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照在波涛涌动的海水上,澄澈的海水被照得透亮,在深蓝色的海水之下,有着无数美丽的珊瑚、海草在随着海水缓缓飘荡生长。
五颜六色的小鱼在珊瑚之间穿梭自在,进行着大吃小,小吃更小的安静玩命游戏。
一块方圆十余米的暗礁上,一名浑身赤|裸的少年一拳一掌习练着武术。他的拳脚看似缓慢,实则迅疾,看似无力,却透出阵阵沉闷如雷的闷响。
这名少年自然就是魏乾了,自那天之后,他就天天来海底练功,到得后来,索性在海边用树木搭了一座小木屋,作为临时的落脚之处。
魏乾此时拳脚击出,对海流仍有莫大的冲击,却诡异地没有激起分毫泥沙,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方圆间的水流,竟皆在魏乾拳脚掌控之间,劲气毫不外泄,团团然像一个茧子一般包裹住了魏乾。
脚底的泥沙也只在魏乾脚间盘旋,像一个小小的漩涡般围绕着魏乾的双脚起落,没有纷扬开来。那些五彩斑斓的海鱼绕着魏乾游动,时而好奇地看一眼这奇怪的生物,竟是对四周的鱼儿都没有任何影响。
忽然,一只小狗般大小,长有四肢,全身雪白的“怪鱼”冲进了鱼群,把海鱼们吓得四散游逃。
啸月用了一个月才消化完那颗灵晶,顺利进阶灵兽,原本水灵灵乌黑分明的瞳孔边缘多出了一圈淡淡金色的痕迹,使得啸月的眼眸看上去更为神秘深邃。这一次进阶,啸月除了瞳孔的改变外,体型稍大了一点,还多出了一个喷吐寒流的能力。只是在攻击力和威压等方面,却完全无法与那条赤练蟒相比。
魏乾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啸月虽然吸收了赤练蟒的灵晶,但一则灵晶只是灵兽大部分精华,而且赤练蟒肉体的攻击力显然更胜于寒流的能力;再则,即便啸月吸收能力再好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吸收别的灵兽的灵晶,有所损耗也是正常的。
因此,啸月虽然成功进阶为灵兽,攻击力却是不高,大致也就于蜕凡境六七层的武者相当,只是防御能力似乎更进一步,怕是变异赤练蟒那一身皮肉也未必比得过啸月。
苏醒之后,啸月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在海底练功的魏乾,与此同时,啸月找到了比吃喝拉撒睡更有意义的事——玩鱼,这片海滩附近的游鱼可以说是无端端倒了大霉。
海底的世界光怪陆离,啸月玩得不亦乐乎,正在这时,还在练拳的魏乾突然睁开了双目。
腰腹用力,脚踏暗礁,猛然从暗礁上蹿出。
两脚踏着海水仿佛踏着阶梯一般,三个腾挪,魏乾的身影如在平地上腾空而起,御空踏气而行,比游鱼还要迅速轻灵。跃出海面,魏乾凌空向海水劈下一拳,那拳劲在海面上劈出了一个方圆半米左右的半圆形空洞。也不见魏乾之后有什么动作,只是须臾,又是“砰”一声爆响传出,空洞又是涨大了两分。
看着眼前的效果,魏乾满意地点点头,向着岸边游去。
岸边上已经有三条清洗干净,刮鳞去脏的海鱼和一堆干柴等着魏乾。
魏乾笑着抓起一个空萝清洗了一下身子,然后生起篝火,用木棍刺透海鱼,放在火上方烤炙,不时从旁边的空萝中掏出一些植物碎末涂抹在鱼肉上。
这些海鱼自然都是啸月打理的,啸月的两只锋利前爪用来清理海鱼再合适不过,而当啸月尝过了烤鱼的滋味之后,也被深深折服,又成为了一条爱吃鱼的狼。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金红色的阳光衬托着晚霞,染得整片沙滩都是金红一片,那徐徐的海风吹拂着离岸不远处的高大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海水冲刷着沙滩,螃蟹四处游走。
如此美景,虽已经看了两个多月,但魏乾仍是沉醉其间。
这样的日子很悠闲,练功、看景,无拘无束,魏乾感觉自己内心的铅华都已经被这绝美的大自然洗净。但他也知道,这样悠闲的日子已经快到头了,在海边呆了两个多月,他不仅完全修复了损伤,而且锤炼肉身,凝练气血,温养经脉,顺利地开辟了第六个气海,达到了蜕凡境六层的修为。
这在普通百姓之中已经是有所成就的武学高手了,要想更近一步就要开辟第七个气海。不过这第七个气海在大脑之中,大脑里神经错杂,单单头颈间的要穴就有百会、神庭、耳门、人中、太阳、风池等九处。
习武之人稍有不慎,操之过急便是神智重创的下场,重则身死道消痴呆一生,轻则头痛欲裂难以忍受。
从蜕凡境一层到蜕凡境六层,在少年成长最迅速的井喷时间里,只用了将近九个月的时间,这样的修炼速度,在神洲境内虽不能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也可以归入天才之列了。
这半年时间内,魏乾武道飞涨,身体强度也是大幅度提升,原本瘦削的十岁少年,在这大半年内疯狂成长,已经有一米五的个头,身体各处肌肉匀称协调,在篝火下泛出健康的光泽,暗藏着爆发性的力量。
魏乾刚才打出的那一拳,便是这两个月里他对武道的全新领悟,脱胎于奔涌不息的海水,魏乾起名为《踏浪潮升决》,主要是对体内真气运用技巧的归纳和身法“月步”的完善。
一拳轰出,如同拍岸而起的波涛,在汹涌的表面之下,还蕴藏着下一波的冲击劲道,破坏力大为增加。
烤炙的海鱼滋滋作响,已经飘散出浓郁的香味。魏乾探手在身边的岩石上一抓,真气如尖刀刺出,硬生生从岩壁上抓下一把碎石。右手一翻,这些碎石被凌空掷向海面,发出“咻咻”的尖锐破空声,“啪”“啪”落到了海面上,竟摆出了一个鱼形。
石沉水底,一道白线在海中出现,如白驹过隙,迅疾如电,“噌”一声破开了海水越过篝火顺爪拎起一条海鱼,“呼呼”吃了起来。
这半年,魏乾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的身体,各方面渐渐逼近巅峰之境,啸月的实力增长也是极大,单论速度和身体强度,魏乾如今是远远比不过啸月的。
魏乾看啸月狼吞虎咽的模样,笑着撕下一块鱼肉放到嘴中咀嚼。
日落月升,已是渐进夜色,这一晚的景色格外美丽,淡紫色的云彩漂浮在天边,天空中开始有明亮的繁星出现,衬照在两勾弯月之旁,璀璨如梦。
哲学家、天文学家康德曾经这样说过:“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这片出现在魏乾头顶的星空,就好似那无边浩瀚的修行世界,另魏乾沉迷陶醉悠然神往。
天边淡紫色的云彩让魏乾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件趣事,那时天空上也有相似的云彩,老头嗜酒醉倒,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等到夕阳已经下山才迷迷糊糊爬了起来,一看天色,惊奇地对魏乾说道:“咦,你小子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我还没去叫你,竟然也能天不亮就起床!”
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随即唇角又有些僵硬,魏乾姿势未变,抬头望天,轻轻叹了口气。
“啸月,你知道吗?我以前最喜欢仰望星空,因为这会让我觉得心情舒畅,那晚风拂过发梢,嘴里衔着一颗小草,这是多么惬意的事啊。”“呜。”
“每当这时候,老头子总喜欢跑过来打搅我,要么叫我去打扫屋子,要么指使我去买酒,那混蛋有一次竟然还让我到一家休闲会所去给他付账?见鬼,要知道,他让我练武是要禁色的,可他自己偏偏在我面前招摇,你说他可不可恶?”“呜呜。”
“其实我知道,老头教我功夫,让我学各种本事,都是为了我好。匹夫一怒,血溅三尺,谁敢招惹。不过我以前就是喜欢和老头对着干,那老不正经没有一点好好对待领养孤儿的思想觉悟,至少不能禁止我正常的需求,你说对吧?”“呜。”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我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妹妹,她叫婉儿,她喜欢听我吹口琴,等以后我自己做一只口琴吹给你听……”
……
“啸月,我给你唱首歌吧……”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呜呜呜呜呜呜呜……”
“啪”
“你是这世界第一只有幸听我唱歌的生物,别鬼哭狼嚎的,安静点听着。”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歌声谈不上有多么优美动听,却透着一股清爽,就像一方清水里缓缓绽放的雪色莲花,未必有多么漂亮,却有着无人能懂的灵气。
“啸月,你知道吗,我有点想念他们了,希望,我们在两个世界都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