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麟一边为百里彰居然就是拥有火系元素精神体的人而感到震惊,但同时也为这完全陌生的挑战而微微皱起眉头,嘴唇抿紧,听从百里彰的指示,试图靠近这种感识。但是只要它稍稍有所动作,似乎都能带起一阵风,或者牵动周围的状态,使得轻飘着的元素体随之灵敏地闪避,令人总是一手抓空。
“对了,百里彰,那么武者都是怎么得到这些元素精神体呢?”
“这大概多是靠运气吧。一些实力和精神力强大的武者,在常年行走之中有契机与能够得天之规气息浸染而独立出自身意识的自然元素精神体相遇,并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威压,使其能为己所用,那么这个武者就能够施展有独特属性的功法以及刀法。
“这在崇尚武力和自然之力的青獗,是一种得天独厚的力量,为许多武者所追捧。有些心术不正的人甚至为了元素精神体而相残。”
百里彰解释道,没有将自己的事情说出,随即让齐麟继续伸手去捕捉这些如萤火虫般悠然而轻盈的白色焰火,大有不抓到便不让休息的意思。
“可它太多了,又那么小,虽然分布这么广,可我甚至连碰都碰不到它。”
“这是自然,你的精神力对于身体的各种感识都是陌生的,尤其在这个精神领域,你必须将你的气息散播出去,和这里的来自于我的精神气息融合,这样才不会因为过于薄弱而被元素精神体秒杀,最终无法获知它们的行动及时作出反应。所以你今后若想要动用我的火系元素,必须要强化你的精神力。昨晚若不是我给你压着,估计游离到精神空间外面去的就是你了。”
齐麟这才大悟,却是略带不好意思地缄默。看来要变强,首先还得打败“自己”啊。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强者自有无法攻破的坚韧。
“现在就拿出你的气势来,威压它。”
百里彰鼓励道,却不打算继续插手,只是保持口头上的指导,脸自身的精神气息也只是象征性地给齐麟分了一点,如果有情况便会在必要时候保护齐麟的意识。
“你觉得我会有那种气势?再说,那是怎样的一种气势?”
“就跟你看到试卷上的题目,发现你不会做,但是你必须解出来拿分的强势一样——还是那句话,能不能,那是你说了算的事情。”
百里彰淡淡地说道,随即对于元素精神体的威压一再减弱——失去强主威压的感识,很快如火焰般腾起纯白的元素精神体,自苏醒之后恢复了活力,快速地将齐麟的意识体包围,大有不放人走的架势。
这让没做好心理准备的齐麟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但齐麟知道,此时如果求助百里彰也是无济于事,再说百里彰虽然不再说话,但他依旧会在一边保护自己。在这里自己仅仅是面对一个已经被驯化过的元素精神体,要对自己有信心,要有敢于挑战的勇气和毅力。于是下意识地一鼓作气,瞅住势头最旺盛的一撮焰火,扑了上去。
但是很明显,那股焰火先一步感觉到了齐麟的意图,在他扑过来的前一刻已经很快地避闪。齐麟有些不甘地一撇嘴,但没有就此放弃。
这样一来一回,齐麟与这四处分散游离的焰火经过了数次有惊无险的周旋,渐渐因为经验不足,身手不敏捷又被探知行动迹象而落于下风。齐麟虽然心里不免焦躁失意,但依旧处于火焰保温身处,不断地捕捉。
稍稍站定,虽然没有体力消耗的感觉,但齐麟自觉精神力有些疲乏了。
回想起方才同纯白的焰火一虚一攻一回杀的步骤,齐麟神识稍微一个恍惚,忽然意识到,这似乎和昨晚上游淙和徐良的对打很是相似。记忆不由自主地回放徐良每一次的防御镜头,并将自己身临其境地投入了新一轮战斗——
齐麟一个箭步冲到了焰火聚集得最为繁密的地方,周围一圈的白色焰火皆是一个虚晃,齐麟环视一周便很快便锁定了其中一抹晃动最少的焰火,目不斜视,头只是微微侧向右首,脚步不动,稳稳站住,如此沉息而立,却意外地将自己一直放逐在外的精神力收回,一时间连元素精神体的影像都变得淡薄模糊。
这种断了自己的感识,却同时也斩断了元素精神体对于自己的行动预测的途径,不得不说是出于下策。齐麟的这一小瞬的站定,让火焰们都有些不解,虽然对于这个陌生的精神体的思维关联被减弱了,无法预测他的动向,但本着元素一开始就知道齐麟的弱小而建立的骄傲的心态,它们并没有选择移动位置,而是静静地守在原位观望,有些甚至还好奇地靠近了些,贴在齐麟的周围,不时地窜出一抹兴奋的火焰,像是挑衅一般。
而此时的齐麟,自然完全没有顾及这些淘气的小抹子。他有一种准确而莫名的直觉,刚刚自己选中的那抹焰火,既不会退缩也不会靠近,而是墨守与原位,按兵不动。这种给人沉稳的感觉,让人下意识地判断出,这应该是这一群元素精神体之中,最为核心的一抹火焰。
这么思量着,齐麟突然凝注全部的心神,将绝大多数的精神力都注入了右手,随即手臂猛地冲了出去,朝自己刚刚默记好的位置凛冽一抓,不出所料,触手尽是冰凉,却彷如钢铁般坚硬无比。
因为手掌灌满精神力,目力便看见了手指成爪,而一把掐住了那攒白色焰火。此时那抹白色突然停止了焰火的跳动,齐麟尚未惊讶地松开手,焰火已经瞬间变化,白色如坚冰一般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以手为炬,盛开了一朵红色莲花般的火。本着在现世对于火高温灼热的认识,齐麟心中顿时惊起一阵对于痛觉的恐惧。但随之感受到的却像是羊毛触手的清爽和柔软。
“做得很不错呀,小子。这第一次的比试,算是你完胜了呢。竟然一出手便直接抓住了‘炽’,这样一来,整个火元素在接下去的一个月内,便会听凭你的指令。”
齐麟一时间仍处于一种对于火焰忽然建立的亲和感,以及感受到的火焰对于自己的臣服的情绪之中。
“元素精神体是一个整体,但它依旧有自己的核心部分,整个元素的意识就来源于此。你所抓到的就是炽,我给他取的名字。能一击即中,因而炽对你完全改观了,现在在你面前温顺的就和撒娇的小猫一样。但你可别小看它,一旦出手,炽的力量非同寻常。不过相对于你的精神力,顶多发挥出二成还不到的实力吧。”
齐麟倒不为这种令人沮丧的消息而失落,反倒是继续问道:“为什么只有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