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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武士的笔记

海风往北吹,海鸟往北飞,希娅握着格雷的手,格雷抚摸着希娅的脸,在亲人邻居或讶异或赞赏的眼神中说出了两人以后决定交往的打算,但眼前面临的最大困难是,格雷即将启程去鹤贝城,年轻而不成熟的两人是不是能经受得住时间和地域的考验,不过,所有的担心似乎都是多余的,看两个人那彼此信赖和认真的样子,似乎将来真的可以有一个好的永远。

渡船即将开启,家人都来为格雷送行,而希娅则在一个可以看到格雷的海崖上目送格雷离开,粉白色的长裙迎着日出的光芒,少女的背影是那样瘦削和柔弱,渡船离开港口的时候,格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向家人挥舞道别的手放下,目光转向海崖上的身影,心中的酸楚随着浮动的海浪不断起伏着,那一刻,好想跳入海里游向希娅,希娅则唱起了歌,无尽的不舍和等待在少女日出时的清唱中向远行的少年传达,少年没有听到少女的歌,而这份心意,则在少年的狂吼中得到回应:“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无论千山万水,无论千难万难,一定。”少年的声音的的确确传达到了,希娅再也忍不住眼眶的泪水:“这,是他给我的承诺吧,但这一切早点来就好了。”

渡船开入了茫茫大海,日出日落三次当一切平静下来后,格雷计算着着轮渡一点一点向目的地靠近,终于抵挡不住海上旅途的无聊,开始寻找自己可以做的事来打发时间,此时一个流浪艺人则吸引了格雷的注意,灰色的斗篷,黝黑的皮肤,一双粗大但灵巧的手在一面蛇皮鼓上极富有韵律地敲着,然后以古老而艰涩的语言唱着激荡人心的故事,感受着那曲间承载的表演者的情感和才华,全身心似乎都被洗涤了,仔细观察着艺人的一举一动,一唱一啸忽然,艺人的手停了,眼睛望向了格雷,浑浊的眼里似乎多了一丝神采,似乎是有种找到真正欣赏者的喜悦,一般人观看他的表演,只会从表演的内容中得到愉悦,但每一个热爱自己表演的艺人可以感受到少部分观众对表演本身的理解和满足,而这种情况下,任何艺人都会像不知疲倦的黄莺一样想得到观众满意的笑脸。艺人拿起了芦笛,吹起了一曲古老的民谣,柔和的声音随着手指在笛孔上的舞动传递而出,格雷知道,这次旅途将不再寂寞,等到艺人结束表演,收拾道具的时候,格雷向艺人走去,似乎了解到有人站在身边,艺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始转过身看向天然卷的格雷,格雷眼中满是羡慕和尊敬,似乎想说出艺人察言观色后得出的话,艺人名叫桑拿巴,是个一生流浪的纳里央人:“小子,想学?”艺人脸上有种耐人寻味的意思。格雷把头点的像啄米的小鸡,神色期待地等着艺人接下来的回答,艺人拍了拍膝盖,找了个木箱坐下,揉了揉刚才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酸胀的肩膀,看格雷的眼神似乎在看几十年前的自己:“明天的这个时间,如果你的决定不变,到这个地方来找我吧。”格雷有些纳闷地看着揉着肩膀的流浪艺人吗,但自小对流浪艺人的印象一直是特别尊敬和向往的,也就乖乖地走开了。

旅途在格雷找到要做的事后变得非常充实,每天格雷都会在乐此不疲地替艺人帮忙打杂和揉肩敲背欣赏着艺人似乎不会重复的的表演,然后等艺人休息的时候向艺人学习乐器和表演,在渡轮即将靠岸的时候,这对表面上不相干的旅客,事实上的半师半友即将离别,艺人将一支琥珀色的芦笛交给格雷:“拿着,小子,没事的时候,可以吹吹。”然后头也不回继续接下来的流浪旅途。格雷则是目送艺人的离开。当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格雷意识到该去找点吃的了,看着人来人往,无比繁荣的港口,格雷有种憧憬和兴奋,这里,是自己即将开始的下一站。

拿着姐姐交给自己的信,格雷惴惴地把它递给面前这个恶黑如铁塔一样的光头男人。“威廉士的弟弟?”大光头摸了摸没有头发的脑袋,“先带你去你的房间,安顿好然后吃晚饭,详细的晚饭后再说。”格雷一直在抱怨着,“不是老瓦西,却是瓦西的儿子在管理这家石场,还以为是个大胡子的慈祥大伯,没想到是个凶恶的黑大汉,以后的日子一定很悲惨吧。”

大光头把格雷领到阁楼,打开满是霉味的房间,丢给格雷扫把和抹布,然后就甩甩手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晚上可能有老鼠从屋顶走过,被吵醒不要大惊小怪哦。”格雷看着满是灰尘和蛛网的房间,只能无奈地鼓起干劲,卷起袖子和裤腿,这也是今后要住的地方,不打扫干净点怎么行呢。”

两个小时后,格雷躺在擦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上喘气,“咦!有个窗,格雷起身推开那扇小的可怜的旋转窗,看着远处的风车和农场,心情似乎在这一刻轻松了许多,“明天,会是怎么样呢?好期待啊。”

总的说来,瓦西家的石场作坊主要是加工各处委托的石碑、石像、和石质家具,经过挑选的石料会由马车从城外拉来,然后由匠人们打磨雕刻,工具是钎和锤子还有可以切割石料的锯子等等,格雷刚到这里,只能从简单的搬运和切割石料开始做起,不过活很累很苦,格雷的手上还是冒出一个个水泡,一碰就疼,看的一同的几个工人哈哈大笑,为了学到真正的手艺,格雷还是忍受下来了,光头瓦西说,只有可以熟练解决石料从切割到打磨的所有工作后才会教自己雕刻和雕像,格雷的人生似乎会在这样的定式中走向该有的结局,但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运,抓住她的人可以改变人生的轨迹。

今天轮到格雷向瓦西家店里运送一部分成品的日子,看着自己长出茧的手,格雷觉得自己除了在力气和饭量的增长外,还多了一些积累,这种积累让自己很充实,闲暇时候格雷会想家人也会想希娅,想他们的时候,格雷会吹吹笛子,但今天估计是不行了,因为是写信的日子,格雷每个星期都会写一封信给家里人道平安,信里面会写最近的情况和发生的有趣的事,偶尔也会问到希娅。当卸完所有的石头后,格雷准备买点黑面包之类的东西,格雷正在发育期,而且每天还干那么多活,基本上是中午吃饭两点会饿的那种情况,走出面包店门回到却发觉自己好像踩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本书,好奇心使得格雷紧了紧左手拿着的面包,右手却将那本书捡起来打量了一番《武士简述》,这是一本在这个国家流行的近战职业的平民启蒙书籍,里面有简单描述近战的基本战斗技巧和修炼方式,格雷在原地等失主回来领,但一直等到晚饭时间也没见到任何像失主的人,只得作罢,带着这本书回到阁楼,格雷是个好奇的人,好奇的人有个叫做探索的毛病,翻开这本书的扉页,是一张这个国家的地图,第二页是这个国家皇室的徽章形状和职业等级的划分,第三页是近战职业的能力简述,格雷看完后才知道,原来近战修习有很多的条件,一是强健的体魄,二是出色的战斗反应,三是斗气和战技,前两项是先天和后天的身体条件,最后一项,几乎是只有武道馆和军队才有的东西,格雷一看就把书扔到一边,虽然修炼似乎是一个很诱人的事情,但格雷看到介绍说只有修习近战职业的人大概只有两成才能修成斗气并转职后立马熄了这个心思,更别说成功注册的转职职业要想升级,必须具备绝佳的天赋和不泄的努力,但平民职业者想要进阶,难度相当大,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一直卡在一个地方一直升级不了了格雷最大的优点是务实和谨慎,对于可能性不大的事情,一直都觉得不尝试才是正确的结果。

每天的繁重工作使得这个异乡的少年十分辛苦,但每天洗完澡后趴在床上什么也不想的感觉也十分充实,至少一根手指也不想动的累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很好的一种锻炼,格雷在鹤贝城的生活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如果不发生意外,格雷将来会是一个出色的石匠。世间有一种东西叫做偶然,一日,格雷在送完货后路过一家招牌上的字有些看不清的店面,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从里面发出,很奇怪,虽然不知道这家店卖什么,但就有一种进去看一看的冲动,格雷的好奇心又来了,踏入那家未知的店面,格雷感到一股浓烈的旧家具的味道充斥着这个店面的每一个角落,四面是巨大的立式货架,上面稀稀落落摆放着一些很旧的盔甲和杂货,店面的中间是一个正在看书的戴单片眼镜的干瘦大叔,觉察到有客人进门,单眼镜终于抬起了头:“随便看。”然后又漫不经心地起身,拿起一个陶瓷盘子擦拭起来,格雷四下看着,想着找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此时一块黑色的船型面具似乎吸引住了格雷的所有视线,格雷似乎听到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买下它,买下它,”这个声音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似乎有一种魔力,格雷就莫名其妙地在这种暗示下拿起了这个面具,然后问道:“这个东西值多少钱。”“一个银币,不二价。”单眼镜立刻换上一副市侩的表情,然后以与其年龄不符的速度迅速跑到格雷面前,随时等候格雷付钱,格雷不禁苦笑,一个银币刚好是自己身上的全财产,难道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付款后,单眼镜老板非常迅速的包好这件东西,“承蒙惠顾!”然后又继续若无其事的擦拭着一柄旧骑士剑。

走出这家店的时候,格雷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这,我怎么会想到买这件东西,一个银币可以买一个月的面包了啊。”回到店里刚好赶上吃晚饭,一众人围着一张长桌子吃饭,气氛很是浓郁。“格雷,这里哦。”一起做事的多吉便招呼格雷,多吉和格雷年龄相仿,平时也很聊的来,是以众人中,格雷和多吉最为熟络。

晚餐是蘑菇汤和熏肉面包,对于格雷这样的成长期,多少也不够,但晚餐是定量的,格雷在吃完后走向小阁楼,今天还要看希娅的来信,天色有点暗下来了,格雷点上了煤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将心事写给远方的希娅,看着那娟秀的字迹,虽然只是简单的话语,但格雷还是从中得到了希娅的鼓励。看完后格雷将信件叠好放进木盒子,接着,格雷翻开了下午买的那个面具,在灯光下的它有一丝陈旧,拿在手里却没什么重量,格雷忽然想戴上试试。

世间有一种可以称得上是神迹的东西,在他主人死去的时候会在偶然条件下保留原主人的一些意念,就在格雷戴上它时,眼前景象忽然变成了一道黑蒙蒙的雾气笼罩下的世界,这股视野中,有无尽苍茫的决然,格雷在这一刻似乎有一种将一切阻碍湮灭粉碎的欲望,一指点出,将眼前的空间点出一个手指粗的黑洞,然后一道黑色气流随着不竭的趋势将阁楼穿了一个洞,彻底消失在夜空中,如同蛋壳碎裂的声音从面具上传出,造型古怪的面具开始像龟裂的瓷器一样碎裂了,一块块碎片掉落木质的地面,刚才一击似乎耗尽了格雷所有的力气,格雷虚脱倒在了地上,阁楼上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光头的注意,当他破门而入时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格雷,便将格雷扶到了床上,在鼻子前探了探,呼吸匀称,似乎松了一口气,但不禁奇怪,看这样子,似乎是脱力累到的,但他今天有干那么超负荷的活么,怎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奇怪归奇怪,光头瓦西也没放在心上。见没事后便走开了。

当第二天的阳光照到格雷的脸上是,格雷终于醒了,一看座钟的时间,已然是上午10点1刻。“遭了!”格雷一想到瓦西暴怒的样子,格雷就头疼,看来干双份活的惩罚是少不了了,下楼时刚好遇上光头瓦西的妻子苏薇儿,就在他火急火燎向作坊赶的时候,身后的苏薇儿不紧不慢的说道:“今天对病人特殊,你可以休息哦。”“欸?格雷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的惊奇无以复加。用手指点着自己说“病人,我?”“对啊,昏迷了两天两夜,还说自己没病么。”苏薇儿浅浅微笑,“两天没吃东西,这么急往作坊跑么。”果然经苏薇儿一提醒后,格雷的肚子向打雷一样倾诉者所有的不满,而格雷则虚弱地靠在墙上。“餐桌上有留一些面包,吃了再说吧。”苏薇儿笑着说“我还有很多家务要做,就先告辞了。”

格雷揣着一袋子面包回到阁楼:“我昏迷了两天,究竟发上了什么呢,怎么一点印象也没。”不过接下来一天不做事,可是会闲的发慌的,对了,桌上还有一本武士简述,当打发时间看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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