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睁大了眼睛,极力搜索着眼前人的名字:“夏如风?”
“如风,你们认识啊?”那女人左看右看,一脸的疑惑。
“你先进去,我解决点事,一会儿再来找你。”
那女人很不情愿,愤愤地瞪了洛言一眼,又看向夏如风,媚眼一挑,声音柔得能滴:“那好吧。”
夏如风转过身整理好衣物,脸色不太好看,任谁碰到这事都不会高兴,不一会儿,听他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洛言还是实说:“当然是参加宴会!”
“什么?聂少庭带你来的?”他觉得疑惑,聂少庭什么时候会带个还算不上熟人的女人参加宴会,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似乎只有白立冉做过他的女伴。
她没有觉察到他语气里的诧异,只是说:“恩,他去谈事情了,一会儿就出来。”
“所有人来宴会都是出来玩的,就他一个人忙死忙活的只知道工作,这些事,毕业以后做不行吗?”,他一直不理解聂少庭的做法,大学还没毕业,根本没有必要把公司的事往自己身上揽,他父亲又不止他这一个儿子。他似乎是思索了一下,又说:“你哥哥不知道你来这里?”
“恩”,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呀的一声叫出来:“我的手机昨天丢了,现在还没买,也没给他打个电话,他一定着急了。”
看她苦恼样子不知所措,他递上了自己的手机说:“先给洛子期打个电话吧。”
洛言接过手机,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还有事?”
“那个,”他支支吾吾,脸上的神情不太自然:“今天晚上的事,你就当没看见,也别跟别人说。”
她答应了,心里却直泛嘀咕,既然做的出来,怎么还要怕别人知道。
她拨了洛子期的电话,第一次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她拨了第二次,这次洛子期马上接了,可是没等她说一句话就挂了,她看看夏如风,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说:“我跟你哥哥有点小误会。”
既然不接电话,她决定发个短信给他。她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聂少庭也应该没事了,于是就对夏如风说自己要进去,夏如风巴不得她快点消失,今晚在她面前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被聂少庭知道,还指不定要怎么笑话他。
谁知道她刚走,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不等对方反应,洛子期就问出来。
“是我,她刚进去,她是少庭的女伴。”
“你叫她听电话。”洛子期的语气逐渐冷了下来。
夏如风听着很不顺耳,也不管什么绅士风度,扯着嗓门叫:“人那么多,你叫我怎么找啊!她又不归我管。”
“那你把地址告诉我。”虽然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怒火还是夹着一字一句宣来。
他一愣:“呃?你要过来啊!”
“别废话,快说。”
“丫的怕了你了,南平路9幢xxxx号。”夏如风挂上电话,思忖着要不要告诉聂少庭,毕竟聂氏和洛家的公司在生意上有点过节,业内人士都清楚这些,聂少庭更不可能不知道,这样还要招惹人家的妹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最后他还是决定跟他说一声。
洛言坐在大厅,百无聊赖,角落里一群人在玩着游戏,不少人看起来年龄跟她不相上下,大概是周梦婷的同学,十来个人围着桌子,一张张笑脸青春洋溢,大约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桌子上堆满了酒瓶,不少已经见底了,有些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地上。她坐得近,自然听的很清楚。
只听得一个女生问:“周梦婷,你的梦中情人是谁?”
周梦婷没有立刻回答,侧过头笑了笑,立即有人说:“这么明显你还不知道,当然是聂公子啦,人家的少庭哥!”
“讨厌。”她嗔道,脸上却没一点怒色。
于是就有人起哄:“你父亲办这个宴会请的不就是聂少庭嘛,不如把你的少庭哥叫下来看看吧,你都在大家面前说过N次了,可是一次都没近距离观察过,好可惜。”
“对啊,不如趁这个机会介绍认识认识,我可听说聂少庭是J大的校草,人长得帅,成绩好,年年奖学金。”
“百闻不如一见啊,叫过来看看呗。”
周梦婷捂着嘴笑,说道:“他要是愿意,我就叫他下来,估计他也没那么空。”
“是啊是啊,刚刚不是还被你爸爸叫走了,这么久了都不见人影,真扫兴。”
周梦婷也很头痛:“我爸也真是,好不容易少庭哥来一趟,本来还想着好好聊聊的,谈什么工作啊?”
“别管了,先玩游戏再说,梦婷,到你了!”
周梦婷怏怏地说:“来吧来吧,这次只能选大冒险了。”
洛言听了会儿,无非是男女生之间的八卦,她也懒得理。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十点了,以往在家里,洛斌管得比较严,她即便是去同学家玩也要在十点前赶回来。她又站起来拿了杯香槟,她其实不是经常喝酒,小时候也只是坐在父亲腿上,洛斌用筷子蘸几滴给她尝尝,对酒的唯一感觉就是又辣又涩,她不喜欢,况且那时候妈妈总是奉行了女孩子滴酒不沾的理念,不允许她喝酒,她连在同学会上都很少喝酒,因此酒量自然是差。这种香槟看似像果酒,后劲却很足,没一会儿,她就觉得头开始晕了,眼睛一眨一眨的,惺忪得像刚睡醒的样子。
她在心里已经把聂少庭骂了很久了,谈什么工作要那么长时间。她想找个人问问,可是竟没一个熟识的。大门处有点,不少人聚集过去,周梦婷一群人也走了过去,她想着也没事干,就跟了过去。
看到来人后,她宁可自己当时找个地方藏起来。洛子期被保安拦住,额头上斑斑的汗渍,看起来跟他们周旋了很久,样子很疲惫。门口的保安很敬业,非要看到邀请函才肯放人进来,毕竟周家也是大户人家,以往失窃的事也时有发生,进出的人自然要查得很清楚。
洛言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她,没办法,她只好走过去,对保安说:“这位大哥,实在对不起,这个是我哥哥,他是过来找我的。”
洛子期一言不发,看着她的表情有点古怪,保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最后保安周梦婷,周梦婷一听是洛言的哥哥,当即同意他进来,还把守卫训斥了一通。
洛子期一路拉着洛言,走得飞快,到了一处僻静地才松开了她的手,他一放手就劈天盖的的质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目光炯炯,眼里都散发着怒气,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洛子期,以前他再生气,也只是不理她独自生闷气,今晚他仿佛就是个陌生人,浑身带着戾气,让人不敢靠近。她有点害怕,诺诺地说:“还能干什么,陪聂少庭参加宴会。”
他一听,脸上冷冷地,语气都带着不屑:“陪他?你跟聂少庭很熟吗?不过才吃了一顿饭,你跟他说过几句话?你又了解他多少?我没教过你要自我保护吗?”
洛言本来就头疼得厉害,被他这么一绕,更加地难受,也不顾他正在生气,语气僵硬地说:“我们是朋友。”
“你把他当朋友,他还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要到时候把你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不知道是因为冤枉她了还是冤枉了聂少庭,她气不过,就顶了回去:“你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我和聂少庭一起你就说有事,我跟飞哥他们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看她有点激动了,洛子期放软了语气:“那不一样,飞哥跟我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你又不是不知道聂少庭是聂氏的继承人,总归还是离他远点。”
“为什么?”
“别问了,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他顿了顿说:“你手机怎么回事。”
“丢了。”
他摸摸她的头说:“那先跟我回去,明天带你出去买。”
她没有动,撅着嘴一声不吭,洛子期推了推她:“行了,别耍脾气了,回去吧。”
“我总得跟他说一声再走。”
“不用了,跟守卫说一样的。”他耐心缺缺,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不。”今晚喝了点酒,脾气一股脑全上来了,头一扬,杵在原地不走了。
洛子期去拉她,她双手往背后一叠,僵着身体就是不动。他没办法,狠狠地说了一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你也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现在连交个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爸爸都没这么管我。”
洛子期气极,拉住她问:“到底走不走?”她挣了几下,没有挣开,狠狠瞪着他,欲要发作。
“你们这是干什么?”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转头,看到聂少庭背靠着门,他们刚才走得并不远,和大厅只隔了一道门,他右手手肘支撑着,左手夹了一根烟,猩红的烟头一闪一闪,青烟一缕缕地弥散开来,他的脸在烟雾中看得并不真切,他没有抽,烟灰倒是落了一地,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洛子期反应过来,朝他点点头说:“太晚了,我先带她回去。”
聂少庭灭了烟,走过来,说:“确实晚了,我有点事要谈,耽搁了,我送你们。”
“不用了,我有开车过来。”
他的神色划过一丝不自然,随即恢复了正常,他说:“那好,再见。”
“再见。”说完洛子期就拉着她走了,她也说了声再见,声音很轻,低低地,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聂少庭重新靠在了门板上,点燃了一支烟,深邃的眼里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