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堡内是一片森严,大家都有些恼怒。
江湖人虽然茹莽,但是不是无知。行走江湖的,没有几个是干净的,也没有几个是不结仇的。这一点大家心知杜明,这正义的外衣披多了,自然是脱不下来的。就算再怎么心知不平,也不好怎么表现出来。同盟会是什么对方,那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地方。
赵慕雪虽输了这次比赛,可是毕竟她还是前任盟主,这江湖地位还在,又有几个敢名目放肆。
武林人虽心里嘀咕,但也不是傻子。这赵家堡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强行出去了,那峨眉的掌门就是个前例!大家就算不是朋友,但也相识于江湖。所以在这难捱的夜晚,大家喝个酒什么的也好打发时间。
但也不是每个人这么想的,有些人不是想留下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者为了所谓的江湖正义,有些人留下就是为了图个热闹,或者干脆来个浑水摸鱼。
要说这图个热闹的就是那风流剑客沈玉清。原本那日观战也就图个热闹,看看谁输谁赢?只是没想到还上演了这么出戏码,真是大开眼界啊。
看看坐在上位的男子,沈玉清不由得微皱眉。
“公子,早些休息吧,今夜怕是出不了这赵家堡了!”
见自家爹亲端了茶水进来,忙给自己爹使了个眼色。
沈家老爹一看那位主,也不由得摇头。
“公子,这书随时都可以看。今儿个累了,还是早些歇着吧!”
“玉清。”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其实要说真正看进去多少倒是很难,但是刚刚自己思索了半天,倒是想到些异常之处。
“公子,请喝茶。”沈玉清见自家公子终于不再苦读书本,便放下心来。
公子身份尊贵,要是在她这有个不适,让她沈玉清死上几回也赔不了的。所以在对待自己主子的问题上,沈玉清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平衡点。
要论身份,那是万金之躯。要论地位,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原本就是个应该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偏偏常年在外漂泊。
要是个普通女子也罢,可偏偏是这么个男子,沈玉清虽是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但是对自己主子,还真是拿捏不好。
也并非是自己主子如何的难伺候,这位主子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自己那宝贝弟弟有时候还给自己拿乔呢!
可就是要强了点,孤寂了点,甚至有时候沈玉清都能感觉到他若有若无的淡淡悲伤。
“玉清?”白衣男子见面前之人看着茶杯发呆,不由得轻唤一声。沈家老爹一看自己女儿如此这般,忙拉了拉她。
沈玉清一醒神,便连忙告罪。
“不碍事。玉清,可是想到了什么?”
沈玉清当然不能说自己在想的事情,只能顺着他的话编上一编。
“玉清在想赵慕雪的动机?”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微点了下头,“接着说。”
沈玉清拿出她那折扇便扇上一回,才接着说道,“要我说,这宝藏是假,逮人是真。这宝藏是何宝藏,又有何人说的清,难道你还能指着她赵慕雪的鼻子说,这不是当年慕容山庄失踪的藏宝图。就算有人,可是又有谁真正见过慕容山庄的藏宝图。这步棋怎么下,都是她赵慕雪赢!“
沈家老爹点点头,这话有理。这赵慕雪还真是会糊弄人,而那白衣男子眼微眯,讲到重点了!
“再者,今日不管谁赢了比赛,赵慕雪都不会让你出庄的!“
“奥~,为何?”白衣男子饶有兴趣的看了沈玉清一眼,看来把她放在凤国溜达一圈,长进了不少。日后回去了,定是能帮上姐姐的忙!
“因为她已经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说道此处,沈玉清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个顾字。白衣男子这才面露微笑,是她没错了。
……
要说这浑水摸鱼的,还要属她铁心梅不可。铁心梅与我讲的话,有真有假。但是她对赵慕雪的宝藏感兴趣这件事她没说假话。
她不仅嘴上说感兴趣,她的行动也十足证明了她感兴趣。自她来到赵家堡,就没有一个晚上是消停的。今夜虽不能出得堡去,但是她在我面前可是把戏做足。只是要是她半夜不这么闹腾,估计我还能信上几分。
隔壁屋里一阵响声,楚风便也跟着进了屋。
“如何,她今日可有收获?”
“回主子的话,没有。”楚风轻摇了下头,估计也是对隔壁那位无奈了。每夜都折腾,每夜都没个结果。真是精神可嘉啊!
“可有看到你家公子?”
“属下跟着铁心梅的时候,公子正好从内院进去。”
我看看外面的天色,暗出去了将近两个时辰,实在是有些过长了。
让暗扮演冷情,也是为了接近赵慕雪。赵慕雪估计平日里亏心事做的多,她的内院就搞得跟个皇宫内院一样,像个禁地。要是有人想看上一看,都是不被允许的。这也是隔壁那位半夜也要辛苦的原因,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想让人窥视。
人啊,就是这么种动物!
当初,进了这赵家堡我便动了她内院的主意。只是就算进得了她那内院,也找不到她藏东西的地方。
楚风楚雨,甚至连暗都偷偷进去过,偏偏就是没找到东西。那日让暗易容冷情,他便知道我打的注意。
这所谓的藏宝图是不会轻易的离开赵慕雪的身边,这是我观察了几天得出的结论。
赵慕雪这种人很难相信除了她自己的第二个人,她的刚愎自用让她无法相信他人。当年那场灾难便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几个人有那种勇气,没有几个人敢冒得罪全天下武林同盟的危险,去抓一个当时还很脆弱的自己。
偏偏她赵慕雪就敢了,而且计划的很成功,相当成功!
要不是那条狗血的水潭,估计我又有了一次新的重生。想到这,我就有些好笑,顾念恩啊顾念恩,在这异世,你活的还真是辛苦!
我这边心里惦记着,却不知暗那边却是一片平和。
暗看着侧前方床上的女子,一片漠然。要不是现在扮演的是冷情,自己真的很想一剑杀了她。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忘情谷看到的那个面目狰狞的女子,怎么也忘不了她在忘情谷那痛苦的疗伤过程。她本就是天命之人,偏偏让眼前之人狠狠的糟蹋了一番。暗想到这,便动了杀机。要不是任务在身,这手中的暗器定是已经出手。
床上躺着的人也没消停,那夜夜色不好,自己看的不是很真切,可是那夜特意让自己正君举办的那场茶会倒是看出来端倪。
这个名唤音儿的男子,定是冷情身边的红衣男子。只是为何林莫没有带着冷情,却带上了他。
等赵慕雪心思转了个遍后,才睁开眼,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暗已经等了她将近两个时辰,走也走不来。那赵家总管伺候的倒是殷勤,说什么都要等到堡主醒了才能走。
暗心里不仅冷笑,看这一主一仆的不就是想看个清楚,到底是真冷情还是假冷情。其实自己主子压根就没希望她赵慕雪眼被纸糊了,看不出来。她希望的就是能找到一个接近赵慕雪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自己自然是不会走的。
这两个时辰内,暗已经默默记下了屋里的一切摆设,等回去后可以跟她慢慢研究。要论摆弄机关,也不知道她这几年是跟谁学的,有了一手的好本事。每次诧异的看她时,她总是一脸的高深莫测,说是自己这是被压榨出来的结果,神神秘秘。
想到这,暗眼中便柔和了些。好在有那遮面巾在,不然还不给瞧了个仔细。
见床上之人已醒,暗忙站起来行了个礼,“赵盟主可好些了?”
赵慕雪眼波一闪,吃力的坐了起来,赵总管忙去一旁伺候着。
“是我一时疏忽,让小人得了机会。让音儿公子记挂实在是在下的不是了。”
暗心里又是冷上几分,他最厌恶之人就是赵慕雪这种贼喊捉贼之人。自己爹爹就是因为这,最后那样的愤然离世。
忙敛了敛神,她是赵慕雪,自己要是在她这漏了马脚,小姐必然不保。
“江湖险恶,赵盟主多加小心才是。我家小姐本打算来看盟主,但是她毕竟不是江湖人,凑了这么个热闹不好。便打发我给正君请了个安,却不曾想赵盟主正在此处养伤。”
赵慕雪嘴角算是扯出了个笑容,“正君是留宿在此处,只是今日家父在祠堂身体欠安,便留宿在那便于照料。公子没有来错地方。”
暗垂下眼眸,就是知道你在这才来的,不然自己也不会在做干坐两个时辰。
暗没有再提赵慕雪中毒之事,赵慕雪也没在多加探听,两人客气了几番之后,暗才从内院出来。
看了看那院门一眼,暗的脸上终于有些丝笑容。看来今夜的收获不小啊…
只是不知道自己能有几分希望完成任务。撩上自己的衣袖,那手臂上似曼陀罗般纠缠的图文有些刺伤了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宿命啊,无从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