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萜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希望我改掉你所认为的那些缺陷性格?”
“你能改掉么?”姒儿凄凉一笑,“如果你能改掉,你就不是陶萜了,如果你不能改掉,我就不是姒儿。”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人中必须有一个要放弃自己的原则和个性,才有可能在一起。是么?”陶萜的脸色渐渐平静,恢复了一贯的阴沉。
姒儿深吸了一口气,定声说:“是!”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陶萜冷冷地笑了起来,“你那该死的原则,和那该死的善良!也许我该说一句——您真伟大……”
姒儿有被刺痛的感觉,但依旧答道:“我从小所受的教育不允许我跟一个自私凶残、对别人都冷酷无情的人成为亲密的伴侣,我做不到!”
“即使他完全地对你好,只对你一人好?”陶萜反问。
“是!”姒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很——好——”陶萜几乎是恶狠狠地重复那两个字的,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通常来说,我看中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同样,我喜欢的人,也休想逃离开我的身旁。”
他一把扣住姒儿的脸,姒儿睁开眼睛,看到凶狠贪婪如禽兽般的目光。
“你听着,我,不允许你走!”
紧跟着陶萜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哀戚掩上眉梢,茫茫渺渺,天地间旋起了一片呼啸。姒儿仰首望向窗外的天,天空远得让人无法碰触。
很冷,好冷,太冷!
森寒的冬天仿若忽然间降临了……
09
“阿萜,你不能这样做,私自扣押外籍友人是非法的。”
书房里,莫非忧心忡忡地看着陶萜,满脸焦虑。
陶萜整个人都埋坐在沙发中间,窗帘紧闭着,壁角的一盏落地灯默默地散发着光亮,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那儿的物品摆设都是暗暗的一种灰青色;灯光照得到的地方,则闪烁着金子般光芒的黄色,虽然明,却不亮,隐隐的像是种被压抑着的欲望。他的人,恰好被分隔成了两半,身子沐浴在灯光下,可是脸却是阴的,影子投注在米褐色的黄檀木地板上,拖拉得很长——
莫非来去踱着步,又停下:“阿萜,你听我说,这次你不能那么任性!姒儿小姐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如果她告你的话……”
“出去。”冷淡的语气飘逸出坚毅的唇角,阴影中的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深沉不变。
“不行!这次不可以由着你的性子来,明天商会就要开始了,而窃听器事件尚没有得到完全的解决,在这个关键时候,不能让任何事分你的心,甚至击溃你的信心!听我说,放了她,让她走,就当这个女人从来没出现过!”莫非见陶萜依旧没反应,不禁急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说,“只是一个女人而已!阿萜,不要这样!”
“我说——出去。”陶萜的目光从莫非的手移上去看到他的脸。
莫非接触到那种诡异的目光,不由立刻松开手去。
“好吧,那我去为明天的商会做准备。”莫非决定放弃,叹了口气向门口走去,刚打开门,骆宇倾就进来了。两人擦身而过时,莫非冲他使了个眼色,骆宇倾微点了点头,给他一个“放心吧”的表情。门合上,偌大的书房中只留下骆宇倾和陶萜两个人。静静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沉闷的压抑感,灯光照到骆宇倾身上,影子也是长长的一条。
“愿意和我谈谈吗?”骆宇倾走过去,在陶萜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陶萜沉默着并不讲话,但骆宇倾显然比他更有耐心,一直看着他,须臾不挪开目光。在许久之后,因为受不了那样长时间的凝视,陶萜终于开口:“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谈。”
“那么我来告诉你我的事。”骆宇倾的目光中隐隐闪过一丝狡黠,用低沉却又清晰的声音说道,“我喜欢姒儿。”
最后五个字像根针一样的刺中了阴影中的人,陶萜猛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骆宇倾紧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说——我,喜欢,姒儿……”话音未落,胸前的衣襟已一把被陶萜揪住。两人的目光在黯淡的光线中纠集,互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