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长的背影,表现出她的孤寂与落寞,而她并不怕孤独,只是怕了怀念。
延伸至远方的足迹,铺满了整个海滩,不断的被白浪淹没,流淌不息的空气似要表述一种叫做沧桑的东西。寂静永远是暂时的,对她尤是如此。为了减少魔力的消耗,连普通的幻型术,她都没敢用。但也因此,那一层皮相为她惹来了不少麻烦。
一字排开的黑衣卫队,让若羽扬起一丝轻笑。这算是请还是挟?
“小姐,我们少爷请你作客。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讲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他身边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想必就是他口中的少爷了。看他长相倒是不差,一身沙滩休闲装,倒也显出几分洒脱。但他眼中的邪气,却让若羽一阵嘲弄。
“抱歉!我比较想继续在这看风景!”说着,人已经将脸朝向广阔的大海。
“少爷。”三十多岁的男人必恭必敬得转向青年。只见青年一摆手,自己走前了几步。
“还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要是美女愿意,本少爷倒不介意陪你一起看看!”话无可否,但自命不凡也要有点气质涵养吧。没有自知之明的纨绔子弟尤是让人讨厌。若羽向来讨厌苍蝇,平日里自然有人会帮她处理,若独自一人的话,她也并非解决不了。
“宁静悠远的大海,传递的是自由的气息!在浪上翻飞的感觉一定不错!只可惜现在不能。”对身后的人,若羽如对空气,兀自自语。
“美女,对冲浪有兴趣!那到豪轮上体验一番不是更好。”听到若羽的话,青年愣了一下,又一步走近。眼看就要贴上若羽了,若羽却是优雅的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冲青年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才朝“天涯海角”的礁石走去。而被若羽笑容迷惑的青年却没能立即反应过来,而不见他说话,黑衣卫队亦没有动作。
“我可以坐在这里么?”这边说着,人却已坐下。爬上这快礁石颇费了若羽一点功夫,不过对方对她却也是没有理会。
“看海的潮起潮落,浪涛迭起。似乎可以领悟很多,了解很多。心变得平静,放下了就不想深究。然而世事并不那么简单!你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么?”停了半响,若羽继续道,“风告诉了我,你的心情!”若羽笑了,她发现了他的迷茫。“或许,我可以帮你!”她说的很轻,他却扭头看她。维持了一天的姿势终于改变。
“再这么下去,你非变成石头不可。活动一下了!”依旧是调皮,也是让人才不透她想作什么。但她眼中为什么透着哀伤?
“当作交换怎么样!我帮你找她,而你帮我摆平这些无聊人士?”微微一笑,若羽继续道,“说真的,人家也不习惯麻烦别人,只是特殊情况了,每办法,就这么成交了!”露出了恶魔的标准笑容,若羽转向尚未回神的青年。
“嗨!傻小子。你请人家作客,人家是很高兴了。只是,他不同意怎么办呢?”很无奈的语气,若羽没有发现楚君扬眼中闪过的流光。
“没关系,我会说服他的。”被若羽唤回神的青年,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就差拍着胸堂说OK了!
“喂!小子,拿了钱就走人,别在这边打搅少爷好事!”事实上,这个人并不聪明,居高临下才适合盛气凌人而不是这样仰面看人。他的嚣张也只换来楚君扬的冷冷一瞥,相信若不是答应了若羽,他根本吝啬于给他一个眼神。
“喂,小子,说你呢......”下雨似得票子雨,让人傻眼,事实证明居高临下确实比较有气势。而青年的表现在现在看来象个小丑。
“那了钱,就走人,少在这乱吠!”冰冷的语气,足以让人发颤。楚家大少爷本来就不是热情的人,现在更因为亚洛的离开,心情差的吓人。惹他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给脸不要脸!给我上!”青年气得面色铁青,招呼手下一拥而上。结果是可想而知了。(楚君扬何人也?武道世家的嫡系传人不算什么,关键是他是天医传人凌亚洛的未婚夫。能和天医在一起的岂是普通人。这一点可在《天医传人》中见到。)怪只怪有人不懂得挑软柿子来捏,吃亏也是莫可奈何的。说真的,外貌会欺骗世人。
瞄了眼灰溜溜离开的一群人,若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与楚君扬对视。
“答应我一个条件。”尽管楚君扬已面露不耐,若羽却笑容依旧。“要趁我还清醒的时候,杀了我!”云淡风清的笑,仿乎这不过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听闻此言的楚君扬却是微愣,若羽的条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看着水天相接的苍茫处,若羽含笑轻轻说了声,“再见!”而后闭上了眼,双手十指幻化出无数美丽的亮光,在她身前缓缓展开一个类似平面镜的薄层。
葱郁的林中,一条蜿蜒的小径若隐若现,一只红色的小鸟飞旋在一片如冰雪的花海之上,在花海的对面出现一个人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装扮,一眼看去仿佛看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神女,那一种清冷是若羽所不具备的。此时她似乎在和小红鸟说什么。突然她抬头看了一眼,那眼神是警惕,仿乎知道了有人正在窥视她一般。
若羽脸上沁出了汗水,楚君扬脸上却是精彩纷呈。或狂喜,或忧郁,又似怒,看着其中的人影,让他心中涌现说不清的情绪。
“噗——”
鲜艳的血花落在了岩石之上,白色裙裳已经因汗水而粘在了身上。画面已消,若羽无力的瘫坐在礁石上。而此时的他,兀自沉默。
“正东方向偏南15度,直行,大约两千公里,你会看到一个小村子依偎的山岭。山上有一片花海,就是你刚看到的,你要注意花底盘着毒蛇,在花海的对面就是你要找的人!”说着面色苍白的若羽又是扬起了笑脸,让人看来却多了些心疼。
“现在你该杀了我!咳咳---连谢谢都不说一句!”低下头他没看到她发红的眼睛。身体剧烈的颤抖,显示她正忍受着非人的折磨。然而,若羽却只是催促,“快点!”。
长啸声惊起了一排巨浪,时间似乎也有停滞的冲动!失去理性也就意味着生命的终节,没有灵魂的支撑,身躯只是无情的死亡,而现在的她会带来灾难!
自从若羽离开,音琳就成了伊维的小尾巴,是走到那就跟到那。既是为他的安全着想也是不希望伊维身上再发生什么事。
车水马龙的街道,繁忙而喧嚣的城市,人就陷在其中难以自己。夜晚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走在人行道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突然伊维停了下来,脸色变得异常,一手捂着胸口,神色有些挣扎。
“大哥,哥哥!你怎么了?”一边的音琳首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然而伊维的情况似乎很严重,右手按在心口,莫名的疼痛已让他面色苍白。
“没事的。”想安慰音琳的他,说出的却是颤抖的声音,让自己显得更加不正常。
“哥哥!”在音琳的惊呼声中,伊维终于难忍心痛而昏迷。
郊外小院,风神卫照例齐聚一堂。
伊维自己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风神卫却是开始了怀疑猜测。这种情景他们曾在若羽身上见过,而那时发生的事都不是他们所乐意见到的。
风神卫队一时间愁云惨雾,似乎有什么事触动了所有人的心弦。不能在伊维面前现身的他们,也没有离开过伊维。暗中关注着他的一切,依旧抱着希望找回若羽。但是伊维的莫名昏迷,让他们心中留下了一个沉重的阴影!
古典的欧式庭院,风神队七十七人齐聚,正掩上房门的音琳面色沉重。
“音琳,头儿怎么样了?”见音琳出来着实憋不住的西辰,连忙开口。音琳抬头,所有人都以希翼的目光看着她。
泪顺着脸颊划落,所有人都一阵怅然若失,傻愣愣的站着,仿如木雕。向来无情的音琳落泪,这在所有人眼中是第一次,但也因为如此,他们明白了事实!
“不可能!”宿衍大声喊出。与西辰个性相似的他,其实要多一些内敛,但此刻,这一切显得那么不重要。
瑞克斯低着头,默默走出了庭院。作为风神卫的小队长,他认识若羽最早,但他最不甘臣服于人,总想脱离这一切。在这群人当中,他好像一个异类,不过若羽对他并没有差别待遇。不仅心无芥蒂而且她挑明了说,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谁能要求谁一定做什么。瑞克斯对这些并非没有感觉,这或许就是他至今没有离开的原因了。然而,现在发生的事,将让他如何自处呢?若羽不在了,那他留下的意义是什么?
云季紧跟着他走出了庭院。看着瑞克斯的背影,要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同是风神卫的成员,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七个小队长中,瑞克斯的才智不下于云季,但瑞克斯太孤僻了,作为一个混血儿,他和各个队员之间似乎存在一种莫名的情绪。隔阂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只是至今他还没有放开心胸罢了。在认识若羽和伊维以前,他们有共同的主人,但他们不曾亲近过,各自的团队,各自的任务,各行各道。若非若羽和伊维,他们又如何能走到今天!
但如今,如果若羽真的出事,而伊维已经失忆,接下来的路,他们将怎样继续。瑞克斯是孤傲的,但他又是真诚的,这一点并非无人知晓。在云季看来很这些事才刚刚开始。
“你认为,事情结束了么?”云季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大家都知道,不是么!”遥望天际,瑞克斯不为所动,但他的话已经说明了他心中所想。
“那又如何呢?”闻言,云季走前了一步,灌木丛边,两人并肩而立。
瑞克斯扭头,恰与云季对望。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两人都明白。对风神卫而言。所有的一切并非不知,只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也是为什么阴狠的孔鬼愿意留下,并且对他们言听计从,甘愿听其使唤的原因。而今瑞克斯也心甘情愿留下,并没有谁做了什么,只是这一个集体的凝聚力!
这一切若羽和伊维当然是很重要的,没有他们,七十七人如何聚成风神卫!没有他们,七十七人如何获得现在的自由!没有他们,七十七人如何走到今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虑与追求,若羽和伊维不知道的是风神卫的这份追随凝聚了对他们永久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