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磁时代的学生，课程十分繁重，武道修行是必修科目，文化课也不能丢，前者至少占用一半的时间和精力，文化课通常放在晚上。
然而，上学的机会是非常宝贵的，一半以上的人会因为昂贵的学费一辈子没进过学堂，虽然网上有免费教育资源，但无论是学习氛围，还是教学质量，都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学堂。
肖雪咋咋呼呼的跑出来，授课老师和班上的同学纷纷住窗外看，肖雷连称告罪，牵了妹妹的手，离开教学楼。
走进肖雪的宿舍，肖雷鼻子就开始发酸，宿舍里有十张床，妹妹的被褥是最旧的，蚊帐缝了又补，床头还摆着一只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瓶咸萝卜丁。
“妹妹，你正在长身体，平时就吃这个？”
肖雪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小纸箱，里面是几袋合成食品，“这个有营养，萝卜丁用来解馋。哥哥在学校吃什么？”
肖雷苦笑道：“我也吃这个。”
肖雪歪着头问：“那你有萝卜丁么？”
肖雷摇头。
“这是妈妈亲手腌的，好吃极了，哥哥，你要不要尝尝？”
“那就尝尝。”
肖雪欢快地扭开瓶子，挑选了起一块，塞进肖雷嘴里，辣辣的，咸咸的，果然清脆可口，肖雷心里却越发酸了。
肖雪往自己嘴里也喂了一块，望着肖雷，一阵傻笑，好像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远在首都的哥哥真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哥哥，你什么时候去做手术？是不是要很多钱？你脸上的伤可真吓人，怕是不好找媳妇。不过也没什么，我嫁给你就是。”
“人小鬼大。”肖雷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我是你哥，别胡说八道，你是个大姑娘了。”
“哼，我也是开玩笑，才不嫁给你呢。”小丫头气呼呼说道。
“差点忘了，给你带了炖羊肉，趁热吃。”
肖雪这才发现肖雷手的保温盒，又咋呼起来：“哇咔咔，好久没有吃羊肉了。”
打开饭盒，肉香扑鼻，肖雪吸了吸鼻子，一阵狼吞虎咽，差点没噎着。肖雷偷偷转过身，抹了一把泪，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能让妹妹吃苦了！
“哥哥，你咋不吃？”
肖雷道：“我在家吃过的。”
“我要看着你吃……”肖雪夹着羊肉递到他嘴边，“来，乖乖张嘴，吃一块肉。”
肖雷哭笑不得，只好张嘴吃了下去，肖雪咯咯直笑。
兄妹俩你一块，我一块，很快把饭菜扫荡干净，肖雪一边清洗饭盒，一边哼歌。
过了一会儿，肖雷问：“妹妹，你为什么想退学？”
肖雪脸上笑容顿时跨了下来：“新来的老师总是骂我废物，笨蛋……”
“什么？哪有这样骂人的？”肖雷生气极了，“新来的老师是谁？让他跟我比划比划，看我不狠狠教训他！”
肖雷牵起妹妹的手就要往外走，肖雪却不肯，委委屈屈说道：“算了，我本来就笨，什么也学不会，哥哥，我真的不想呆在学校了。”
肖雷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心中默默叹气。
武道修行，天赋胜过一切，其次才是态度。一般认为，元胎少于6窍，终身止步于见习武道家，6窍只能成就职业武道家，7窍则是荣耀武道家的资质，8窍有可能冲击自由武道家，以此类推。
生命的进化，总是带着规律性，一切有迹可循。大量统计数据显示，元胎6窍之人，仅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一，7窍则是千分之一，8窍约占万分之一……
联邦有专门机构为适龄儿童测试天赋，肖雷的妹妹是最寻常的3窍元胎，从小又被肖雷宠得厉害，不肯刻苦修行。肖雷在石竹中心校时，即使是学校的老师，也不敢轻易责罚她，人去了首都，威慑还在，等肖雷被开除，又换了新老师，肖雪的处境可想而知。只不过，作为教师，再怎么也不该骂人废物、笨蛋。
“也罢，雪儿，以后我亲自教你，咱们这就回家，退学！”
肖雪喜出望外：“真的？哥哥，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吗？”
肖雷被学校开除的事，早就传开了，肖雪自然是知道。但肖雷读了两年大学，在地方上的人看来，是有大本事的人，而有本事的人通常会在大城市谋生，不会呆在农村。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肖雪换洗衣物不多，往被褥里面一卷，就可以走人，退学手续很简单，可通过电话办理。
回去的路上，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肖雷出门之时，天色就黑透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一路上，肖雪紧紧抓住肖雷的手，心里怦怦直跳，她可没走过夜路。
“别怕，我能保护你。肖家村虽然靠近原始森林，但高阶妖兽有自己的领地，一般不会越界，森林外围又有联邦军队驻守，偶尔溜出来几只低等妖兽，不是哥哥的对手，哥哥现在是职业武道家了，3阶以下的妖兽，举手可灭。”
肖雪喜道：“职业武道家？哥哥真厉害。”
她今年十四岁了，虽然在修行方面很差劲，但一般性常识还是有的。如果在大城市，职业武道家也许只是工作的保证，但如果在村镇，见习武道家就已经非同小可。石竹镇官方最高武力，警卫大队大队长，也不过是5阶见习武道家。
“雪儿，哥哥再厉害，也不能时刻在身边保护你，你自己也要努力才是。”
肖雪眼中一黯，肖雷不等她开口，又道：“天赋差也不打紧，现代医学登峰造极，我所知道的，就有一种灵药，能提升天赋，本身天赋越差，效果越显著，以你的情况，提升到八窍、九窍也是可能。”
肖雪兴奋得跳了起来：“真的？还有这种药？是不是很贵？”
“贵，非常贵，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肖雪又泄气了：“哥哥，我们可没钱……”
肖雷哈哈大笑：“会有的，这一天不会太远。妹妹，十年时间之内，哥哥保证，让你拥有一切！但你也得向我保证，刻苦修行，这十年中，最少都要领悟到气感，引气入体，成为见习武道家。”
肖雪好像也被哥哥的壮志豪情触动了，用力挥舞着小拳头，很认真的说道：“我会努力的，再也不顽皮了。”
“我们拉钩。”
“拉钩就拉钩。”
肖雪伸出指头，肖雷忽然发现，远外传来两道灯光，片刻后，一辆小货车呼啸而过。与此同时，隐隐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是从赵氏牧场的方向传出来。
“哥哥，好像是牧场运奶的车。”
肖雷竖起耳朵倾听了一阵，微微一笑：“雪儿，跟我来，如果运气好，我们去发一笔小财。”
赵氏牧场正好在肖家村和石竹场镇之间，面积上千百亩，外围只有一道简易木栅栏。在肖雷记忆中，牧场每年都会遭到妖兽侵扰，有时是北面流窜过来的豹子，有时是成群结队的豺狗。牧场总共才养了百余头奶牛，几百只山羊，每年至少损失两成，严重时还会出现人员伤亡。
走得近了，枪声大作，肖雷光听声音就知道，是12.7mm口径的车载重机枪，而且不是出自正规兵工厂，是小作坊生产的杂牌货，弹速至少慢了三分之一。
牧场正门的栅栏是被车子撞开的，连开门的时间都不敢耽搁，可见形势严峻。枪声还在几里外，但牛舍里面灯火通明，进出的人都戴着防毒面罩，肖雷皱起眉头，一时之间，也猜不出是什么个状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