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宁和简忆还是如期去了斐济。
那晚墨宁又把简忆接回他医院的宿舍了,主要是她这么一闹腾,简,墨两家回哪儿都不合适,怕惊动了家人,二者是怕她再闹腾,这宿舍进来了没有墨宁带着还真出不去。
别看简忆在顾玮伦面前说一不二,一副蛮不讲理作威作福的模样,可那都是顾玮伦给惯出来的结果,要不简恺说什么都要拦着顾玮伦不让他去见简忆呢,就知道他去了比不去结果更糟糕。
墨宁就不一样了,简忆在心里对墨宁还是有些顾忌的,因此一看见是墨宁来了,整个人也就偃旗息鼓了,且不说别的,就自个这大半夜里跑出来这这荒郊野外等别的男人,墨宁就算不问,她也知道到底是自己口理亏了。
因此他一句:“走吧,跟我回去吧。”她也就乖乖地跟在他后面下了山。
不过好在他什么没说,简忆那脾气还真不能让她急了,急了她真破罐破摔。本来她和墨宁的婚姻就是两家老人安排出来的结果,她对墨宁是不讨厌,可也谈不上爱。
不是墨宁不好,而是她心中先有了别人,尽管知道顾玮伦有可能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可这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而且她从心底里压根就没有当顾玮伦是自己的哥哥,她就觉得这是场子虚乌有的误会,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是亲情的话,她不可能一听到墨小言说起顾玮伦她就会嫉妒到发疯。
本想着等墨宁真要兴师问罪的时候,把这一切都说清楚的,可人家墨宁把她往宿舍里一扔,什么也没问,就说了一句:“不早了,睡吧!”说完自个走了。
这一走就是一夜,简忆就开始辗转了,她思前想后的,就觉着自己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把墨宁给惹烦了,否则怎么会连话都懒得对她说了,把她往这儿一扔,也不管不问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墨宁也没有回来,倒是托了个人来给她送早餐,那个送早餐过来的人她也认识,而且这几次老见面了。
人也不待见她,把早餐往桌子上一放,说了句:“你吃完了,要是想出去走走,就到对门喊我。”然后人就不见了。
简忆就觉得太诡异了,这廖歌从进门到出去在这屋前后也就一分钟的时间,鬼魅一般的,脸阴沉得比这Z城的下雨天都阴霾,如若不是看到餐桌上的早餐,她真的怀疑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部微鬼片而已。
她吃着早餐的时候,就无滋无味地想,墨宁这是想让她反省吧,要不怎么把她困这儿了。
她基本上属于知错能改的孩子,想了一会,就觉得应该给墨宁打个电话,就算不道歉,也要表示下友好,不能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坐着煎熬。可找了半天,没找到手机,这才想起,她手机昨晚落在简家根本就没有带出来。
就一个人在屋子里转悠,不断地变换着形式,一会坐着,一会躺着,一会又站起来走走,最后,实在憋不下去了,就去敲了廖歌的门。
她的想法挺简单的,有个人说话总比一个人闷着强,不管那个人说什么,要不她迟早会被自己憋死。
廖歌拉开门看见是她,以为她要出去,就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等着,我去换件衣服。”
简忆忙说:“我没打算出去,就是……过来和你聊会天。”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很是讨好地笑。所以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脸皮挺厚的,不管那人是友是敌,她给谁都不见外。
廖歌看了她一会,估摸着她这么一张天真的笑脸,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就让开放她进去了,还问她:“喝什么?”
廖歌在料理台旁边低着头沏茶呢,简忆一看,是冻顶乌龙,她原也不认识的,可这种茶总见墨宁喝了,慢慢地就知道了。原来廖歌这里也有,至于什么意思她不爱去猜,自寻烦恼的事她压根不爱做。
“就这个吧。”
其实她顶不爱喝茶的,尤其是这种冻顶乌龙,可明显地,廖歌也没打算拿别的给她喝,不如就顺水推舟,也能讨个乖巧。
茶沏好端了过来,那茶汤蜜绿清幽的,茶香丝丝缕缕入鼻,还真是清雅,简忆就放在唇边抿了一口,讨好地说:“真香!”
只是这一句话出口,廖歌又把她面前的茶杯端走了,说:“知道你不爱喝,就别装了。这喝茶和做人一样,不喜欢的不能勉强自己。”
简忆不爱听她这么说,她没想和廖歌较劲,可她要这么旁敲侧击地,她也就不能示弱,因此伸手把茶杯又端了过来,说:“谁说我不爱喝了,也许喝着喝着我就慢慢喜欢上了。”
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她还真的一扬脖一口就喝了下去,那茶汤是刚沏出来,虽说沏这冻顶乌龙的水温不能太高,可还是烫得她直伸舌头。
她也顾不上了,举着空杯子给廖歌,说:“再来一杯。”那架势,虽是赌气,但若喝的是酒的话,还颇有些巾帼英雄的风范。
廖歌奇怪地看着她,看着看着“扑哧”一声就笑了,说:“原来只知道墨宁喜欢你,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这会想想难道是喜欢你这让人恼不得恨不得的倔劲吗?”
廖歌说到底也不是一个太矫情的人,那性子和简忆也有几分相似,聪明机灵,还有那么几分泼辣,要不墨宁怎么会和她有过那么一段过往呢,可他毕竟喜欢的还是简忆,不是简忆的替身,因而一直到简忆和顾玮伦没戏了,他和廖歌也掰了,只是廖歌不甘心,一门心思还是放在墨宁的身上。
简忆这下倒有些不自在了,说:“我没觉得他有多喜欢我,他对我就快没有耐心了。”她这也是实话实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廖歌说:“那敢情好,早磨光早了,我可算有盼头了。”
简忆没想到廖歌是这么直接的,且这泼辣的劲头的还真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廖歌喝了口茶,又说了:“我这话你也别不当真,但也别太当真,说实话,你和墨宁没有结婚之前,我就觉得我和墨宁还有希望,可如今你们都已经结婚了,别看我有时候对你态度差点,可我真没有破坏你们婚姻的意思,就是替墨宁叫屈,觉得你配不上他而已。”
昨晚墨宁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上廖歌了,就和她聊了一会,然后聊到了简忆,墨宁就说:“不管那丫头是怎么样的,我这辈子是认定她了,她迟早是我的人。”
廖歌不服气,想说话,墨宁电话响了,他到一边接去了,回来就对她说:“我那媳妇又闹腾了,我得去看看,你回去歇着吧,听我一句话,别钻牛角尖了!”
墨宁虽是苦笑,可那是一幅心甘情愿被降服的表情,苦只怕也觉得是甜的。
“我昨晚夜班,医院里来了急诊,人手不够,墨宁就被叫回去了,早上我下班的时候,他们还在研究手术方案,墨宁托我给你带早餐,又怕你闷了,让你想去哪儿来来找我,说实话,我不爱搭理你,可看在墨宁的份上,我得看着你,不然等墨宁回来你又告我的状来着。”
简忆也说:“那是,你要对我不好,我就在墨宁面前使劲抹黑你,让你做炮灰的机会都没有。”
她俏皮地咬着指头笑,廖歌还真是苦笑不得,只能作势打了她一下,说:“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坏!”说着说着两个人都笑了。
就这么聊了一会,聊得投机,两人中午跑外面吃火锅去了,然后逛街,直到夜幕降临,这才带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来了。
到门口的时候,遇见一人,也不能说是遇见,也许那人是特意等在那儿的也说不定。
虽然暮色微合,可那人站在路边也太吸引人的眼球了,一件随意的衣衫,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随随便便的衣服他偏能穿出不一样的范来。
“爷站在这里,这是想引发连环车祸的吧?”廖歌和他开玩笑,因为这位爷,她也熟悉,老见他和林波有来有往了。
虽是开玩笑,可她这话也说得没错,顾玮伦往这迈巴赫前一靠,又是在大街上,整个就是一祸水,定力不好的人还真把持不住。
顾玮伦云淡风轻地对廖歌笑了笑,眼睛最后却落在她旁边的简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