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自从昏迷后,便被狂风吹进了一山间峡谷之中,这峡谷奇特,一眼望去尽是灰蒙蒙的一片,混混沌沌,什么也看不清,更为奇怪的是,这里似乎给人一种没有时空的感觉,一切都定格在一种奇怪状态之下,令人感觉到不适。
在峡谷的最深处,有一紫灰色圆球,闪烁着与周围不同的光芒,仔细一看,圆球之中似乎有一人立于其中,闭着眼,显得很安静,而周身一些亮斑一闪一动的,又似乎打破了这份安静。此人身体有四处亮光,每处亮光的地方,似乎都有一物,在不停的闪烁,其中一处,置于丹田,呈水潭状,散发出幽绿色光芒,象征着死亡、恐怖、毁灭与绝望,令人生畏、胆寒;一处,位于心房之中,似有无数光芒欲从中四射开来,每一道光芒都包含着一古文,有的如剑一般凌利,有的如鼎一般厚重,有的如水一般包含万物……;一处,飘荡于脑海深处,如一缕缕丝绸,散发着柔和的光华,飘散在无尽的虚无深处,似乎是一首曲子,让人有一种美好的感觉,她代表着希望;一处,悬于天灵,呈太极象,微微金光显得宁静之极,给人一种博大深蕴玄妙之极的感觉,他是真理!
不知过了多久,紫灰色圆球开始轻微转动,这一动,仿佛打破了原本的平衡,又似乎是迁一处而动全身,原本安静的峡谷,产生了气流,如无数翻腾的江河,不断的汇聚于圆球之中,速度愈来愈快,峡谷也变特越来越清晰,圆球停止了转动,安静了下来,才发现这片峡谷好像被吸光了所有营养一样,呈现出一片惨白色。
圆球慢慢下落、消散,里面的人也越来越清楚,一身赤裸,匀称身段,皮肤白韧,刀刻脸形,双眉如剑,看着很是英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焕。
张焕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整只手都动了起来,艰难的站了起来,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是不知在圆球中呆了多久,身体有些僵硬。张焕慢慢的恢复了神智,自己似乎是在一次神奇的遭遇中被狂风刮到这里的,张焕抬望着这惨白的峡谷,少说也有数千丈高吧!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自己也没事,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这么高怎么才能出去啊!刚出绝境又到险地,真的有些让张焕无可奈何。
这都是些什么地方啊,回想着那片原始森林,太极、神奇水潭、古怪文字、奇妙乐曲,还有这奇怪的峡谷,张焕有些不得不承认这里可能早已不是地球了,一想到这里,张焕就有一种天昏地暗、浑身都没劲儿的感觉,在那个山洞的时候张焕就有这都想法了,只是他怕,他不敢去想,他怕他知道真相后便再也没有出去的动力了,人活着总是要有个想法、盼头,才会有活着的动力。
张焕双眼无神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还能坚持多久,还能不能走出去,眼前还是一片白色,惨白!似乎永远也走不出去了,张焕很累,是那种透心扉的累,从内到外,不停地蚕食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终于张焕摔倒在了地上,没有站起来,一连几天都倒在那里,仿佛一具死尸,一动不动,如若是常人,定然早就死了,但不知是苍天眷顾,还是张焕体内的神秘力量支撑着他,他还没死,张焕倒在那里不断的在想,要死了吗?真的要死了吗?为什么我还有感觉,应该过了很久了吧!…快了…快了…快了…,真希望睡下去便能见到父母,便能回到家,真希望这是个梦……快点醒过来吧……
……
“小焕,还不起床,要迟到了。”张焕微微睁开眼,很熟悉,这房子,这声音,这……这里……,已经回来了吗?还是那只是一个梦?
“小焕,快点,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了。”张焕听着声音,看着急匆匆来到身边的人,很熟悉的面庞,很温暖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喉咙中似乎被什么卡住了,想说话却不知怎么开口,一股酸楚从心中蔓延开来,湿润了双眼。
“小焕,怎么哭了?都是大人了,还那么爱哭,这可不行,以后……”
“妈……我……我……终于见到你了……”张焕见到母亲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扑倒在母亲的怀里。
“你这孩子,做噩梦了?都是要工作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快点起来,不然上班要迟到了,乖!快去洗漱吃饭!”说着推了推张焕,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望着出门的母亲,张焕第一次发现能看见亲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穿好衣服,张焕一直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有的工作,仔细想想好像又有这么一回事,脑子里有些迷糊,难道是那个梦太真实了,让自己睡迷糊了,走到餐桌前,望着早餐,张焕有些发神。
“小焕,怎么的?不舒服?”张母看着走神的张焕问道。
“没……没有,我去上班去了。”说着张焕拿着工作包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诶,小焕,不吃了吗?”张母走到门口,看着急匆匆出门的张焕。
张焕走在路上,看着周围的一切,和原来的一样,可怎么感觉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张焕魂不守舍的来到上班的地方,这一天就这样,张焕一直在想总感觉好像真的有什么被遗忘了,到底是什么呢?昏昏沉沉的下了班,张焕又走在这条路上,天有些昏暗,灰蒙蒙的,看着路过的人群,有的匆忙,有的悠闲;有的欢喜,有的苦闷。
张焕突然看见一个红色的小皮球滚到自己面前,“大哥哥,球是我的。”很清脆的声音,张焕抬头,只见一个头上束着两根红辫子的小女孩儿,一蹦一跳,两根红辫子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张焕弯下身捡起球,递给眼前的小孩儿:“小妹妹真可爱,给。”
“谢谢大哥哥,爸爸……爸爸,那个大哥哥给我捡的球。”小女孩儿回过身,拉着一位中年男子的手,很高兴的样子,中年男子望着张焕笑了笑,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张焕看着走远的两人,但小女孩儿的声音似乎还在回荡,“大哥哥,球是我的”,“大哥哥,球是我的”,“谢谢大哥哥,爸爸……爸爸,那个大哥哥给我捡的球”……
“大哥哥……爸爸……大哥哥……哥哥……哥哥……”张焕如同着了魔一样,嘴中不断的念叨,似乎抓住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爸爸……哥哥……爸爸……哥哥……”,“对……对……,我爸爸呢?我妹妹呢?我记起来了,这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不是!不是!我要出去!我要回去!啊!”张焕越想越狂,走的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身旁的事物不断的向身后飞逝而过,越来越快,脚下似乎出现了一条路,不知通向何方,望不到尽头……
张焕一直在跑,从来没有停下过,也没想过停下来,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停下来,希望就在前方,一定能跑出去,跑出去!张焕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不能停下来,脚下的路不知还有多长,不知它能通向何方,突然张焕听见了一首曲子,很熟悉,很美好,张焕眼中前方永不知尽头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丝光亮,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
“厄……”张焕艰难的睁开双眼,从喉咙中发出一丝难听的声响,入目依然是一片惨白,可这一次张焕的眼中透着的确是坚定与淡漠,慢慢站起身,张焕微微仰首,望着这峡谷,在这里没有食物,等着只有死亡,活着才有希望,张焕休息了片刻,“就从这里爬出去,要么摔入万丈深渊埋骨于此,要么囚龙升天、凤凰涅槃重见天日。
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峡谷之中,有一人如同蚂蚁爬山一般,不断地再向上爬去,这深有万丈的峭壁,好像一尊天神,在俯视苍生,嘲笑那些向他发出挑战的蝼蚁。
张焕抬了抬头,望着仍旧望不见头的峭壁,没有气馁,没有绝望,只有坚定,似乎在他眼中的并不是万丈悬崖,也丝毫没有一点深处险境的自觉。
高山峡谷又怎么样,我张焕不会屈服的,要么死,要么生,我既然能来,便依然能去,老天你给我看着,我张焕命不该绝!
峡谷中寒风呼啸,深不见底,使人感到绝望,张焕一爬一停,不断地向上稳稳的爬去,每当感觉到自己快失去知觉的时候便咬住自己的嘴唇,让疼痛激起自身的动力,双手早已磨破,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完全磨去了血肉,露出惨白的指骨,就如这惨白的峡谷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焕也不知爬了多久,嘴唇早已咬得不能再破,十指已然是白骨已露,望着这一幕恐怖非常,什么样的人才能有如此意志,心坚若磐石,张焕脸上依然透着淡漠与坚定,爬行的速度虽慢,但却坚定,让人有种稳固非常的感觉,似乎天塌地陷也不能将他动摇,终于在这份坚定与淡漠面前,天神屈服了,张焕终于能见到那原本高不见云的峡谷边缘了,再有数十丈,便能到顶了,在张焕脸上却看不到将要出困境的喜悦,有的只是淡然,似乎这一切理应如此,翻过这样的峡谷并不能使他有一丝的兴奋。
张焕最终爬出了这个峡谷,双手磨破血早已流干,破烂的嘴唇,苍白的脸,带着疲惫,却让人觉得异常的精神,站在峡谷之上,俯视着峡谷中的一切,抬起头,望着天,嘴角微微上翘,轻轻裂开破烂的嘴唇,声音微不可闻,却直冲苍穹:“看到了吗?我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