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揽上了他的脖子,他去拽,可她就是不松手,还强词夺理:“你说过这两天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
她馨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如花的脸颊上笑意斐然的,他不敢直视她,把脸转向一边,扯她的手说:“你该睡了,宝贝!”
她耍赖,就是死死地不松开,说:“除非你陪我,否则我不睡。”
他只能答应,说:“好,但是你必须躺下,我在这看着你,你睡着我再出去。”
她依言躺下了,可手却紧抓住他的一只手不放,还说:“那你一定要等我睡着了再出去,还有,我一睁开眼你就要在。”
他依然说:“好!”
她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可也睡不着,一会睁开眼看看他,一会儿又闭上了眼,一会又睁开了,顾玮伦了解她的心思,就起身说:“不想睡的话,起来陪我到外面看午夜场的球赛。”
她马上就跳了起来。
只是球赛还没有进行到一半,她已经开始乱打呵欠,他不理她,她慢慢地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后来又躺到了他的腿上,很舒服地用手臂揽住他的腰,好像这样就不用担心他把她丢掉了一般,睡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醒来,简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挨个屋地找顾玮伦,可转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她差点就要哭了起来,直到听着门口响动,她跑过去看,这位爷回来了,手中又提又搬的拿回来一大堆的东西。
她心情骤然好了起来,一边翻着看一边问他:“看爷这阵势,是打算在这儿常住呢?”
他往冰箱里放买回来的食物,说:“我这不是防着你饿了,又让我到处跑着借东西吃。”
她到沙发边盘腿坐下了,板着脚趾,嗤嗤地笑说:“爷是头一回做这事吧?”
“破天荒头一遭,爷的脸面全被你毁了。”顾玮伦和她开玩笑。
“放心,你就算再怎么没脸面,也是简忆心中独一无二的顾玮伦。”她温温柔柔地说。
顾玮伦停顿了一下,随即拿了奶和土司往厨房去,喊她:“洗手去,一会吃饭。”
正吃着饭,邻居来敲门,还是昨天借他们红酒的那对夫妇,送了一筐热腾腾的包子给他们,说:“我自个做的,怕你们早上没得吃的,就送过来给你们小夫妻尝尝。”
简忆还不赶紧往顾玮伦的身边靠,拉着他的胳膊做甜蜜状,那个中年妇人感慨地笑说:“这丫头可真不错,小伙子你有福气!”
顾玮伦却笑不出来,猛然想起了借酒的事,就跑进厨房拿了出来,塞到妇人的手里,说:“谢谢你的红酒,还有包子,这个是我答应还给你们的。”
酒是他一大早打电话让人送过来的,原想等吃过饭送过去的,但既然他们来了,他也就省了这趟了,推辞了半天,那对夫妇才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
等他们一走,简忆就追着顾玮伦问:“爷,简忆没给你丢脸吧?”
顾玮伦捏她的脸,说:“不能,你又不丑,爷指定长脸。”
“那我和小言比,你觉得谁更给你长脸?”她过去缩他怀里了,仰着脸问他。
“你想听实话?”顾玮伦逗她。
“当然!”她点头说。
“小言……她,没你好看。”
简忆撅起了嘴,等顾玮伦把话说完了,她就又展颜笑了,其实也知道这是哄她的话,但她就是高兴。
要不怎么说她好哄呢,顾玮伦还在感慨,她已经踮起了脚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俏皮地说:“要我说,谁也没有爷好看的这么蛊惑,如果出去色诱,指定迷倒一大片。”
顾玮伦就那么看着她,稍稍愣怔了一下,立刻就笑了,那笑容,挂在他脸上,还真是能颠倒众生。
简忆慌了一下神,随手抓起一个包子塞进了他的嘴里,说:“谁让你真个就色诱了,吃包子!”
一上午的时间,两个人就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了,简忆缩在顾玮伦的怀里,动也不想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的,也没有什么事做,可就是觉得挺好。
顾玮伦也问过简忆:“要不咱出去走走?”
简忆马上摇头,在他怀里舒展了一下姿势,说:“我就想和你这么呆着。”
“那看电视吧。”顾玮伦心里没底,主要是她纤细的手指在他身上划来划去的,弄得他心慌意乱的。
他把电视打开了,简忆总算直起腰来了,不过也拉着他坐了起来,还是偎在他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他就用一只手臂揽在她的腰间,一边调电视一边问她:“你想看什么?”
她就像只主人家饲养的慵懒的小猫一样的回答:“你调台吧,等我喊停了就停住。”
顾玮伦对她软软的话语一向没有什么定力,还不心甘情愿地调台调到手软,她难伺候着呢,哪个台她若不想看了,嘴也懒得动一下,只拿胳膊肘碰碰他,他就马上换,可饶是这样,他还是没有一句怨言,只因为从心底怜惜她吧,不让拂了她的任何意愿。
唯一让他难受的是,她柔软的发丝在他下巴处蹭来蹭去的,痒痒地,很是让人不安。
最后还是陈怡曦把他从这种水深火热的境况下救了出来。
陈怡曦是来还酒的,谁也没料到,原来楼上的那对夫妇居然是陈怡曦的父母,她难得回来一趟,看到桌子上的酒,她懂呀,问父母哪里来的,因为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节俭的人,她在市区为他们买了楼,他们都不去住,还是住在这个破旧的家属楼,就是不想让她乱花钱。
问清楚之后,陈怡曦就狐疑了,敢情这破化工厂的家属楼里还藏龙卧虎了,这是住着一个金主呀,就想下来看看,顺便把酒还了,这种拉菲动辄都是上万,这么贵重的礼物说什么也不能收。
可等敲开门一看,她认识,Z城的顾爷,和苏晨河和简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渊源,她马上就展开了一个世故的笑容,说:“原来是顾爷,我说谁能把这么好的酒白白送人,这就不奇怪,顾爷那酒吧里什么好酒没有呀,你这是和夫人浮生半日闲来了……”
因为听爸妈说的是楼下的小夫妻,她自然就以为顾玮伦是和墨小言一起来的,可往里一看,居然看到了简忆。
她不奇怪,她和简恺好的时候总见顾玮伦和这丫头腻歪了,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两个人如果不是兄妹还真是绝配,一个风姿俊逸,一个机灵可爱。
就是这会,她也没起什么疑心,因此简忆喊她,她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进来了。
简忆是因为她上次在酒吧里救过她的缘故,一直对她就有好感,早想和她聊聊天。陈怡曦也是,对简忆莫名地就觉得亲近,喜欢这丫头,一见如故般的,就聊上了。
简忆摸着她的脸问她:“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是病了吗?苏晨河对你不好?”她是想起来,前些日子陪苏欢欢逛街,在商场里看到苏晨河拉着另外一个女子的手。
要说这陈怡曦当年也是Z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人长得水灵不说,还聪明伶俐的,会讨男人欢心,在风月场上也是风云人物。
唯一令人费解的是,这一朵解语花似的陈怡曦怎么就跟了Z城里声名狼藉的苏晨河,Z城里谁不知道苏晨河那些劣迹呀,但人一无赖,就是没人敢惹,也就因为这样,陈怡曦的名字也渐渐地淡了下去。
陈怡曦笑了笑,看起来蛮心酸地,说:“我哪有你那么好命,说到底,男人也不过是当我是玩物罢了,厌了,就把你扔在一边,比我好的女子多的去了,他们早挑花眼了。”
简忆先前认识陈怡曦的时候,她和哥哥简恺还好着呢,那时候的陈怡曦正值青春年华,那眉梢和眼底里尽是妖娆,Z城里恐怕没有几个女子能比得过她的。
可如今容颜虽然没有怎么变,可那眼底里的妖娆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愁苦。
简忆就问她:“你和苏晨河分手了?”她倒觉得和苏晨河分手对陈怡曦来说是一件幸事。
陈怡曦苦笑了,说:“哪有那么容易,他不要的东西不一定就要给你自由,反正他有钱有势,多我一个女人不多,但少了我他就心不甘了。”
想想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可简忆不怎么明白,等陈怡曦走了,听顾玮伦简单说了一点。
原来简恺和陈怡曦是高中的同学,当时追陈怡曦的时候简恺可花了他不少心思,等追到了,也是一心一意地对陈怡曦好,原以为他们可以白头到老的,哪知道苏晨河从中插了一脚,顾玮伦说,苏晨河中间用了一些卑鄙手段。
至于什么卑鄙手段,顾玮伦没说,简忆也没有问,她就是特别想知道,为什么苏晨河既然死乞白赖地得到了陈怡曦,为什么就不对她珍惜。
软磨硬缠了一会,顾玮伦说了:“其实苏晨河就是一个混蛋,他霸占陈怡曦也不是因为多喜欢她,不过因为陈怡曦是Z城最漂亮的女子,他觉得这样有面子,现在玩腻了,就把她丢在一边了,弄栋房子养着,在旁人看起来陈怡曦还是挺风光的,有钱花,有房子住,有车开,可没有自由,更别提什么感情了。”
“陈怡曦也是瞎了眼,我哥哥当时对她那时候多好呀,她一定要跟着苏晨河走,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简忆忍不住地感慨。
顾玮伦却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陈怡曦就是一个命苦的人,有些事情是她自己做不了主的。”
她只觉得这里面有故事,而且顾玮伦是知道实情的,刚想问下去,在那儿翻手机的顾玮伦突然就站了起来,拿起她的外套给她穿上了,说:“妈太后心脏病发作住院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她心里也是一慌,跟着顾玮伦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