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妥,就是不妥!”夏殊澜一见墨渊然穷追不舍,还小孩子的本性都漏了出来,不禁急了。
“那我还说妥当呢!”
“哎~”还真是败给他了,“好、好、好,你让我飞鸽传书问问师傅他老人家什么意思!”师傅在她出谷的时候可是特意的嘱咐过她不要带任何人进谷扰他清静的!这要是随便就把墨渊然领进去,就算师傅在疼她,还是会拔了她的皮的!!!!!!!!!
“好!”墨渊然一听夏殊澜的话,就知道她同意他进谷了!于是乎,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就请您快去吧!”
夏殊澜实在是拗不过墨渊然的孩子气,无爱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哎!”于是,就在曼柔的搀扶下,走回到了紫荆阁。
来到大理石案旁,曼柔很识时务的替夏殊澜磨起墨来,夏殊澜也不拖拉。因为她知道,如果她敢有一点的迟疑,墨渊然肯定会闹的更厉害。她才不要呢!于是乎,拿起安徽湖州出产的上好的“湖笔”挥手“唰唰”的几笔,把事情简短的交代一下。再把纸条慢慢卷起,放在了曼柔早已抓来的信鸽脚上的小竹筒了,随手便放飞了。“好了,这信鸽飞回来也要一晚上呢!可以请您小人家先回去吗?我要睡了!”
“好啊!”墨渊然看信鸽已经放了出去,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相信澜儿的师傅一看到信鸽就会让他进谷的!哈哈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终于要有所收获了!抬脚就离开了夏殊澜的紫荆阁。
看墨渊然走远了,夏殊澜才在曼柔的侍候下,脱下衣服睡觉。谁知到他会不会后悔,然后突然跑回来说要在这里等啊!
第二日,夏殊澜睡得正香,有惊慌失控的声音传进来,唬得睡在床榻上的夏殊澜一跳,翻身坐起来,两个眼睛未睁,冷冷的开口:“出什么事了?”
守在门前的曼柔一听到小姐的冰冷的声音,赶紧走了进来,垂首开口:“主子醒了,是昨晚的信鸽飞回来了,正好被墨庄主捉住了,他高兴的叫了一声,小姐不用担心。”
夏殊澜听了曼柔的话,又倒了下去睡觉,抱紧手里的锦被,可是还没等她睡熟了,便听到外面如雷的声音再次响起,真真切切的传进来:“澜儿、澜儿、澜儿,你看啊!你师父同意我进谷了!“
夏殊澜这下可就生气了,昨天晚上突然跑出来吓人、和她无理取闹,现在还不让她睡觉?一跃而起,跳到地上冷盯着那门前的墨渊然:“你至于吗?不是你预料之中的结果吗??”
“当然至于了!”墨渊然越说越开心,居然像个孩子一样,举起手里的信鸽,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转起了圈!“好了!东西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现在咱们就出发!”说完,就像昨晚的曼柔一样,不过夏殊澜只着中衣,就将她拉到了敛影山庄的朱红色大门外,一把将她推进了早已备好的马车里。
“墨渊然!你发什么疯啊!”夏殊澜见墨渊然也不问问她的意思,直接就把她塞进了马车里,彻底火了,“我还没洗漱收拾呢!”
墨渊然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只着中衣的夏殊澜不好意思的腼腆一笑,“你先将就一下,我马上就叫人来伺候你洗漱收拾!”于是就一把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曼柔,来伺候你们小姐洗漱收拾!”
只见曼柔拿着夏殊澜的男装一路小跑就上了马车,随后就开始忙碌起来,不一会,夏殊澜就从一位只着中衣的疯女子变成了一位翩翩佳公子。当曼柔将镜子递给夏殊澜的时候,夏殊澜也不禁吃了一惊,开始有些佩服她了呢!这小妮子还真不是一边的厉害呢!不仅将她打扮收拾好了,而且还很有效率和质量呢!“曼柔,蛮厉害的吗!”
“呵呵,小姐过奖了!”说完笑着下了马车,去叫他们的墨庄主,墨庄主可是非常着急赶路呢!
不一会,墨渊然就跳上了马车。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夏殊澜,也是非常吃惊,“没想到这曼柔做事还蛮有效率和质量那!”
“是啊!”夏殊澜没好声的应了一声,就将头扭了过去,不在说话了。她可没那个心情和他闲扯!
安静的四天后。
别尘谷。
“师傅、师兄!澜儿回来了!”夏殊澜一下马车,便兴奋的扑进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怀抱了。这世上还可以给她温暖的,恐怕就只有师傅了!而墨渊然并没有像夏殊澜预计的那样兴高采烈,这让夏殊澜感到很奇怪,却想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
“澜儿,你受苦了······”老人家轻拍着夏殊澜的后背,表示安慰,“你的事,你师兄都告诉我了······”
“师傅······”夏殊澜的声音有些哽咽,漆黑的眼眸刹那间被晶莹的泪水给淹没,“要是···要是我不出谷···娘亲···娘亲···是不是···就不会···死··死了”说着,从老人家的怀里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师傅,充满了愧疚与伤心。
老人家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爱徒这么伤心,连忙安慰,“澜儿不必自责,那是你娘的命啊!她终是逃不过一劫啊!”
宇文鹤轩看师妹这个样子,也很不忍,出声安慰有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有顺着师傅的话来安慰了,“是啊,师妹!不要自责了,那是你娘亲的命啊!逃不掉的!”
夏殊澜没有说话,趴在老人家的怀里,整个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是的。
她还在哭···
一幕幕交错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华睢宫的熊熊大火、爹爹胸前沾满鲜血的纯钢枣槊、娘亲浑身是伤的瘦弱身躯···
“澜儿~”沉沉的声音响起,夏殊澜感觉到身前突然有了一片光芒,擦了擦眼角,慢慢抬起头。只见师傅已经将她从自己的怀抱里退了出来,双目幽幽,半晌叹了一口气:“孩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怎能过去?一次次惨惨别离,一幕幕凄凄图景,深深地刻在夏殊澜的心头,时时提醒她:这条命不单单是你自己的,你背负了太多人的血泪。而且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偏要出谷,那么娘亲就不会死!”此恨,如同沧海之中的浪涛,一阵阵地在胸间翻滚。浓浓怨气从心底咆哮而出,化成了一股甜腥在喉间徘徊。夏殊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道怨气生生咽下。松开紧紧握住的拳头,掀开宇文鹤轩握住自己的手,两脚颤颤地像师傅走去,膝部发软,一下子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