炼,力量看似提升了,但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心神境界,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走火入魔。洞天,你是水月流这一代弟子中最为有天分的,我不希望你堕入歧途。”
丹波洞天看着眼前那张始终清冷的容颜,咬紧嘴唇,狠狠地点点头。
“师父,你会去帮他吗?”犹豫良久,丹波洞天小心地问。
“帮?”叶隐知心莞尔一笑,但是此时的她已经转身凝神望着脚下峭壁最底层的水潭,泛起的水汽纷纷扬扬,在阳光的折射下一道七彩的彩虹横亘在峭壁之间煞是美丽,叶隐知心的眸子平静而淡然,轻轻地说:“他那样的男人,会屑于一个女人的帮助吗?”
赵清思在和叶芜道一起看靖国神社的时候,见到叶芜道忽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之后嘴角的笑容就越发诡异起来,眼前前面不远处就是游就馆,叶芜道却忽然皱着眉头让她回去。
赵清思挑眉,大为不满,眼前的游就馆可是这一次靖国神社之行仅次于存放两千多名战犯灵位的镇灵社重要场景。
“这里面涉及到日本篡改史实,否认侵华战争,否认二战历史,否认日本侵略他国的历史事实,所以我必须要去看。”赵清思决定不理会叶芜道,自己径直朝前走。
叶芜道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赵清思,淡淡道:“回去。”
只有两个字,但是赵清思的身体却奇异地顿了下来,这两个字几乎要刺入赵清思的心中。
“我不!”赵清思赌气般回答,提起脚步就要朝前走。
叶芜道拉住了赵清思的手臂往回扯,就如同那个雨夜下的紫禁城故宫里面一样,这样蛮横的拥抱,被禁锢在叶芜道臂弯中的赵清思抬起头看着那张俯视自己的脸庞,没有胜利者的姿态也没有让人厌恶的骄傲,有的只是,淡淡的怜惜。
赵清思讨厌这种怜惜,讨厌这种被人施舍的感觉,扭过头,赵清思悲哀地发现自己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推开这个男人然后狠狠地甩他一巴掌而是扭过头躲避他目光的侵略。
“回去。”叶芜道第三次重复,这一次,他摸了摸她的头,轻轻说完,向游就馆走去。
赵清思站在原地,贪狼走到她身边,很不屑地冷笑道:“如果不是你这个胸大无脑的白痴拦路,我就能够和他一起面对那个臭屁的老头子了。”
孔雀的那一句胸大无脑的白痴一直让贪狼耿耿于怀,如今终于能够把这个头衔送给另一个女人,这让贪狼有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嘴角的冷笑稍微柔和。
“什么意思?”赵清思更加在意的是那个老头子,似乎敌人?难怪他让自己走?女人的想象力总是强大可怕,急忙转过头却,希望在进进出出的人流中找到那个背影,然而暮然回首,却只残留一丝余温,那个背影,已经消失。
“虽然很臭屁,但是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一个很强大的老头,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赶你走?你要是不想影响他的话就早点滚。”贪狼笑容转冷,抓住了赵清思的手臂朝前走,淡淡道:“他担心半路会有人对付你这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所以我就暂时充当保镖的角色负责护送你回京都,哎,错过了一场好戏呢。”
被贪狼拉扯的过程中,赵清思试图挣扎,但是她却发现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拥有如同山岳般自己无法抗拒的力量,来不及惊骇,转过头,看着游就馆,咬着嘴唇,赵清思心中涌起无数复杂。游就馆,取名《荀子》中的“故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土”而得其名,在这里面祭祀的主要有传说中诸神的遗品,资料,最重要的是还有日本近代所有战争中所使用的武器,军人遗物,战史资料,等等数量多达十万件,而其中军人的遗照就多达五千张。
叶芜道背负双手,面对墙壁,站在游就馆中,墙壁上,黏贴着五千多张照片,全部都是黑白照片,有些因为年代古老而有些变质,在照片墙的最上方是以东条英机为首的十四名甲级战犯照片。其中,带着一副圆框眼睛,面容冷峻一丝不苟的苛刻老人照片赫然在其中,署名,白鸟敏夫。
身影如渊渟岳峙,仅仅是随意一站,过来祭拜先人的日本民众都为之侧目。
进入这间房间的,大多都是那些先人在战争中死去,而在这五千张照片中能够找到自己亲人的日本民众才会来,因此人不多,原本就三三两两的人在叶芜道出现之后都纷纷不自觉地离去,整间宽敞的房间内,就剩下五千张黑白泛黄的照片还有如同山岳般背负双手长身而立的叶芜道。
门外,缓缓推门进来一个人,白发苍苍,手拄拐杖。
拐杖敲击地板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内格外清脆和醒目,一下一下极有节奏,老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很难走稳路,而看见了站在照片墙下凝神而立的叶芜道,原本就颤抖的身体忽然伛偻了下来。
那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进门来,颤颤巍巍地走到叶芜道身后,短短一段路,老人就这样看着叶芜道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了将近两分钟,而整个过程,叶芜道始终如同没有发现这个老人一样,凝神望着照片墙。
气息如深渊,身影如岳峙。
“啪!”拐杖落地,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缓缓跪下,面对叶芜道的背影,两米处,老人缓缓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