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车队,皆为为男子,除了叫做雪妍的年把孩子,但每个人都是作走镖的打扮,全副武装,佩刀身侧。虽然面有明显的疲惫之色,却依旧精神饱满,整理车队的货物,并准备扎营的材料。行色镇定,动作有力,专注于手中的事情,不东张西望。
齐麟在腾淙的陪同下,走近了营地,看到的便是这么一番景象。
看似随意的队型,其实有着严谨的秩序与潜藏的警惕与观察。齐麟下意识也对这一行人有了一定的印象,看来应是正规的商队,且实力不弱。此行有明确的目标,且经验丰富。
“大少爷,您回来了。”
一个身着灰色武士服的中年男子离得最近,看到腾淙来了,便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起身,肃声说道。
腾淙一脸无奈,摆手说道:“徐伯,不是说了不要这么拘束么?在您面前,我只是一个尚不成熟的稚子。”
徐伯不好意思地笑笑,摇头反对:“少爷就是少爷,我甘心身为人仆,便有臣服于主的觉悟。但是在对待下一辈的教导上,我亦是不会拘束。就如晚上的功课还是照常。”
腾淙眼中闪着敬佩的目光,信服地点点头。这时才注意到二人光顾着聊天,竟将齐麟落在一边,随即介绍道:“徐伯,这位是父亲在离这不远的沙地上结识的一位朋友,今晚我们来招待他。”
徐伯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齐麟,发现他虽然面无多大血色,眼中有疲惫与莫名的惊恐潜藏,周身也无多大刃酝的波动,但从给人的一种直觉来看,身份却另有玄机,必不是平凡之人。这点,其实从他能孤身一人出现在赤猎沙漠的中心一事就可推断。
“年轻人,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徐良,游家的大管事,你可以和大少爷一样称呼我为徐伯。”
徐良正色而友好地说道,眼中的深意却让齐麟心下一震:这位管事心机很深,尽管是主子请来的客人,他却用最为真实而公正的目光去衡量与评测。似乎只要对方另有不轨的所图,即使是主子的朋友,都不会手下留情地除去。这般的护主与忠诚,不知是游家的家主的福气,还是那家主的慧眼识才。
“……”
齐麟站在那里,尽管面前只有两个人,但是他低着头,还是能感觉到,其实车队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观察着自己。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拘谨与尴尬,着实让他感觉心悬在半空,一时间无法应对。
“你好,我是玄冥城一名铁匠的儿子,我的名字叫做齐麟。”
就在齐麟刚还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就感觉身体不听使唤地自己放松了,头抬起来,露出一个很是诚挚与自然地微笑,语气坦诚地说了一句话。
“你真是令人觉得有趣——明明在现世是一副‘万年面瘫’型的淡定样子,谁知跟我来青獗,刚见了两个卒子居然就蔫成这样!齐麟啊齐麟,我已经开始怀疑,不要说找回魂魄的碎片了,就是靠你我能不能走出这片沙漠都是个万分艰难的问题呢。有没有点胆识和魄力啊,赶紧拿出来!”
齐麟在心里,终于听见了百里彰久违的声音,清朗而揶揄。却不料,百里彰一番戏言,却差点一语成谶。
“你怎么才来?我不认识这里,太陌生了。而且你都没和我讲,醒来就什么都没穿地横着在地上,还有没有更搞笑一点的事情啊?而且我平时就不大爱讲话,一开口他们都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话来似的,我就支吾地不敢说上话来了。”齐麟在心底默默地说着,而身体已经由百里彰操控,接着回答徐伯地问话。
“玄冥啊……我们此行正好也是回大都呢。齐麟小兄弟,我看你最近状态不算好,可是要一起回去?”
“谢谢徐前辈的关心,小子这次出来,修行的目标尚未达成,打算还要再在赤猎周边待上一段时间吧。”
“这……”腾淙插上话来,语气很是为齐麟着想地劝说道,“齐麟,父亲说你刚刚受过不轻的内伤,不好好休息会落下病根的。修行最忌操之过急,这般勉强可能会适得其反。”
齐麟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便听身后传来游家商队的下属们一致的呼声,回头看去,原来是刚才那个中年男子和其女找水回来了。
“父亲,这位是齐麟,也是玄冥人。”腾淙上前行过简单的见面礼,便将游义手中用牛皮做的水袋接过递给徐良,一边说道。
“齐麟?这名字起得颇有霸气,”游义点点头,眼中有淡淡的肯定,“见你能孤身一人前来有奇险至危之称的赤猎修行,便有过人的勇气。”
齐麟听了,只是谦虚地笑了笑,淡淡地摇头,不见被夸奖之后的得意之色。百里彰主控之下的人,眼神沉稳而隐忍,坚定谦逊,站姿也有了气质,颇有训练有素的武者的气魄。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变化,却还是让游义和徐良对视,然后会心地浅浅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徐伯,你再不点火,我们晚上都不用吃饭啦。”雪妍从大本营出来,走到几个人站着说话的地点不远处的地方,才出口娇声笑道,目光在接触到齐麟投来地目光时,有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悸动,很快就转移过去。
徐良这才在大家的哄笑声中,不急不慢地回到原来干活地地方,拾起搁置在一旁的木椎子,然后尖端朝下,垂直竖立在一块不算大的圆木桩之上。然后右手悬于锥上,苍青色刃酝渐渐浮现游走,驱使木椎开始缓缓加速地旋转。不多时,钻木取火的效应显现,圆柱便点着了。
“沙漠不是很热么?为什么还要取火?诶,对了,外加一句,你的刀呢?”
齐麟不由自主地问出了疑问。倘若他是直接出口,游义一行人便会马上对他失去所有的信任,直接怀疑齐麟的身份。
百里彰到是一点不担心什么,没有对此提出提醒,反倒是轻笑着在心底给他解释道:“赤猎沙漠的地形尤为特殊,奇险至危在青獗是有名的,青獗人不论老少都知道。在这里白天与夜晚的温差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尤其还有天黑之后,如果没有火种,人在沙漠中还可能遇到沙漠中的凶物的偷袭,即使是一个军队,都可能一夜消失。”
说到这里,百里彰不由又补充道:“这些青獗独有的规矩,你必须尽快知晓,否则会很困扰的。就比如因为青獗有很独立的天地规则,所以现实的物品大多不被承认,如果运气太好直接降落在城里,醒来时可能会遇到赤身遭人围观的尴尬。平日里我们的管理者都是在现世专门配有执行任务用的特制人身,魂魄通过遂生门两边就避免了身外之物遭到天之规的排斥。
“还有就是刀的问题,这就涉及了一些基本的阶别等级。刀和人在青獗都是有力量等级的,每个武者在提升自己的实力的同时,还要提供灵魂之力——‘刃酝’给自己的刀,使之能随主历经白、灰、黑、青、二青、三青、五青、九青、花青以及金花青阶,其中青阶开始颜色的对应分别为:青阶为皓青、二青为赤青、三青为竹青、五青为天青、九青为苍青、花青为花青以及,金花青对应藏青。而每阶之间都需蓄力九段才可进阶。到达三青阶的时候,武者与刀关系若已经达到一定高的程度,刀的实体便可以虚化了。需要的时候凭借与之紧密的联系随即召唤就可。而武者的进阶实力以承认授予的腰带为准,任何武者都不能越级正统的佩戴,否则腰带无法上身。但反之佩戴低等级的腰带皆可。武者每一段的提升,也会通过在腰带上呈现一道竖纹结印来记录。”
此番对话,让齐麟对青獗有了初步的真正的认识,和对个全新的世界的好奇。
能有自己独特的力量去排斥其他世界的物质,但却不是完全闭关自守。齐麟逐渐有了兴趣的同时,也开始产生了一个新的世界观和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