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自下旋转而上的黑色阶梯，延伸向看不见的上方。
“啪嗒……啪嗒……”
我和灵梦两人默默地走在这无限的阶梯上，谁也没有说话，
“啪嗒……啪嗒……”
不行了，再这样走下去的话会先闷死也说不定，而且这又不是什么青涩的校园爱情剧啊！倒是如果我不先说些什么，也许会立起奇怪的FLAG啊！
“那个……”
“闭嘴……下仆！”
灵梦现在心情显然不怎么好，也许应该说，其实灵梦的心情从来就没好过。她把脸别扭的别向一旁，两手交叉放在胸前靠在旁边的栏杆上，就像是一只熊一样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势，但其实红白二色的熊也只能发出可爱的气势罢了，大概和熊猫一样吧。
“你啊，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琪鲁诺那次只是运气好而已，而且冰精的战斗力本来就很低，所以才会让你得逞。这次的战斗对象既不是纯情无知的小姑娘，也不是战斗力弱到连你都可以打倒，所以自以为是主角站上去的话，你一定会死的。”
红白的熊猫瞪着我又重复道：“你一定会死的。”
“是吗，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主角呢，不过既然没有主角光环的话，就只有设法变强吧，亏我还特意从死人身上扒下东西来增强自己呢，不过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灵梦点点头，颇为严肃地赞成了我的话，然后像真正的巫女一样一本正经的说道：
“没错，在乱世当中就应该有保全自己的想法，为此去当食尸鬼的话，想必神灵也不必见怪你的。”
“而且，我也会保护你的，灵梦。”
“……”
结果她突然沉默了啊，这算是拒绝吗？果然一下子就说出来还是没有说服力啊。
“你觉得蚂蚁可以咬死大象吗？或者有人可以用神罗天征消灭忍者村？或者有人可以停止地球转动？或者有人可以创造元气弹消灭布欧？怎么想那都是不可能的吧，毕竟人力是有极限存在的。”
喂喂，不要突然就转到莫名其妙的话题啊！非要说的话我才觉得你没有想象力的极限呢！而且第一个例子还好，不过后面那都是些谁啊！
“那个女仆，拥有让时间静止的力量，然后就像变魔术般会出现在任何可能的地点，不会被打到，不会被击中，简直就是无敌的能力，即使这样，你也有上前的勇气吗？”
真是委婉的拒绝，是让我羞愧到不好意思的劝阻呢，
“啊，有的，哪怕是无敌的力量也一定有其弱点存在，找出弱点打败敌人，我也只能做些这样的事了吧。”
有些苦涩的说出来，不过我的决意想必已经传达到了。
“……真是没话说你了，这么天真，你真的是个大学生吗？”
“我可是有档案证明的啊，不过，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决定好了保护好自己然后保护好你的。”
“……也好，如果你要说‘那我还是躲着好了’，我也很头痛呢，那我要问你的就会是‘你真的是个男人吗’这样的问题了。”
“嗯，总之，我会保护你的。”
“啰……啰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这么年轻就唧唧歪歪的话，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因为即使看起来很显老，我也是很年轻的嘛，所以一直在成长哦。”
“结果只有不必要的地方在成长啊。”
灵梦吐槽后便没再说什么，看样子是想要结束话题了，也对，因为目的地已经到了，聊天中不知不觉地走完了最后的阶梯，我们来到了这座钟楼的最上层。
说是钟楼也很奇怪，确切说应该是顶着BIGBEN的东京塔，就像是硬把俄罗斯套娃的脑袋塞在芭比的颈部一样，红色钢铁的现代风支架上却稳固的连着古典西式的钟塔，怎么看都让人毛骨悚然。
而我们现在，就在大钟前面的台子上，重新和咲夜站在了两侧。
红色的塔身，白色的底盘，黑色的指针。
“Tic－Toc……Tic－Toc……Tic－Toc……Tic－Toc……”
红色的满月再次出现在无边的黑夜里，即将滑入天空的正中央，在这一刻时间、经纬、万有引力都已经不再重要，这已经是咲夜的世界了，她认为满月会出现，那么满月就一定会出现，——我想我已经理解幻想的力量了。
“Tic－Toc……Tic－Toc……Tic－Toc……Tic－Toc……”
分针即将与时针重合，她一定就是在等着这一刻，换句话说，使用了5、7这样的富有寓意的数字，那么在5+7=12那一刻开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满月代表着妖怪，12点这一结束与开始的时间，不就是“复活”的含义吗？联想到7天前的失败，就是说用7天来构筑环境，在最后一刻创造智慧，看来是引用了相当经典的模型，创造这个阵法的人费了很大的辛苦呢。
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什么时候收集了这么多关于幻想的情报啊，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有收集情报的想法呢。
算了，纠结自身是不会有结果的，听任身体随行动有时也是正确的策略也说不定。
“Tic－Toc……Tic－Toc……Tic－Toc……Tic－Toc……”
分针……逐渐接近了。
“那么，灵梦，非常感谢你们的参与呢，没有你们的话，大小姐她们是不会复活的。”
“怎么说呢？”
“复活的要素，不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吗？60年后的第7天，虽然有点晚，不过也很符合吸血鬼的相性就是了，构成吸血鬼的元素也顺利集成了……红色的雾很漂亮，对吧。”
红色的雾，除开五行元素以外的构成吸血鬼的要素——是血啊，这家伙杀了不少人吧，可恶。
“哎呀呀，晴明先生你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呢，不过再看也没有用哦，血液是灵魂的通货、生命的硬币，不这样做的话就不是吸血鬼了啊。”
“等一下，”灵梦插进话来，“还有人和呢？……而且每次故意模糊一些东西，明明没有必要却又一段段的透漏出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哎呀呀……”看起来她相当喜欢这个叹气声呢。
“没办法，我只好一个个来回答你好了。第一，人和啊，当然是今天戏剧的安排啊，你想想，第一个吸血鬼是怎么诞生的呢？没错，就是‘背叛’啊，杀死至亲被上帝诅咒，化为永世行走在地上的亡灵，吸血鬼就是这种生物啊，直接杀死美玲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因为那有可能会变为心甘情愿的献祭呢，这就是你们帮的第一个忙啊……在适当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杀死美玲——所守护的人杀掉守护自己的人，这样的行为，一定会被再次诅咒吧，哈哈哈哈哈。”
没错，一定会被诅咒的，我看着眼前这个哑着嗓子发出坏掉的笑声的女仆，那抛弃一切的笑声让人脊背发冷。
“而你们帮我的第二个忙，就是手中的幻想啊，幻想乡的人类会用转生重新出现，而且能力和生前是一样的，但妖怪不同，越是强大的妖怪就需要越强大的幻想来实现复活，本来作为幻想碎片分散出去后会随着时间重新聚集然后复活的，却不知为何在7天前完全消散了……听明白了吗，你们的性命、还有红美玲的，都将为大小姐所用，通过你们的幻想的力量来重新使大小姐她们复活。”
名为十六月咲夜的少女，如此不惜一切的轻松自白着可怕的杀人案件的总结，
“怎么样？这一出怪诞的杀人戏剧，让你们感到愉悦吗？什么，为什么告诉你们这么多？”
“铛……铛……铛……”
亘古、低沉的钟声响起在耳边，并不十分响亮，却带起一股哀伤的倦意。
“当然是我在拖延时间啊。”
完美而潇洒的女仆从兜中掏出银色的怀表，翻开漂亮的表盖确认了一番，然后微笑的收回怀表。没想到被这么简单的理由欺骗，果然是我想的太多了，这真是失策，不，是因为对面的那个女仆本身也是玩弄魔术的大师吧。
“那么，乖乖的交出幻想如何？”
“闭嘴，把使魔也放出来如何？”
两人默契的同时说出开战的宣言，红色的塔身，白色的底盘，黑色的表针，就像一幅唯美的背景，被狂气吞噬的红色的光线射下，宛如血雨。
少女们在红色满月下，决定了彼此命运的交汇。
————————————————
写的真好啊，西尾的《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