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简忆,那日顾玮伦走了以后,被墨宁拉回办公室了,她也失魂落魄的,墨宁劝了好一会:“你也别难过了,顾玮伦那么大个人了,他不想做检查自然有他的原因,况且他自个的身体自己知道,估计没有多大的事,很多的遗传病都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也许顾玮伦是在这百分之五十以外也说不定……”
墨宁不劝还好,这么一劝,倒把简忆给劝哭了,她好似已经憋了很久,墨宁话音未落呢,她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声音哭得挺大的,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就想这么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墨宁也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伸手把哭得伤心的简忆搂怀里了。
那天晚上,墨宁好说歹说把简忆拉着出去吃了点东西,临时还叫上了林波和廖歌作陪,本想活跃一下气氛的,哪知道他一个不留神,简忆还喝多了,喝多了就算了,她自个逞能,不让人扶,非要一个人走,下台阶的时候,就从台阶上摔了下来,这么一摔,居然把腿给摔骨折了,还好是轻微骨折,就这个,也把墨宁给心疼的不得了,后悔不该由着她的性子让她喝醉了还到处乱走。
顾玮伦和墨小言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简忆也是知道的,是墨宁回来告诉她的,墨宁也问她要不要去劝劝顾玮伦,简忆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笑笑说:“我还是不去了。”那笑容,略微有些淡淡地哀,不知道是不是对过去的一种凭吊与释怀。
她没说,墨宁也就没有问。
一个月后,顾玮伦和墨小言彻底离了,而墨宁也接到了入非洲参加维和医疗队的通知书。
接到通知书的那天,墨宁回去和简忆说了,在吃饭的饭桌上,那时候简忆的腿刚拆了石膏,勉勉强强能够下地走路了。
“宝贝,我这过不了几天就要走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办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简忆没听懂,仰脸问了一句:“你要去哪儿?办什么?”
“办离婚呀,你不是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吗?”
简忆“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了,低着头往嘴里扒饭粒。
也没吃几口,她就把筷子扔下了,墨宁问她:“怎么不吃了,多吃点,身体才能恢复得快。”
“不想吃了,我都快吃成胖子了。”
简忆腿受伤的事,墨宁没敢告诉家里人,就自个照顾着,简忆病了一个月,他就和同事换了一个月的夜班。
墨宁居然在打量了她一番之后,说了句:“还真是胖了。”完了也不再劝她了,而是自个又吃了几口,收拾了碗筷进厨房了。
墨宁从厨房收拾完出来就直接进了浴室,也没注意到简忆有什么情绪变化,等洗完澡,他这吹着口哨就出来了,其实挺悠扬的,可简忆不知怎么就觉得刺耳,“啪”地一声把一个靠垫就扔了过去,说:“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墨宁那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虽然训练的不是接靠垫,可他还是伸手就接住了,他挺奇怪地看了简忆一眼,把靠垫放回原出,一句话没说,自个悄无声息地在沙发上坐下边擦头发边随手打开了电视。
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电视节目,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目光一直在电视屏幕上,还时不时地露出笑意,完全都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简忆。
简忆气不过,过去就把电视关了。
墨宁奇怪地问她:“我得罪你了?”
简忆没说话,可能也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了,晃了一下神之后,转身就回房间去了。
没过多长时间,墨宁也进来了,简忆正在床上歪着想事情呢,看到他进来,就转了个身,留给墨宁了一个背。
墨宁过去在简忆身边靠了下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说:“这是又想什么心思了?”
简忆没接话,墨宁就接着说了下去:“顾玮伦和小言已经离了,剩我们两个了,这两天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你和顾玮伦就可以名正言顺地……”
他话还没说完呢,简忆突然就转过身来把他的嘴给堵上了,而且用的是自己的嘴唇,可堵上以后,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就开始退缩了,想往后撤,墨宁没让她撤走,而是把她的头给抱住了,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墨宁从拿到入非洲参加医疗队的通知书之后,其实心情也不好。这个把月来,他几乎是日日夜夜地守着这丫头,她腿骨折了,他比她还自责,还心疼,总想把她照顾好了,简忆也像是习惯了他的照顾,日日夜夜地粘着他,哪天晚上他上班前都是先要把她哄睡了才走,因为这丫头说了:“你不躺我身边,我睡不着。”
他嘴上说:“什么时候惯得这毛病呀。”可心里还是挺高兴地,说明这丫头也有离不开他的时候。
后来顾玮伦呆工地上不回去了,墨小言来找他,哭哭啼啼地,他劝了好一会,后来回去之后,把这事对简忆说了,还问她要不要去劝劝顾玮伦,简忆笑笑说不去了,他虽不明白她以前哭着喊着都要和顾玮伦在一起,何以现在会突然对这位顾爷的事情如此轻描淡写了?可也没问,这丫头的心思一向都是奇奇怪怪地。
今个他回来一说要走,就看这丫头的脸色马上变了一下,虽说猜不透什么意思,但估摸着是不舍得他走吧,否则也不会连她最爱吃的虾饺也吃不下了。他心底就有些高兴,自己喜欢了这丫头这么多年,头一次让他觉得不管结局如何,都是值得的。
因而她这么一吻他,他就没有再让她的唇离开了,他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着,她也很配合,舌尖想一条游弋的灵蛇,不时地还用牙齿轻咬他一下,令他更难自持了,不一会儿,他就把她的衣服给褪下来了,在她细白的脖颈和胸前辗转。
她的脸比平时都红,红得娇艳,脱衣的时候带着馨香,胳膊紧紧地揽着他的脖子,眉眼里都是往日里很难见到的风情,他就这么沉醉在她的女儿香里,进入她身体的时候,他还吻着她的耳垂问了一句:“宝贝,你爱我吗?”
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他听得分明,那是爱字,他一遍遍地问,她就一遍遍地答,简忆爱墨宁,她果真是爱着他的!
完事后,他抱她去洗的澡,她躺在他的怀里,伸手一摸,一脸的泪,他问她怎么了,她没有说话,而是把脸伏在他的胸前默默地抽泣,他虽不明白她为什么而哭的,可是挺心疼的,就把她抱的更紧了。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简忆已经起床了,还破天荒地准备了早餐,虽然简单,但看起来样子还不错。
他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这么好,还做早餐?怕麻烦买着吃不得了。”
她真不会做什么饭,估计长这么大连厨房都没进过,简家妈妈也不让,这么一个人如花似玉的女儿她就想那么养着,结了婚更是这样,家务平时都是墨宁做的,他没让她插过手,她也不做,平时喝杯水也是温温柔柔地喊他,说:“墨宁,我渴了。”他就挺自觉地把水递她手里了。
所以墨宁挺受宠若惊地,不管味道怎么样,他都吃到心花怒放。
只是等他吃完了,简忆也说话了:“这是我第一次为你做早餐,也是最后一次。”
墨宁把头抬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她,他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得比平时都漂亮,一件得体的裙装,还淡扫了峨眉,原来清灵灵的眼睛里透着妖娆,仿佛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
她说:“我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今天就去把手续办了。”
好一会儿了,墨宁才从嘴里艰难地说出了一个字:“好!”
墨宁开车载着她去的民政局,别的时候,民政局都是人满为患,可那日出奇地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呢,她和墨宁就出来了。
站在民政局的门口,墨宁问简忆:“去哪,我先送你过去。”
其实简忆也不知道去哪,办手续的时候,墨宁要把房子给她,她断然拒绝了,还说:“你要这样,就是不想和我离婚。”
墨宁听完她这句话之后,挺恼火地瞅了她一眼,一看她的眼圈是红的,他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起身到外面去了。
简忆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忙追了出去,在走廊上,墨宁站在窗口抽烟呢,简忆知道,他没这习惯,这都是被她闹的了,可是她不闹他不行,她欠另外一个人更多。
那个人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呵护她,疼爱她,对她有求必应,长大了又为她去学建筑,因为她一句话用他所有的积蓄买下一块地,如今又日日夜夜地守在工地上为她修忆园,墨小言说的对,忆园的每一块砖,每一块瓦都是那个人亲手挑选的……,一个男人,为了她负了天下所有的人,她怎么能够负他。
“我想自个走走。”简忆笑了笑,说。
墨宁看了她一会,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往停车场去了,她就那么看着他走,直至他英挺的背影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不见,她觉得脸上热热的,伸手一抹,又是满脸的泪。
这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也是一个离别的季节,她和墨宁,顾玮伦和墨小言,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终于还是各自落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