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邙镇中心的广场长约三百步,宽约两百步,呈南北走向,可容纳两三万人,号称万人广场,已有五百年的历史。此刻,广场之上人头涌动,分为外热闹。
广场的中间和南边,聚集着五群人,每群人大约有四五百人,都围着看热闹。在每堆人群的中间都竖着一根高高的竹竿,挑着一面大旗。大旗上分别写着一一到五个数字,数字越大,人围得就多一些,但数字小的也并非就冷清。相对于广场南边的热闹,北边空空荡荡,偶尔只有几人走过,显得很是冷清。
广场的南北两端分别摆着一排桌子,桌子后面都竖着大旗,南边的大旗上写着个“风”字,北边的则写着个“谢”字。两排长桌后都坐着一位书记摸样的人,拿着纸笔在为前来报名的人登记。南端的长桌有三十多张,报名的人排着队,把登记的人忙得焦头烂额。北边则只摆了四五张长桌,但前来报名的人寥寥无几,桌后登记的人已有人在打瞌睡。
夜非凡来到广场的东端,打量了一下广场的情况,向热闹的南边走去。如果两边都是招人加入猎兽团的话,那么根据热闹的情况来看,显然南边的名声和规模较大,在这样的猎兽团中,能够获得的信息就更多,是他的首选。
夜非凡拉住了一个胖子,询问猎兽团报名点的所在。
胖子看也没看清问话的人,就朝南端的一排三十多张长桌一指,恭敬地应道:“大人,在那边……”待看清夜非凡胸前并没有什么带星星的徽章,不是武者,语气就轻松随意了起来,“我说这位兄弟,你现在才来可已经晚了,谢家的杂工前天名额就满了,现在招的是武者,进森林猎妖兽的,不是你我这些普通人能干的事。”
胖子接着朝北端看了看,道:“风家或许也在招杂工,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就算去了,也指不定能活着回来。”
一个行人听到了,凑上来问胖子:“怎么说当风家的杂工不能或者回来?谢家的赶不上,我正打算去风家试试运气呢!”
胖子啧了一声:“哪里用试运气?你去风家,保管一去就被录用。风家现在缺的是人,武者招不够,只能多招些杂工了。”
行人啊了一声,问道:“武者招不够,风家莫非打算让杂工拿着刀枪去猎兽?”
胖子道:“那倒不会,风家虽然没落,但也不会破了规矩。杂工向来只管搬运猎物,干一些树立营地煮饭之类的杂活,不参与猎杀妖兽,这是规矩。”
行人问道:“那你方才为何说跟着风家可能不能活着回来?”
胖子一副有经验的样子,指着北边冷清的五张长桌说道:“这还用说?老哥,你看看那边,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明显没有武者报名。你想想,武者人手不够,若是遇到大群妖兽,能够抵挡么?他们自己保命都困难,又怎么能够保护同行的杂工?这种情况,你敢去给风家当杂工么?”
行人点点头:“这倒是,我们老百姓图的不过是个安稳日子,别到时候有钱没命花。”
胖子拍拍行人的肩膀:“是啊,老哥,我劝你还是另谋他路吧!我们又不是非得跟着猎兽团才有饭吃。再说了,跟着风家,就算侥幸活着回来了,也呆不长久。”
行人好奇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胖子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风家要垮了。”
行人一怔:“兄弟,你说笑吧?风家虽说败落将近三十年了,一直也没出什么大事,如何现在就要垮了?”
胖子低声道:“老哥,你是有所不知,东邙山的捕猎地盘是天星城城主划分的。老城主和风家老家主是兄弟的情谊,又是亲家,因此虽然风家没落,也没有将地盘收回来。但此刻不同了,老城主过世,少城主管事。要知道少城主可是谢家少爷的好朋友,又讲究实际,觉得风家将地盘都浪费了,每年上缴的税又太少,因此要将地盘转给谢家。你说,没了捕猎的地盘,风家的猎兽团岂不是要解散?”
行人道:“这我也是有所耳闻,但不是说风小姐亲自前往天星城游说,新城主已经取消决定了么?不然风家又怎么会还在招人?”
胖子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风小姐是进了一趟城游说新城主没错,但新城主并没有取消决定。于是风小姐便去找老夫人帮忙。老夫人便是风家老家主的亲妹妹,也就是风小姐的姑婆,得知情况,便出面说情。不过新城主并非老妇人亲生,并没有改变主意,只是说若是这次捕猎风家能够超过谢家,便收回决定。谢家家大业大,猎兽团的实力和规模在帝国内数一数二,风家要想超过谢家,那是比登天还难。新城主如此说,不过是想让风家知难而退罢了。”
行人叹气道:“可惜了。这风小姐人长得好,又聪明,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八级武者,去年接管风家,一心想要重振家族事业,哪里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若是捕猎地盘被谢家抢去,那风家具有百年历史的猎兽团就要解散了,风家就得另谋出路。”
胖子道:“风小姐聪明是聪明,只可惜谢家已然和新城主结成了利益团体,是绝不会让风家有机会重新壮大的。这些年来,谢家从各个方面不断对风家进行打压,花费巨资挖风家的人才,现在的风家已经不是三十年前声名赫赫的风家了。你看今天的情况便知道了,武者都往谢家挤,风家门前可没几人啊!”
行人道:“若不是风家老家主三十年前不幸遇难,风家猎兽团又元气大伤,风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谢家也不会就此坐大。”
两人一齐为风家的没落感慨了一番,胖子似乎看得较开,说道:“别想那么多了,老哥,凡事有兴有败,历史不过就是如此。再说了,大家族的事情,跟我们这些老百姓无关,还是管好自己老婆孩子,有饭吃,有衣穿就行了,其它就当看看热闹好。”
行人道:“没错,我们这些局外人看看热闹就好。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热闹去。那边的一级武者考核快要结束了,我们去看看结果,看有几人能够通过。”
两人便一齐钻入一字大旗下的人群中看热闹去了。
一级武者考核么?倒要看看如何考法,加入时也好把握。夜非凡跟在两人身后,也加入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