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这么失望。
我不想她。我没有想她。
那么美好,那么诱人。
忘也忘不了,得也得不到。
把可情送回家,他想也没想就将车掉头往静家的方向开去。
他想见她,他有话要和她讲。他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多危险。他现在这么做,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他划下的距离,被自己模糊了。他却又无法克制这样的冲动。他不想再顾虑了。错就错吧,他无所谓。
她好累,今天发生的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像是又一次讽刺她的可怜。尉城静,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你一个人也可以很好,别人的爱情,你不要嫉妒。是的,别人的。是别人的。
强烈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疑惑地走到门口,问:“哪位?”
“是我。”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发酵成最暧昧的诱惑。
是他,季叶之。她没有开门,她害怕,她不敢看见他。
她颤抖着:“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和你说。”他简单地说,声音中透露出他的急迫。
她要开门吗?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他也许只是说清楚今天的事。然后宣告他们以后最好不要见面。她想到这个可能就感到一阵冰凉。她要亲耳听见他说他们不再相见吗?
她还在犹豫,他有些不耐了,“开门。”他的声音好低沉,尽管隔着门,传入到她的耳中却依旧那么让人思念。
她无法拒绝,不是吗?
她缓缓打开门,门缝一点一点变大,他的身影一点点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他看见了她,依旧是那双明亮的眸子,脸庞上的泪痕还未干尽。她伤心了吗?他看着她,无法将视线移开。
不要这样看着我,拜托。她在心里乞求。她会逃不开的。
他无法阻止自己,伸出手想擦去她脸上的湿痕。她却将头转开,她不要他的温柔,这是诅咒,让她永远无法挣脱的诅咒。
他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他做了什么,他怎么了。
“你想说什么?”她不看他,声音有些冷。
他看着她,她已经开始厌恶他了吧。他要说什么,解释什么,他无话可说。
他沉默着,她的心开始动摇了。不行,她不能动摇。
“如果你没有事,我要睡了。”她正要关上门的时候,他伸手挡住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他的手还撑着门,身体进一步靠近她。她感到他身上的气息,那么炙热。她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他却进一步走向她,她把住门的手忽然松开,仍旧不断向后退,想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他却并不接受她给的空间,一步步迈向她,更加靠近她。
他将身后的门狠狠地关上,看着站在离自己几步之外的她。她在害怕,她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害怕他。
“季叶之,你究竟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宛如在秋意中飘零的枯叶,瑟瑟颤抖。
他还是沉默,走向她,带着忧伤的表情。
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他,不由得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逃开。她不要被他看不起,不想自己像是被追赶的猎物,任由他戏弄。
他走到她的面前,她离他很近,他的呼吸中满满都是她的香气,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
她抬起头,用一种高傲的神情注视着他,她不愿成为一个悲哀的角色,总是被动,总是那么不重要。
他看着她决绝的态度,想触摸她的手只能停在她的脸旁,她已经厌恶他了。是的,这样一个卑鄙的男人,他早就开始恨自己,无比厌恶。
她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悲伤,像是一盏熄灭的灯,黯淡无光,凄凄凉凉。
他知道,他该走了。彻底离开有她的世界,即使出现过,也很快被遗忘。可,他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曾以为不再见面就会很安全,他可以不再动摇,但是,现在他无法确信自己还能做什么,仿佛之前的决心都是自欺欺人,已经无法收回的心,越发贪图着,这是他犯的罪,是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但他不能让她与自己一同毁灭。
她见他转过身走到门口准备离开,突然开口:“季叶之,你…..”
他听见她的声音,背对着她,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说:“对不起。”
那三个字好沉重,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胸口上,回荡着碎裂的声响。
望着他的背影,她想留下什么,不愿就这么看着他离开,也许,她想,她要失去什么了,可明明她从未拥有过任何。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只要拉开这扇门,他们就成为真正的陌生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她却向他伸出自己的手,就像他曾给予自己温暖那般。
就在他要拉开门的一瞬间,她拽住了他的袖口,像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害怕被人抛弃似的执着。
他慢慢转过身,看着她充满泪水的眼睛,她仰望着他,仿佛他就是她唯一的信仰。
“对不起。”他说。
她的泪水一滴滴地落下,她冲着他摇头,她不要他的抱歉。
他注视着她,轻轻的擦拭着她脸颊边的泪水。
“季叶之…..”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她的呼唤在他的耳中变成了最具攻击性的利器,征服了他的一切,他早已变成了她的俘虏,愿意为她舍弃一切。
他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住她,他不想再放手了。
她贪婪地吸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好安心。
我爱你。
不是对不起。
也没有谢谢。
让我们一起毁灭吧,因为这无法阻止的爱。
是爱吧,是爱,即使阴暗,即使卑微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