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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迷乱

(一)

顾源跌入水的瞬间,唤起了小妍的记忆,她记起来了,刚才那个正是顾源,她现在心情固然复杂,讨厌自己,讨厌自己这个可恶的记忆。

她靠近河边,没有看到顾源的踪影,吓到哭了起来。“雨翔,快,快,快救顾源。”

这时的雨翔已经吓得手忙脚乱,如今听到小妍叫自己救顾源,他第一反应就是跳下河里去。可怜雨翔,他救人心切,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也不熟悉水性,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却想到要救顾源。

跳进河里的那一刻,雨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懂的水性,可见他对顾源的兄弟之情之深,所谓危难见真情,尽管这是一种很傻的行为,但这份情感在此瞬间显露无遗。

且说顾源吧,来到大学的时候,他没有想过会和这条漓河结下不解之缘,第一次接受漓河的洗礼的时候,命运的偏爱,让他从鬼门关里兜了回来。然而,他根本没有想到漓河对自己如此眷顾,还能第二次他投入它的怀抱。

这几天,风和日丽,没有遇到暴雨,因此,这河水流得比较缓慢。顾源跌入河里的时,已经没有当初的紧张,兼漓河处于上游,只要不是遇到暴雨,流速缓慢,根本无需担心会被水流冲走,于是顾源干脆任由自己沉入水中,闭住气,在水底滞留了一会儿,他此举,是了唤起小妍的记忆,顺便吓吓雨翔。

顾源没有潜过水,一下子就难以忍受窒息之苦,想露出水面换换气,刚露面的时候,始终想不到自己头顶上方,雨翔跳了下来。

顾源可是捏了一把冷汗,心想道:要是给雨翔做自由落体砸中,就算水淹不死自己,也得被砸死。

为了保护自己,顾源在雨翔用躯体砸过来的瞬间,不得不被迫潜进水下。顾源刚才本来想露出水面换气的,如今来不及换,又要潜进水底,一时受不住,在水中呼吸,把水吸进鼻子里去,比窒息更痛苦。

雨翔跳进水中的刹那,才意识到自己不懂得游泳,后悔已经来不及,已经在水中挣扎。当顾源再次露出水面的时候,瞧见雨翔在水中挣扎。好奇想:奇怪,雨翔不是跳下来救我的吗?怎么还不行动,自顾自的在水中挣扎呢?

顾源以为雨翔在逗自己玩,不妨捉弄一下他,于是浮在水面,喊道:“雨翔,我在这里,快来救我,救命。”

顾源又在耍弄他的演技,于是喊完救命又屏息潜入水中,等待雨翔的来救,谁知道,雨翔迟迟未到。顾源在水底想着:这家伙,怎么救人的,要是等到他救我,恐怕我已经死了。

顾源发现不妥,再次露出水面,发现雨翔在水中的挣扎越来越弱。顾源以为雨翔懂得水性,要不怎么敢来救自己呢?这下子他蒙住了。

顾源游泳技术是马马虎虎的,勉强可以自救罢了。顾源匆忙游到雨翔身边,欲搀扶起他的时候,这回轮到雨翔把他当做生死一线的救命稻草,顾源被缠住,自知遭殃,想唤起雨翔:“是我,雨翔,你放松点,别紧张。。。。。。。”

来不及说完,雨翔已经死死缠住他,自己像个粽子般和雨翔在水中挣扎。

小妍在岸上看到此情景,她一味哭着,一边唤身边的路人过来帮忙。

顾源已经支撑不住,唯一的希望就是岸上的小妍,于是用尽全力般,勉强露出嘴巴,冲小妍喊道:竹竿,快。

漓河旁边恰好又一个完工地工,许多建筑用的竹竿还没有运走,听到顾源喊自己拿竹竿,她不知何用意。周围的路人,一起帮忙把竹竿的一端移到河里,另一端由岸上的众人抓住。

经一番帮忙之下,顾源和雨翔才脱离险境。

(二)

安全上了岸,雨翔几乎处于昏厥的状态,顾源被水呛得死去活来般。此时,顾源可真是自个儿找霉气,难受的他现在埋怨道:都怪自己,演戏演到自己的头上来,这次算是自己彻底的倒霉。

然而,他又不后悔此举,觉得收获颇大,要不是这次落水事件,他难以感受到雨翔对自己的友谊已经达到了不顾生死的境界,甚为感动。

且说小妍吧,刚才可算吓坏了她,一味自责,要不是自己的失忆作怪,根本上就不会演出这幕未酝酿成悲剧的落水事件。

当顾源刚上岸的时候,全身湿漉漉的,她出自于自然的情感,走过去,紧紧拥抱着顾源,顾源怕自己的身子弄湿她的衣服,开始有点顾虑,欲推开她,只是看到怀中的她哭得如此动人心扉,心里想着:这位女孩对自己的情感可真是非同小可,难道她真的是对自己一见钟情吗?她以前一直在文字上读我,似乎读懂我的心,一直迷恋,如今见到我本人,还是一往情深,这样的女孩实属难得。

顾源沉默着,让小妍在自己潮湿的怀里抽泣,直到声音越来越小。

(三)

雨翔渐渐清醒,看到顾源怀中的小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们俩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彼此浪漫着,不顾我的生死。”

小妍被雨翔这样提醒,才意识到自己一时过于关心顾源而忽略了雨翔,甚感愧疚,于是走过去,对雨翔嘘寒问暖般一番谈吐。

“雨翔,你这么搞的,你不是跳下来救我么?怎么反过来要我救你了?”

雨翔有点抱歉地回答:“其实,当时因为太担心你了,一时忘记了自己不懂得游泳,等到跳下水面的时候,才意识到,当时已经追悔莫及,自身难保地在水面挣扎着。”

顾源想起了雨翔在水中挣扎的场景,感觉自己有点搞笑,看到雨翔在水中痛苦痛苦挣扎着,自己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自己也假装溺水,好让雨翔来就自己。

顾源此时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雨翔此番不顾自己的性命,不是一个义气可以形容,从此刻起,他心底上真正认同了雨翔这位兄弟。

顾源责怪道:“你这小子,太糊涂,下次小心点。”

雨翔好奇道:“顾源,奇怪耶,你好像会游泳,这是怎么回事?”

顾源把在月渔村小兰帮自己克服溺水的留下的阴影,教自己游泳的场景详细地描述给雨翔听。

雨翔听完后,恍然大悟般。“原来溺过水的人,只要克服这种阴影和恐惧就可以很容易学会游泳,下次,我也要让小兰教我,帮我克服这种溺水的畏惧。”

顾源为了表示感激,答应了五天后带雨翔去一趟月渔村。

(四)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恰合。芷倩和惠晓的宿舍,在漓河的东面,下课的时候,屡屡要从漓河经过。当她们两个下课的时候,走在校道上,忽然听说,漓河里有人溺水。

芷倩担心道:是谁溺水呢?奇怪,来这里读了一年的大学,未曾听说过谁会跌落漓河的,顾源可算开了先例,谁会步他的后尘,开始对这漓河情有独钟呢?

惠晓现在提起顾源,她就生气,于是说:都怪那个伪君子,把霉气带来咱们学校,害得其他人在他的带领下溺水。他上一次活该,这次最好也是他跌落水中,要是一去不返,那才痛快,至少可以减少一个残害祖国花朵的野生多情种子。

芷倩责怪惠晓道:“惠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对顾源可能存在误会,就算你真的恨他,也不必用如此狠毒的语言来咀咒他,毕竟。。。。。。。”

“毕竟什么,毕竟他是你喜欢的男孩对吧,就知道你偏袒他。”

“算了,不跟你挣扎,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芷倩和惠晓赶到出事地点时候,看到水中的正是顾源,这是她始料不及的,因为一个人跌入同一条河流两次,这可算是值得大肆宣传的头等新闻。

她一下子着急了,想冲上去帮忙。惠晓阻止了她,说:“瞧你,他一有危险,你就没有智慧了,放心,他死不了,你看,他不是差不多已经被救起了吗?”

芷倩不听劝阻,欲迈步的时候。惠晓紧紧拉住了她。“芷倩,你等等,冷静一下,没事的,你放心。你瞧河岸上那位焦急得流泪满脸的女孩。”

芷倩莫名其妙的顺着惠晓所说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娴熟美丽的女孩带着水汪汪的泪水,不断地注视着河里的顾源和另外一个男孩,似乎人群中最焦急的就是她。

惠晓接着说:“昨天,我正是看到她和顾源若无旁人地拥抱着。”

芷倩沉默着,她心里似乎酸酸的,想着:那位女孩的美貌远远胜于自己,难怪顾源会对她动情,似乎她对顾源也是情真意切,或许他们彼此一见钟情,若是这样,我何须难过呢?成全他们岂不是更好。

芷倩虽然是这样想着的,但是她内心隐隐约约痛着,自从遇到顾源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这位小作家给自己的感觉与众不同,尤其是日后的相处,她发现自己慢慢地陷入对顾源的依恋里,因此,当她以为顾源死后,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傻傻的逃避,不愿意接受现实。

女孩对情感的这种被动成为矜持,也是因为这样,芷倩从来没有对顾源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感。后来听惠晓说,顾源和一个女孩缠绵般拥抱,她还怀疑着,以为其中有什么误会,如今惠晓指出那位女孩,她开始绝望了。

“芷倩,我知道你不相信顾源会和其他女孩拥抱,我们这次就拭目以待吧,瞧,那位女孩的眼神,就可以猜到她对顾源的情感有多深。”

芷倩伫立在原地,担心顾源,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既希望顾源立刻被救起,又怕顾源被救起后,那位女孩的行为会让自己吃醋,她当然希望惠晓所言的不是事实。

直到顾源被救起,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当看到那位女孩跑进顾源的怀抱的时候,而顾源似乎很自然,刹那,芷倩明白了,她转身就离开。

惠晓心底下暗暗骂了几句顾源:你这多情种子,上一次跌入水,算你命大,这次算你走运,下一次你可不会那么幸运了。

惠晓担心芷倩,她知道芷倩这人一向很倔强的,从来不在她们面前流过一次泪,当她追上芷倩的时候,发现芷倩的眼眶湿润,眸子里已经泛爬上红色的血丝。

“芷倩,他算谁,何必为这种滥情的人伤心呢?”

芷倩装作若无其事,挤出几多笑容,说:“惠晓,你胡扯什么呀,我和顾源之间是朋友关系而已,我是替他感到开心,找到一个倾国倾城的女朋友,以后不许你再骂他,他有他的情感自由。”

芷倩心底还是那么倔强,倔强无非就是把心底的痛苦埋葬在自己心中的荒漠里,因为没有人涉足,隐藏的痛永远不为人所知,偶然当一些记忆伴随着风尘吹过,心底就会隐隐感受到疼痛被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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