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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曙色熹微,万籁复苏。

如同往日一样,当城里大户人家的老爷还拥抱着娇艳的妻妾,酣睡在甜腻的梦乡中的时候,古城江宁的箭楼之下,便又熙熙攘攘地聚满了胼手胝足的凡夫走卒了。这些人多半是城郊四乡的农夫、樵子、猎户和工匠,自然,其中也不乏流民和乞丐。也许是为了设法将草市上换不到合意价钱的自产物品觅寻到一个大方些的买主,又也许是为了今日能讨要到更多一点的施舍……反正,为了各自的生计,今日一大早,他们便又等着领守一顿守城老卒那样极不耐烦的呵斥和厌恶鄙夷的眼光,逶迤进城了。他们身上穿的是那样褴褛,上面有的只是不断散发出的浓重的汗酸味和沾湿了衣絮的露水;他们的饮食是那么粗糙,羞于见人:它们所能提供的热量只怕还不及主人用胸怀揣捂时所给予的体温。总之,这些人手脚笨拙而粗大,行动迟缓而鲁莽。脸上的皱纹简直就是刀子刻出来一般。生活的艰辛使他们失去了对美好前景的最后一丁点向往,枯涩的眼里根本找不到任何愉悦的神采。

晨雾渐渐散去,随之,太阳也慢慢升了起来。在沉重的“吱呀”声中,多少双眼睛望着的黑黝黝的城门终于被缓慢地打开了。等了好大一会,盼的就是这时机,立地,人们象决堤的洪水一样,向城门口涌去。他们要由这里扑往城中的大街小巷、坪场坊角,汇入到那即将活跃起来的热闹阵中,从而演出有宋一百余年来就周而复始地呈现在人们面前的繁富而又平常的一幕。

天色很快大白了,而且一阵子工夫后,又到了城里人家用早膳的时候。

老管家从药店内匆匆地走出来。也许对面前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了,当他穿过愈来愈密的人群时,只自顾垂着眼皮疾行着。此刻,他脸上尽管无有表情,内心却不无忧虑。今年暑期,老爷大病了一场,自那以后,迄今为止,是时好时坏,一直不曾痊愈,请了不少医生,也换了不少方子,总不见有好的疗效。也不知是嫌着麻烦怎么的,到后来,老爷任怎么也不肯服药了,为此还常和夫人使性子。前些日是江西舅太爷来家,闻听这种情形,便才又劝着,并举荐了一个顶有名的郎中,写了这个方子。为着这回是舅太爷的面子,拂逆不得,老爷这才同意去抓两副来试着吃吃。

“唉——!”

想着老爷病恹恹的,夫人也精神憔悴,家中更是冷清清的,全不似往年那兴旺的样子,老管家不由得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怅惘。

“老管家!”

突然,一声亲切的呼唤,从斜刺中冲着他传了过来。

是喊我么?老管家毕竟来了年岁,耳朵也有些背起来,他抬起头来四面瞧瞧,脸上现出了疑惑的神色。

“怎么,你老不认识我了?”随着问话声越来越近,一个三十挂零的妇道人家站在了他的面前,并向他深深地道了个万福。

“吓,这不是耿家小娘子么?”老管家眯着眼睛,端详了好一会,终于认出了来者,他不觉欢喜起来——

“你也好些年未见着了哟。几时到得此处的?夫婿还好吧?”

听着老管家一见面就是一大串话儿,那个被称作耿家娘子的女子不由得抿起嘴唇笑了。她连忙回答道:“托相爷的福,小女子婆母虽已过世,但日子还勉强过得去。”说到这里,她很有些动情,眼角也微微湿润了——

“小女子常与丈夫说起,要来看望相爷的,就是没有工夫……”

老管家听着,笑着,脑袋一个劲地点着。可就在这时,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截住了她的话语,笑嘻嘻地问道:

“我说耿家娘子,你——有娃娃了吧?”

“是呀,你老人家怎么知道的?”耿氏闻言,羞涩的笑了,脸上现出了幸福的红晕。她因之又高兴地告诉老管家道:“娃娃是前年养下的,快三岁了,前不久,又在余杭找着舅公,小女子这次便是和丈夫一道去……”

但就在此时,她住了嘴,因为她发现了老管家手中拎着的药包,不由得担起心来——

“老人家,这——”

“唉!”老管家不提则已,一提便又触动了心中的忧愁,禁不住喟然长叹了,“我家老爷自罢相归来,就一直难得有几回精神,象这样的药包,从几个月前就提起,也不知提过多少回了。”

“那,相爷他现在怎么样了?”耿氏听着,非常着急了。情不自禁之间,她一把抓住了老管家的衣袖。

“他呀,说好不是,说歹一下子也不会。”老管家望着她,非常愁闷地说,“前些日子只在园中读书,近一向更是闭门谢客,兴致来了,诵诵经念念佛,兴致一去,便绕床而走,叹息不止,谁也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

“那,你老怎么不劝他出来走走?”耿氏想象着王安石的生活情景,关切地说,“到外面散散心,怕要好些的。”

“以前倒是时常走的,自从上回得了场大病以后,就很少出去了,还直说要把自家半山园改成禅寺,招些僧人来住持。”

“什么?”听到这些,耿氏更是大吃一惊了,抓着老管家衣袖的手不觉也松了开来——

“那相爷他……”

“哦——对了,老爷已在这城内秦淮河边租下了一间小院,正着人修缮,不定什么时候就搬过来了。”迎着耿氏急切的目光,老管家搔了搔又白了不少的鬓发。当他看见对方似乎还在专注地望着自己时,便又想起了什么——

“老爷还把上元县内的几百亩田地也一并割归给了钟山的太平兴国寺。”

“是么。”听着这话,耿氏应了一句。此刻,她的心思已飞向了许远的地方。由对王安石的担心,她想到了他对她泰山般重的恩情,想到了他为救国便民所一力推行的新法,也想到了乡里那些豪姓大户对新法和他王安石的仇恨。她因之不能不从心底里为王安石感到不平和愤慨——要知道,他全是因为那些专替大户人家说话的官儿们的反对才没做了宰相的!

想着这一切,过往的事情很自然地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十年前,也就是熙宁二年的时候,耿氏正流落在汴京,并沦为了奴婢。

说起这耿氏,娘家姓田,本系寿州人氏,自小许字远支的表兄耿忠。过门以后,尽管夫家田产不是很丰厚,但只要风调雨顺,于缴纳赋税之余,每年收成也还能维持温饱,再加上她和耿忠自幼青梅竹马,情感笃厚,故此守着一个老母,领着几个帮佣,日子过得倒也安生。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自治平年间以来,一串串的灾殃接二连三地降临到她家的头上。先是丈夫耿忠被遣衙前之役,在押送官府船纲时遇上风暴颠复了舟舻,被关押在牢,家中的田产因赔付公家财物被邻里豪姓以高利贷掠夺大半;紧接着又是一场大旱,仅剩的几亩薄田也颗粒无收,一家全断了生计。无奈之际,她只好携婆母逃往江宁投靠舅家。谁知适逢江宁大水,舅家竟也举家出外乞讨,不知去向。投亲不着,偏又遇上瘟疫流行,婆母年高体弱,不幸染病身亡。为使婆母不致暴尸荒野,最后尽一点媳妇的孝道,她一咬牙,自插草标,卖身到了王安石中。只是虽以此举安葬了婆母,自己也觅得一活命之处,但一想到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又忧悸着这家夫人说的要将自己分发到老爷房中做妾侍,便不由得又伤戚起来。也是合当她命中有福,这一日,正当她在后院厢房的窗下独自呜咽时,老管家匆匆走了过来——

“我说耿家娘子,快别哭了,我家老爷正要找你说话呐。”

老爷找我?听着这话,耿氏吃了一惊,心想自己正愁这事,谁想这事就来了。她不由得抬起朦胧的泪眼,近似哀求地望着老管家。

“你不要害怕,我家老爷待人其实顶和善的。”

瞧着她瑟瑟的模样,老管家很有些不忍了。他因之又安慰了她几句。想当初举家来京途中,看着夫人收留她,出钱与她葬母,他是极表赞成的,只万没料后来竟要她替老爷作妾侍。他当时即觉不妥,以为这不是积德的人家干的事情,但碍于自己到底是下人,便把已到嘴边的劝阻之语又咽了进去。适才老爷正和前来拜访的司马光在客厅说话,骤闻哭声,又闻道是夫人买与他的妾侍在流泪伤心,那眉头便继面部现出愕然的表情后立地皱了起来。看来,只怕也是对夫人此举多有不满了。

想到这里,老管家便一边劝慰着,一边引领着她来到了客厅之中。

“小女子见过老爷!”

事既如此,耿氏也不及多想了。她拭去眼泪,向着座上两位老爷道过万福,便怯怯地立在了一边。她虽然生长乡里,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进门抬眼之际,还是瞥见和认准了厅中正首坐着的那位老爷定必是主人无疑。只是打量着他脸色沉峻,目光威严,把握不住他会否真个象府中人说的那样体恤下人,故此心中忐忑着,跳个不停。

“你是新来的女子?”打量着她举止端庄、立行有矩,座上老爷略一沉吟,便开口问了起来。

“是。”耿氏见问,怯怯地答应了一声。

“那——你何时来京,可在院中执事?”老爷见状,又问道。

“回上老爷,小女子是奉了夫人的指派,专门侍奉老爷起居的。”耿氏被触问到隐戚,心中一酸,但还是努力忍抑着。话出口后,又想了想补上一句道:“前不久才到京中。”

听她这样讲,又看着她分明神色凄楚,那老爷默然了。有顷,方又问道:“你家居何处,家内还有何人?”

“我么……”耿氏不听犹可,听后立地泪如泉涌了。

“这女子,主人这样问你,必不会难为你,你就直说吧。”打量着她异常悲伤的样子,堂上另一位显见是客人的老爷也开了腔。

“是啊,说吧,有难处我家老爷会替你作主的。”看着她只顾饮泣,边上老管家急了,连连催促。

“这——是!”

听见众人这样讲,又瞧着老爷态度确是和蔼诚笃,耿氏终于收住哽咽,将详情一一道了出来。因为激动,她说得断断续续,好几次悲泣失声,及至说完,又泪出如注了。

听着她这一番泣诉,那老爷早不能安于座位了。他愀然问道:“夫人将钱多少得你?”

“这——”

耿氏正放悲间,猛听此间,眼前不觉一亮。但她却并不敢存什么奢望,故此脸色很快又黯然了。那目光,只惴惴不安地凝视着地面。

“我家老爷在问你呀!”老管家在旁,已看出了王安石的心思,故此很为耿氏的缄口不语着急。

耿氏又一次抬起头来,见老管家分明是提醒自己,方定了定神,强自收敛起哀容,鼓着勇气说道:“夫人将钱九万与小女子葬母的。”

“那——你夫君今又在何处呢?”老爷点点头,又问道。

“小女子夫婿原押在州城大牢的,现在何处,就不知道了。”耿氏说了上一句,胆子又大了些些,出语也流畅了许多。

老爷凝视着她,不再问话,有顷,吩咐静候在边旁的老管家道:“去,唤雱儿来。”

“孩儿在此,爹爹有何吩咐?”

老爷这厢话音刚落,一声应答便传了过来。耿氏回头看时,发现原是一位少年公子,正一脚跨进门来,那神情分明是不期而至。

“来的正好。”老爷见了,双眉一扬。他手指着耿氏对他说道:“雱儿,你可速着人携此女子并若许钱货,往寿州一带查访,务必赎其夫出,以全其家。”

“那母亲那儿——”少年公子望了望耿氏,似有所踌躇。

“你娘那儿有我,”老爷果断地挥了下手,“快去!”

“孩儿知道了。”少年公子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对耿氏说道:“走吧。”

这是真的?闻听老爷如此发排,耿氏大为惊异了。待要不信,那少年公子明明在等着自己,而坐在堂上的老爷则更用了一种深切的目光在关注着自己。因此,她不由得因惊生喜、喜从悲来、悲喜交集了。那热泪看着便溢满了秀美的双目。她情不自禁地冲着老爷跪了下来,深深地叩了个头,然后才在眼圈也跟着红了的老管家的劝说中,随着少年公子走了出去。

……

“耿家娘子!”

看着耿氏立身路上,眼神迷离,半天没有说话,老管家知道她又在想过去的事,便叫了她一声。

“噢——”耿氏从遐想中收回思绪来,看着老管家正注意地看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往事历历,犹在眼前,从那年以后,她便把这大慈大悲的老爷记在了心间。回到寿州以后,又偕同丈夫耿忠专程前往汴京老爷府中谢过恩。从与府中上下人等的交谈中,她不惟知道了恩公就是当朝参政、后来又陛为宰相的王安石大人,少年公子则是他最心爱的儿子王雱,而且知道了恩公大人正忙着推行新法,而后者则很多是为了便利老百姓的生计的。

“日头老高,我要回去了。”老管家朝城门方向望了望。

可不!耿氏看看老管家,又抬头望望天上。

“如何——到我们那去坐坐?”老管家热情地邀请道,“离这不远呐。”

“我两手空空,怎好进门?”能去看恩公,耿氏自然高兴,但又觉得有些为难。

“咳,这有什么?”闻听这话,老管家不以为然了,“只要见着你,老爷他就会高兴了。”

“那——好吧。”

听着这话,耿氏很是感动。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只见她返身钻进人群,也不知向着谁交待了些什么,便同着老管家一齐向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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