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卫远观二人脸色变化,心说你二人终于想到了哈,可把小爷累个够呛。
岳冷松又问道:“后来如何?”
宋卫继续胡诌道:“后来,他们就在你们郑师弟身上乱搜,掏出好多东西来,距离太远,我也看不太清,好像有几个盒子,然后几人哈哈大笑,扬长而去。等他们走远了,我就过去查看,见你们郑师弟确实已死,我对此人生地不熟,就捡了把剑防身。后来我就在此地迷了路,正碰上你们过来,我怕引起麻烦,就想躲开。”宋卫心说,你们赶紧找盒子去吧,小爷也好离开。
哪知二人竟不动声色,也不知没想到这一节还是不敢去追。岳冷松又道:“还请小兄弟领我二人前往郑师弟安息之处,如果一切如小兄弟所言,我旻山宗不但不追究小兄弟前事之责,还会有重谢!”
宋卫嘿嘿一笑:“岳掌门,咱明人不说暗话,去我是不敢去的,不过我可告知你方向,你可自己前去查看。”
岳冷松和牛东愁二人嘀嘀咕咕商量的半天,最后决定由岳冷松前去查看,牛东愁负责再次看住宋卫。毕竟岳冷松是掌门,回去探查相对安全一点,虽说岳冷松不怕宋卫,但哪怕受一点伤,牛东愁也脱不开责任。岳冷松也不认为宋卫能轻松收拾了牛东愁,毕竟宋卫看着也就十几岁,顶多是身法和轻功高明一些,因此当宋卫告诉了他们方向,岳冷松便翩然离去。
宋卫见岳冷松离去,都没影了,对着牛东愁嘿嘿一笑:“老先生,你没有兵器吗?只有暗器?”
牛东愁冷哼一声:“对付你小子,老夫双掌即可。”
“老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敢乱讲哈,你确定你能不用兵器对付得了我手中长剑?”宋卫循循善诱道。
牛东愁怒喝一声:“黄口小儿,你是想考较老夫了?”
“不敢,在下只是觉得老先生有些吹牛了。”宋卫嘿嘿笑道。
牛东愁怒极反笑:“好,好,那你就放马过来,让老夫告诉你什么是实力,什么是尊老爱幼!”
牛东愁一直看宋卫不爽,只是追又追不上,心想这下如果能交起手来,老子就擒下这小子,到时掌门来到还不是大功一件?
宋卫抽出宝剑就走了过来,嘴里仍是喋喋不休:“老先生,你确定不用武器?你要是用武器你就是龟儿子哈,不能耍赖。”
牛东愁也不答言,怒吼一声就冲了上来,一招“夜月撞钟”,一拳直捣宋卫面门,拳未到,空中就想起了拳带劲风发出的哔哔啵啵声音,拳头也变得通红。原来牛东愁练的竟是刚猛的外家功夫,这种功夫练到极致,全身硬似钢铁,拳头更是可以开山裂石。旻山宗地处边疆,牛东愁更是很少出大理,一生也没遇见几个比自己厉害的,这次被宋卫轻视,哪里还忍得住,因此一上来便使出全力,只想把宋卫揍个半身不遂再说。
宋卫伸剑横削,直取牛东愁的手腕。牛东愁拳头一摆,便拳为抓,就要抓宋卫长剑。宋卫不知牛东愁抓力练得怎样,但敢直抓长剑想来不会太差,因此不敢硬碰,长剑一旋,舞了个剑花,直刺牛东愁小腹。牛东愁闪身躲开,单腿下扫,横击宋卫双腿。二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就斗了二十几个回合。牛东愁进攻、防御都是顶级高手,只是身法差了点,这也不能怪他,每门功法都有各自的优势。牛东愁就像一头蛮熊,全身功力激发,衣服都鼓胀了起来,一时之间横冲直撞,几棵碗口粗的小树被他打中也都咔咔折断。
宋卫不断在周围游走,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宋卫可不信牛东愁会一直不用兵器,恐怕再打一会儿,不用到生死关头,牛东愁的暗器就飞出来了,那时宋卫再想赢可就难上加难。
斗到八十几回合的时候,此地的杂草、藤蔓都已被二人踩在脚下,有些地方杂草、藤蔓聚集,汁液都被踩的流了出来,好像烂泥一般。此时,牛东愁正踩到这样一块地方,脚下一滑,牛东愁站立不稳,急忙大喝一声,真气灌注双腿,斜刺里向旁跨出一步,站稳脚跟。
高手相交,差之一毫,谬以千里,如此机会宋卫怎能放过?宋卫一个旋身,猱身而上,单剑舞出白蒙蒙一片剑光,笼罩着牛东愁上身要穴,眨眼就到了牛东愁跟前。牛东愁一见大骇,腾腾往后直退,同时大吼一声,双拳直击宋卫胸口,就想拼个两败俱伤。宋卫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往下一缩,单剑下刺,噗的一声就插入牛东愁大腿,这时宋卫人已横贴地面,脚下真气运到,嗖的一声,就从牛东愁双腿间滑过。
这时牛东愁双拳也到,砰砰两声,拳风击到两米外的一棵大树上,把大树打得咔咔直响。宋卫从牛东愁双腿间滑过,接着飞身而起,双掌连连挥舞,直击牛东愁后背。牛东愁哇哇暴叫,一拳下挥,咔嚓一声,竟把宝剑折断。同时拼命转身,一拳横扫,只听咔嚓的一声,宋卫双掌击在来臂上,牛东愁臂膀折断,横着飞出一丈来远,宋卫也腾腾倒退好几步。
见你病要你命,宋卫可不敢等牛东愁反应过来,接着猱身又上。
忽觉眼前金光一闪!
宋卫赶忙飘身而起,人在空中,就见唰唰几道金光擦着脚底飞过。
接着眼前金光再次闪现,又有暗器扑来!
此时宋卫人在空中,无从借力,只得北冥真气疯狂运转,横身一拧,斜着向身边一棵大树避去。
这时又有金光出现在宋卫眼前!
宋卫旧力已去,新力未生,避无可避!就听“砰”的一声,宋卫直觉的胸口好似被一物大力撞击,横着飞出一丈来远,摔倒在地。宋卫就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心中气血翻涌,脑中嗡嗡直响,一时之间眼前金星乱冒。宋卫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赶紧闪身躲在一棵树后。
“小兔崽子,死了没有?”牛东愁见宋卫半晌没有动静,嘶哑声音喝问道,看来宋卫给他那两击确实不轻。
宋卫稳了稳心神,骂道:“龟儿子,不讲信用!”低头一看,就见胸口插一把小刀,噌的拔出来,并未带有血迹。宋卫仔细一看,原来小刀插在自己放在胸口的一个大钱袋上,宋卫暗出一口气,没想到随手拿了杜商一个钱袋竟能救自己一命,看来贪财也不全是坏事。一时之间,宋卫和牛东愁隔着大树,都不敢轻举妄动。宋卫怕牛东愁的暗器,牛东愁则废了一腿一臂,只能按兵不动,养精蓄锐,等待来援。
宋卫运了运北冥神功,胸中被大力撞击的胸闷感觉稍微缓解,心中不住盘算如何避开暗器,冲到牛东愁面前。宋卫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嗖的一声向旁扔去,就听哧哧劲风锐响,啪的一声,那块石头被一柄小刀击的粉碎,小刀不停,又砰的一声钉在一棵大树上。宋卫心道这老头怪不得不带兵器,就他那一身横练功夫,再加上出神入化的暗器绝技,远近搭配,软硬兼施,确实难逢敌手。
宋卫眼见不能再等下去,等牛东愁的帮手到来自己就麻烦了,因此又拿起两块巴掌大的石头,嗖嗖分两个方向扔了过去,同时噌的一声,窜到旁边一棵大树后。就听砰砰砰三声,两个石块碎裂,宋卫背后的大树也是一阵晃动,想必已被暗器钉上,树叶又哗啦啦落下一片。宋卫趁着树叶散落,猫腰又捡了几块石头,唰唰向暗器来的方向扔去,也不管有没有扔中,歘的闪身到另一棵大树后。
牛东愁又骂道:“小兔崽子,出来光明正大决一死战!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宋卫道:“龟儿子,老匹夫,你不讲信用,还好意思说什么正大光明?说什么英雄好汉?你的功夫都练脸皮上了?”
牛东愁一听,气的喝骂连连。
宋卫又从地上捡起石块,唰唰朝牛东愁扔去,同时展开凌波微步,不断在树林中迂回穿梭,离牛东愁越来越近。牛东愁也拿暗器反击,飞蝗石、金钱镖、银针等等层出不穷。宋卫心说看你有多少暗器,边来回穿梭边把地上捡的石块、树枝等物扔了过来。
不一会儿功夫,牛东愁身前的石块树枝堆起半人来高,牛东愁更是狼狈不堪。牛东愁由于受伤,行动不便,不能完全躲开宋卫扔来的石块,有时只能以刚猛的身体硬接。宋卫虽说没练过暗器,手法不咋地,劲头可是十足,眨眼功夫牛东愁就跟坍塌窑厂抢救出来的工人一样,全身灰头土脸,还血迹斑斑,把牛东愁给气的哇哇暴叫,却又无可奈何。
宋卫眼见时机已到,唰唰又转了几圈,噌的一声欺身近前。牛东愁伸拳打来,怎奈一拳难敌双手,何况牛东愁还伤了一条腿,到了跟前,牛东愁的暗器也发挥不出来。二人拳来掌往,没几个回合就被宋卫攥住手臂。牛东愁倒也刚硬,手臂被攥,一头直撞宋卫胸口,宋卫闪身避开。这时牛东愁已觉得浑身内力从手臂疯狂倾泻出去,不由得骇然道:“化……化功大法……”
随后惨然一笑,“原来是你,原来你就是星宿派弟子,郑师弟也是死在你手吧。”
宋卫冷然道:“如果他不追杀我,也不会死。”牛东愁默默无言。
“我时间不多,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宋卫问道。
这时牛东愁内力已所剩无几,有气无力道:“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早已想到今日,动手吧,给老夫个痛快。”
“好,在下宋卫,敬你洒脱,就送你个全尸。”宋卫说完掌心用力,震断牛东愁的心脉。
宋卫在牛东愁尸体上摸了摸,又摸出几把小刀,其他再无暗器,看来是牛东愁是等着给自己最后一击的。还掏出一些散碎银两,摸出一本破书。书名上几个大字“幽暗百宝诀”,翻开一看,里面竟是介绍各种暗器的制作、修炼的法门,前后一翻,书里面所记载的暗器有上百种之多,前面都是一些个体暗器,比如各种飞镖、飞蝗石等,后面介绍的却是些暗器器械的制作运用之法。宋卫随便翻了翻,越翻越吃惊,这本“幽暗百宝诀”倒是本奇书,牛东愁暗器这么厉害,恐怕也未学到其中一二。如果能学全了,恐怕真能凭借暗器纵横江湖无敌手了。宋卫随手揣了起来,赶紧离开了此地。
宋卫离开此地大概一炷香的工夫,唰唰唰十几人奔来。几人边跑边喊:“牛长老!”“牛师兄!”……
其中一身着灰白道袍的人忽道:“嘘,小心,有血腥味儿,大家戒备。”
十几人扇形展开,慢慢搜了过来。不久,几人就发现了牛东愁的尸体,赶忙都围了过来。灰白道袍之人仔细探查,对身边弟子道:“牛师兄过世不久,留下五人照看牛师兄尸体,其他人两两一组,向密林深处搜索,发现可疑之人先放信号,我去禀告掌门。”
“是。”十几人轰然领令。
原来,岳冷松离去后,半路上遇见了率人搜索的三长老等人,连忙派三长老带人前来支援,同时放信号让各处弟子都向这边赶来,岳冷松则带了几个人前去查看郑辛昘的尸体。
不久,岳冷松和那灰白道袍之人飞速赶来,岳冷松见牛东愁惨状,再看周围打斗的痕迹,牙齿咬得嘎吱直响,忍不住仰天长啸,声震四野,眼含热泪道:“二长老,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你一人在此,才被歹人抓住机会。你放心,我一定亲手手刃凶手于你坟前,以告你在天之灵。”
周围弟子听闻也都是唏嘘不已。此时,此地已经聚集了几十位服色各异的旻山宗弟子,岳冷松仔细查看了周围,才沉声道:“牛长老跟对方一场大战,暗器用尽,内力耗尽,才被敌人有机可乘,一掌震断心脉而死。”
众弟子听闻都是面面相觑,心中骇然,能把二长老逼到这种程度,那功夫得多厉害?难道比掌门还厉害?
岳冷松走到一处血迹处道:“此地血迹不同,应是凶手留下的,看来凶手不死,也已重伤了。”
众人这才心里稍松一口气。岳冷松走到灰白道袍之人跟前道:“萧长老,还要麻烦你再跑一趟。”
“掌门有令尽管吩咐。”那白袍之人拱手道。
岳冷松悄声道:“萧长老速回宗门,请大长老和太上长老出关,协助击杀凶手。”
“啊?”那萧长老一愣,心说让大长老出关还可以说得过去,难道还用的着太上长老?
岳冷松微微叹口气:“萧长老有所不知,现在已经确定牛长老和郑长老死于歹人之手,杜长老至今下落不明,恐怕也被歹人所害。而且据我查看,郑长老和牛长老都是内力尽去而死,你相信真是内力耗尽吗?”
“啊,那是怎么回事?”白袍之人疑惑道。
“刚才那小子给我说,是一行西域人将郑长老打死的。”岳冷松沉声道。
那白袍之人这才骇然,“难道是西域的……”
“嘘,不错,这正是我的猜测,敌人势大,而且有几人尚不清楚,只能也请太上长老出关了。”岳冷松说话间神色郑重。
“好,在下马上去请两位长老出关。”白袍之人也沉声道。
“且慢,萧长老回去后,再派弟子出来协助搜索,然后紧闭宗门,严防敌人调虎离山。”
“掌门放心,只要有萧某命在,决不让敌人踏进宗门一步。”白袍之人说完转身离去。
待萧长老离去,岳冷松又对众人吩咐道:“敌人中有一小子,年纪不过二十,武功极高,你们见到要小心。现在五五一组,四散搜索,发现敌人,先放信号,然后尽力缠住。凡杀死凶手者,弟子入长老席,长老入太上长老,全宗秘籍可尽览。受伤者,赏银五十两,牺牲者,赏银百两,家眷有旻山宗代养,子孙可直接为内宗弟子。”
“遵命。”
众人轰然领令,四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