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孙裕古正气凛然的喝道,作为马车行的车把子,行走江湖几十年,面对一些小毛贼,这点威势还是有的。但是这次不管怎么看都有点色厉内荏,虽然脚还未打颤,但是站得姿势却直不起腰。不管怎么说,面前的不是小毛贼,一看就知道是庆东国的军爷啊!
“我庆东皇恩浩荡,慎阳百姓归顺庆东,从此安居乐业,风调雨顺,我皇体···,唉···,这个鸟字怎么说?”带队的军爷明显是行伍出身,不认得几个大字,立马就有个狗头军师出来溜须拍马。“大人,这个字念恤,嘘嘘恤。”
“废话,我能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念吗?用得着你多嘴!好了,你们几个,都站好,彼此之间证明身份,我们现在收到上面的命令,过往的人都要查,看看有没有慎阳军的顽抗分子,抓龙秀,你们有谁知道龙秀逆贼消息的,报上来有赏赐!”
车队被拦住已经是一件很让人愤怒的事儿了,接下来却不得不让人接受,所有的人都被驱赶到路边排队站好,一个一个盘问。
“军爷,军爷,我们这里边儿都是慎阳西芩川县的乡亲,都是本份人,绝对没有任何顽抗分子。”孙裕古没得办法,也只有软下来去陪笑脸。
“你说没有就没有?那是我们多事喽?”那位不识“体恤”的军爷双眼立马就狠狠瞪了起来,刚才念官榜的岔子让他恼羞成怒。“都给我仔细的一个一个问,祖上三代都给我问清楚喽!”
“军爷,我们这里真没什么从过军的,都是庄家汉子,这要是问下去,得问到什么时候啊。军爷,我们这马车上拉的都是修葺芩川县衙的料子,耽搁了我们受不起啊!”孙裕古还在努力沟通着,期望着对方能因为马车是给芩川县衙干活的原因而有所顾忌,但是接下来他看到的却不得不让他震惊的睁大眼睛。
大部分马车行的人都被捆起来三拳两脚打倒在地,那些还没有被绑的见势不妙立马拔腿就跑,却没跑出多远又被抓住了。
“慎阳国都没有了,还有个狗屁的芩川县衙!嘿嘿。”一个军爷一边绑人一边应道。“三哥,这次我们又小赚了一笔,有了这些料子,寨子又可以扩一些地方了。”
孙裕古完全懵了,这次完了。
“你放开我!”孙翠芸被毛扎子死死拽在最后一辆马车底下,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扎不开,“我要去救我爷爷!”
“你一出去,你爷爷会死得更快!”毛扎子说话的语调很低沉,看不到他的表情,没办法,全是毛,如果不听声音甚至不知道他嘴巴动没动,孙翠芸完全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害怕还是有自己的办法。
“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看着爷爷被绑起来?”
“你一出去,这些人看到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们会怎么做呢?”
“他们会不好意思继续欺负一个老人家。”孙翠芸认真的想了想说。
我的天!毛扎子几乎忍不住要一拳打过去,这小妞,太他妈纯了!“我告诉你,他们是坏人,欺负别人只会让他们高兴,不会不好意思。而且你一出去,他们还会欺负你。嗯···更可怕的欺负你!····喂!”
可惜毛扎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孙翠芸已经跳了出去,并且喊出了让他无比纠结的一句话:“快放开我爷爷!”
如果可以选择,毛扎子宁愿是自己跳出去,正义凛然的大喊一句:“快放开那个···老头!”好吧,老头远远没有姑娘来得让人有动力。但是既然孙翠芸已经跳出去了,毛扎子只好跟着跳出去了,他可以发誓,他真的没有想过一个人逃。因为很显然,被孙裕古在路边把昏倒的自己救下来之后,他只能跟着这些人了,除非他想再一次饿到昏倒。
“嘿嘿!这里还有个花姑娘!”坏人们兴奋了。
花姑娘!毛扎子情绪崩溃了。而且毛扎子也不会选择等到敌人酿成了悲剧再去展现自己的英雄情结,所以他立马就冲着大喊“花姑娘”的家伙一拳头戳过去了,正中嘴巴,那人立马头不自主的向后昂起,最后带动身体一起向后栽倒,栽出去四五米远,双眼翻白一动也不动了,两个牙齿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不知道落在哪里。
所有坏人都错愕了,怎么突然哪里蹦出这么一个怪物?整个脸上都是毛,又动作那么快,几乎一瞬间就放翻了一个,力气又那么大,一拳就倒,这是熊吗?
毛扎子不会等别人反应过来再一一打过,又不是天下第一武道大会,所以他又冲了出去,左手反手横着胳膊一扫,正扫中一个人脖子,那人立马被打趴下,也是双眼翻白不动了。右脚同时狠踹出去踹中一个刚冲过来的,刚好踹在膝盖上,咔嚓一声,那个人嚎叫着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转眼间毛扎子已经放倒了四五个,其他人终于也反应过来,提着武器嗷嗷冲了上来。
孙翠芸开始替毛扎子急了,力气再大有什么用?人家有刀啊!“快跑!别管我们了,你快跑!”
毛扎子刚好一边胳肢窝夹着一个脖子,眼看着就要把这俩人夹晕过去,听到孙翠芸一喊差点泄气,“能不能不要这么狗血?”眼看着一堆人拿着刀枪棍棒冲过来了,毛扎子干脆把腰一沉,紧了紧两个胳膊,用力一拧腰,脚步急走,就这样夹着两个人甩了起来!还没甩到第三个圈,冲过来的七八个人被他撞飞三四个,其他人愣了一下,一看这状况,不约而同立马拔腿就跑,再也没有胆气来面对这头“熊”了。再看胳肢窝夹着的两个人也早已经晕过去了,不会是被臭的吧?毛扎子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胳肢窝,真的有点儿,好吧,真的很臭。
回到芩川县以后,毛扎子发现自己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在马车行里只是个烧火打杂的,而现在大家摆了桌酒席,他就坐在主席的正位上,所有人跑过来轮流给他敬酒。
“毛兄弟,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厉害的拳脚啊!”
“毛大哥,以后有什么事儿,多多照应这弟兄们哪···。”
“毛扎···毛主席····。”
“噗!”没等话说完毛扎子忍不住喷了,“叫什么都可以,千万别叫毛主席,好吗?”
“你不是坐在主席上嘛?”
“那也不能叫!”
孙裕古实在忍不住了,挑了个机会把毛扎子叫了出来,“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早就说过啊,我从西北边逃荒过来。”
孙裕古神情怪异的盯着毛扎子,奈何看不到他任何的表情,脸全被毛挡住了。孙裕古的脸上全然写着不相信。
“真的,我真的从西北逃荒过来,不然还能饿晕在路上?”毛扎子只得再次强调。
“我老孙头走南闯北几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就你打走庆东军的那两下子,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孙裕古说的没错,那几拳几脚,势大力沉,拿捏得也极好,不然面对十几个手拿武器的人,怎么能一点伤都没有?
“其实,我的家乡人人都习武,我们村子几乎人人都会拳脚。”
“哦?你是哪国人?村子叫什么?”
“东方神州傲来国桃源村。”
“你刚不是说你从西北逃荒过来···。”
“咳!”毛扎子发现自己有点无法自圆其说,立马换个话题:“其实,不瞒您老,我也姓孙。”
“啊?那你叫什么?呵呵,说不定我们五百年前一家亲呢。”
“我叫孙悟空。”
摆脱了孙裕古跟一帮敬酒的之后,毛扎子只觉得脑袋有点昏沉,真的喝多了。躺回自己住了些日子的柴房,在酒精的作用下只觉得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梦里有着各种各样的颜色,黑的,那是慎阳皇宫高高的城墙;红的,那是城墙上迎风飘扬的旗帜;紫的,那是看着易斋穿上去的皇袍。他仿佛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岁月,那个崛起的慎阳国,那青黑色的城墙在诉说着古老的历史。易斋的脸又变得很清晰起来,“龙秀将军,我们可以活下去吗?”
“活下去?这个问题你不需要去考虑。”
“为什么?”易斋小小的面庞上满是疑惑。
“因为你是慎阳国唯一的皇子,将来也是慎阳国的国君。”
“但是,东边有庆东,北边有墨苒,西边有呼贺草原部落,父皇说,慎阳国···。”
“但是慎阳有我,看着我,我当然不是吹牛,慎阳有我,龙秀将军,他们都没有,我可以为你守住这片疆土。”龙秀的脸上风轻云淡。
“你没有守住这片疆土,你这个骗子!”忽然小小的易斋变成了青年,疑惑的面容变成了狰狞,“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
“我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孙翠芸的声音及时把毛扎子叫醒了。
“没什么。”
孙翠芸看着眼前的这个怪人,突然来了兴趣,她很好奇,这张被毛发盖住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他为什么那么厉害?“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别跟我说那套,我不是爷爷,我才不会信!”
毛扎子看起来有点疲惫,其实,他真的觉得累,“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呵呵,好吧,其实我叫令狐冲。”
“编,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多少个故事!”
“其实,其实我是龙秀。”
“什么龙秀?”孙翠芸懵了。
“慎阳国神武将军,龙秀!”
“滚!”孙翠芸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