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晚餐就准备好了,布希尔带大家来到餐厅。卫兵队长府上的厨师可谓堪称一绝,还未到餐厅就迎面飘来饭菜的芬香,沁人心脾。
晚餐上,由于饭菜太过于美味香甜,亨特三人狼吞虎咽几下子就吃完了。布希尔把管家叫来,吩咐他为几位恩人安排房间睡觉。
管家也相当热情,脸上总是挂着慈祥和笑容,领着大家来到二楼的卧室,为各自安排了房间。
卧室先前似乎精妙地准备过了,又温馨又雅致的陈列,富有浓烈的情趣,使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欣慰不已。
“一,二,三,四……”
迪克又开始做起那种极为老套而又基础的锻炼:全身倒立,双脚笔直朝天,一根有力的手指支撑整个庞大的身体,做着上下往复运动。全身肌肉分明。
半晌后,月色透过窗门映迪克的身上,渐渐地,他全身油然升起疲乏和睡意,于是他回到床上,悄然入睡。
这时,府上里的人全都入睡了。
半夜时分,迪克迷迷糊糊醒了,他又合上双眼,他无论在舒适的床上左翻右滚,都无法再睡去。
他感到脑子里思绪乱作一团,今早那场战斗的画面和对母亲妹妹的想念一齐涌上心头,混淆交错,纷乱无比,这样忧心忡忡的他怎么能进入梦乡。
他愁眠地睁开双眼,望见瑕月把房间里照得忽明忽暗,使他更加忧愁。不过,他又寄托月色为自己分担内心的紊乱。
于是他欠起身子,步履迟缓地走到窗台,挺身坐了上去,背靠在窗框上,一只脚屈折踏在窗台,另一角垂在窗台边,把头探向窗外的世界。
奥格斯城浸泡在梦境之中,一些房屋闪出疏落的灯点,点破了奥格斯城的宁谧。风吹动大片大片乌云飞驰,使得圆月和星辰遮遮掩掩,时隐时现。
突然,一道拓宽的流光划破了黑邃的苍空,成为黑空中最耀眼的光芒。迪克没多大注意,以为就是一颗流星罢了,不过,这个判断立即从他的头脑中灰飞烟灭,凝眸注视着那颗不同一般的流光,心里惊讶之奇。
只见那流光特意拐弯似的,滑进乌云中,眨眼工夫,它划破乌云从另一头穿刺出来,垂直向迪克飞驰而来,愈来愈近。
“苍弑剑!!!”
迪克一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只能坐观其变。待他还未做出应对决策来,苍弑剑已经飞到他的胸膛,速度陡然下降,缓慢地向他的胸膛刺进去。此时,剑与胸膛绵绸在一起,真叫人提心吊胆。
迪克晃过神来,心里也有一丝侥幸,因为剑刺中的地方没有一点伤痕和血迹,剑撞到胸膛只是莫名其妙地如同水一样,一触即逝,而且也没有感到刺骨的惨痛。不知是剑侵入了胸膛,还是胸膛俘获了剑。
这功夫,苍弑剑整根进入了迪克的身体,迪克凭借懵然无知的本能揉了揉胸膛,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迪克心里疑惑至极,手托着下颚,在房间里轻步踱来踱去,陷入冥思苦索中,不过他什么也没想到。
一阵后,他又探头望向窗外,这时,先前那些寥如星辰的灯光全都睡去,只传来连绵起伏、永恒不定的鼾声。他压着惊疑的心神回到床上。
他躺下后,闭上双眼。
“迪克!”
他惊抖一下,断然睁开双眼,听声调,熟悉得有些陌生。
没错,就是老伙计的声音。
迪克惊喜万分,猛地一下坐起来,游目四处,去不见他人。
迪克以为听错了,大概是刚刚那骇人的事导致产生了错觉。他失落地躺下来,拉下眼皮。
“迪克!”那声音又叫道。
这次迪克可听得清清楚楚,无可怀疑之处,他骤然坐起身来,更加仔细地搜寻房间各处,不过什么也没有瞧见。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小家伙?”那声音说道。
“你是老伙计?”迪克回答得有些迟疑。
“你这臭小子,这么快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迪克兴奋地掀开床单,一屁股站起来,未穿上鞋子就挪了几小步,侧耳听了听,根本无法判断出老伙计的声音从何传来,就好像从自己的心里贯入耳里一样。
“你在哪里呀,老伙计?你不是被杀……”
“你这臭嘴,我还没有死就咒我死。”老伙计打断迪克的话,“我现在只是一袅灵魂而已,隐匿在你的第二道武能门里,你当然看不到。”
“灵魂!!!”迪克仿佛被惊醒似的,拭净脸上的委顿,接着说道,“你没有了肉体,怎么能和我说话呢?”
“我在用神识与你交谈,只有你才能听到,别人是听不见的。”
“我可以用神识和你说话吗?”
“当然可以。”
“神识?怎么用?”
“把你想说的话聚成意念,在心里默念出来我就能听到。”
“这个挺简单的嘛。”迪克皱紧眉头,把脱口而出的话语组织起来,凝神聚成意念,心里默念道,“可以听见吗,老伙计?”
“能听见,很有天赋嘛,这么快就学会了。”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在我的武能门里?”
“是这样的……”
“等等,先让我躺在床上在讲,这样站着挺不自在的。”迪克轻步凑近床边,缓然躺下,合上眼皮,嘴角飘扬着微笑。
“可以了吗?”
“好了,讲讲你是怎样活着下来的?”
“是这样的,我被击中后垂坠入山谷,那是奄奄一息,毫无反抗之力,在留弥之际,我动用毕生的修炼把灵魂凝聚起来,待他们走后,化作一道流光飞进你的身体,为此还害得你摔了一跤,真是抱歉。”
“当时我还以为是绊倒什么了才跌倒的,原来是这样呀,没多大注意,那后来呢?”
“后来我顺过你的身体,溢到第二道武能门里。”
“难道你不能进入我的后面几道武能门里?”
“没有解封的武能门我是进不去的,你才二阶学者,只解封了两道武能门,我连第三道都进不去,何况后面几道呢。”
“你在我的武能门里,对我有没坏的影响呢?”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在你的武能门里对你百无一害,到可以帮你稳定劫气道,时时刻刻提醒你合理运用劫气道,防止你走火入魔。”
“真的吗?”迪克像捡了块宝似的,激动不已。
“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马鲁斯爷爷!”迪克的语气有些撒娇,不过这绝对出自他的肺腑之言。毕竟那鲁斯经历过世间沧海桑田的变化,根本无需欺骗一个孩子。
听到“马鲁斯爷爷”后,老伙计不免传来一阵莫大的欣慰和庆喜。多少年了,有谁这样不拘地位亲切的叫过,他完全沉醉在欣喜的欢享之中。
“马鲁斯爷爷,我有问题……”
“停,停,停……”马鲁斯打断迪克的话,感觉自己的灵魂快要融化在这甜言蜜语之中,“还是称呼我老伙计好了,叫我爷爷是在招架不住。”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你不是有很多疑问嘛?都泄出来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满脑子的疑惑?”
“早就猜到了。”
“不愧是老成持重的老伙计,料事如神。”
“废话真多,快问吧!”虽然老伙计爱听赞美的甜语,但是他也明白马匹太响了就大有文章。
迪克索眉苦思一下,显然他对神识交谈还不大灵活,正在努力组织语言,片刻后,问道:“那位鬓角有刀疤的老者为什么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