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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识周彤彤

晚上较晚白静回到家看到徐骞果然乖乖地在房间“复习”便没有打扰他,而是饭后洗了个澡早早地上床休息。

第二天凌晨,起夜的白静发现徐骞的房间还亮着灯不禁心疼起来隔门呵斥他立即休息,徐骞这才关了灯借助窗外微薄的光线继续学习比较着语法的应用。骨笛之变后他的视力已经是非人类了,点灯不过是个下意识的习惯而已。

早饭时,徐骞感觉自己对食物似乎没有什么需求感,处在一个可吃可不吃的状态。暗自心想许是昨天吃的太多吧!只是挑灯夜读了一整夜后并没觉得有什么疲惫感,精神还是一样的高亢。这下让徐骞有些发愁了,此后无数个漫漫长夜可怎么熬过去啊?敷衍完了一杯牛奶,便继续回房间看书了。白静临走时交代,十点钟到基地礼堂去看看歌舞团的排练怎么开始合适,交响乐队已经同意参加并且最晚下午就能到基地合练。

整整一上午,徐骞把歌舞团的事彻底忘了个一干二净。像块干涸的海绵一样拼命地汲取着知识,由于白静不在,得以一盘一盘地“输入”着德语磁带,听读能力突飞猛进。再融会昨天的“文字输入”徐骞自认为自己的德语水平已经有了小成。待到全部“输入”完毕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也许是连续“工作”了太久徐骞的脑门已经微微冒汗了。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便冲向了基地礼堂。

到了礼堂却是只有寥寥几人,打听后才知道所有人都在司令员那儿“聆训”。看到交响乐队的乐器已经在舞台一侧摆放妥当,徐骞知道省歌舞团的乐队也来了,这个时代就是好,一切为政治让路!所有艺术工作者都是无条件地服从政治任务,远没有后世那么复杂。也许甚至白静也没觉得自己去地方上借人算是办了件什么大事吧。舞台上忽地响起了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徐骞循着声音走近,看到一个大概11~2岁的小姑娘正在忘我地拉琴,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棉质连衣裙,戴着一个黄色的发卡,长而黑的头发随着身体的摆动而轻轻荡漾在腰际。白皙的脸庞上一双大而黑亮的眼睛时而紧闭,时而张开掠视过面前的乐谱,琴弓下一首优美的乐曲清扬而出。好漂亮的小萝莉啊!待到一曲完了,徐骞不禁拍了拍巴掌叫了一声好。女孩回头一瞪翻了个大白眼道:好什么好!乱拍手,错了好几个地方呢!呃……徐骞挠了挠头说:没事,小妹妹,真好听,起码我听不出来哪儿错了。“小妹妹?”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大!小萝卜头!叫姐姐!女孩皱了皱眉头挥起了琴弓作势要打。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9岁的孩子,只好陪着笑凑上前去喊了几声姐姐。看到徐骞服软小女孩也放松下来,放下琴转身继续研究她的曲谱。徐骞拿起小女孩的琴学着她的样子操起琴弓胡乱拉了两下,女孩立刻恼了。一点也不心疼地掐着他腰上的肉让他放下琴。连连求饶的徐骞放下琴后女孩还是不依不饶连拧带掐地教训着他:我这琴很贵的,拉坏了怎么办!你赔也赔不起!巴拉巴拉……徐骞只好告饶:我会拉,我会拉琴!真的?女孩半信半疑。呲牙咧嘴的他连连点头。此时,只想赶紧逃离女孩的魔爪全然忘记了自己两世人压根儿就没碰过小提琴。女孩这才松了手,从旁边的琴箱里又拿出一把琴递给他说:我拉一段,你跟着拉一段!要是骗我你就死定了!女孩说完架好琴拉了一个小节后放下琴目不转睛地盯着徐骞。一阵慌乱后徐骞闭上眼仔细地回忆着刚才女孩在品上按压的位置,摸索着拉了几个音符。女孩飞起一脚就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还骗我!你连琴都不会夹!徐骞并没有停下而是任由女孩在他身上踢打着,脑海里却是高速立体地回放着刚才女孩的全部动态。不由得,手指蠢蠢欲动起来,一连串清晰的音节忽地就冒了出来。女孩愣住了,徐骞还是没有睁开眼,双手却没有停,慢慢熟悉了把位、品位、弓距和弦距后徐骞连续演奏了三四遍才停了下来。女孩傻了眼,似乎…..好像……一点也没错呀!只是这个运弓和夹琴的方法实在太非主流了吧!

徐骞停下来并不是要等着女孩拉下一段,而是仿佛间好像抓到了什么感觉。那些琴弦间;琴品间规律性的东西猛地一下就豁然明了于心,手指也随着心思灵活起来丝毫不受熟练程度的限制。再次闭上了眼,他轻轻地拉起了一首曲子,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这是宫崎骏作品《天空之城》中的同名主题曲,徐骞非常喜欢的一支曲子。时过境迁,再度为人的他演绎时已是赋予了这首曲子别样的生命,没有了技巧的局限,完全是在用自己两世为人的心路历程借助琴音去倾诉,时而明亮温馨,时而带着淡淡的怀念感伤,凄美的琴声水银泻地般地弥散开来,如泣如诉。憧憬;向往;依恋;彷徨;忧伤交织着纠缠着挣扎着槃涅着直至汇聚成一股直指人心的力量!并不合理的身姿随着音乐的起伏忘我地摆动着,一遍遍的重复中,沉醉其中的徐骞和趺坐在舞台地板上闭眼倾听的女孩早已是泪流满面,全然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真好听,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不知过了多久,尚没有平静下来的女孩那白皙的脸庞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的一片红晕显得可爱至极。

呃……徐骞有点懵了。《天空之城》要明年才会在RB上映,此时说不定这首同名曲久石让大大已经在制作中了。无奈之下只好用偶尔听过记不得名字之类理由支吾过去了。交谈中,得知女孩的名字叫周彤彤,今年11岁,是陪着任乐队队长兼首席小提琴手的妈妈一起来的。徐骞当然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周彤彤却坚持称呼他为“小萝卜头”把他气得够呛,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为她再次演奏的要求。

逃开了周彤彤的死缠烂打徐骞坐到了一架钢琴面前。这是一架老式的YAMAHA立式钢琴,前世在女友向琳的熏陶下他也会弹些简单的和弦,向琳是钢琴专业10级,除了钢琴外的所有乐器她都看不上眼甚至拒绝弹奏任何非古典的乐曲。在她的逼迫下徐骞也自学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这也是向琳唯一允许在她的宝贝钢琴上出现的非古典声音。向琳离开后,家里那架钢琴就此蒙尘,小小的蜗居里最后一丝生气也被抽走。再次抚摸着黑白分明的琴键,伊人已去,空有余音。只是上手弹了几个键,刚才小提琴上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再次澎湃而至。徐骞略一思索《SacrboroughFair》便随手弹出,这种身心与情感上的和谐让他不禁惬意地哼唱起来: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

你将要去斯卡堡集市吗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

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

代我向住在那里的人问好

sheoncewasatrueloveofmine

她从前是我真爱过的人…….

一曲唱罢,完全沉溺其中的徐骞顾不得花痴一样趴在钢琴边的周彤彤,直接炫技般地改编了一段古典吉他名曲《阿罕布拉宫的回忆》,酣畅淋漓眼花缭乱的弹奏过后,徐骞自知自己眼下的演奏水平已经不输于当下任何一位钢琴演奏家了。大呼痛快后,看着满眼冒星星可怜兮兮的小美女笑着起身接过了周彤彤双手奉上的小提琴,再次上手细瞧,他终于知道周彤彤的这把小提琴确实不是俗物了,虽然不懂小提琴,但从包浆和形制也能看出这绝不是国产的机制练习琴,应该是欧洲有一定年头的手工琴。这个时代能拥有这样一把琴的家庭也绝不是普通家庭。徐骞想了想还是把琴放回了琴盒,果然带有温度计的小牛皮琴盒也能充分说明这是一把价格不菲的琴。没想到周彤彤的听音水平非常的高,只是钢琴复弹了一遍就已经全部记了下来。待到弹起第二遍时,周彤彤已经抄起刚才徐骞用过的那把琴跟了进来……

一曲终了,响起一片掌声。完全沉浸其中的两人这才发觉参加合练的人们早已经返回,噤声驻足地欣赏了两人这场完美的合奏。

周彤彤小脸一红转身跑了,徐骞也微红着老脸起身寻找着白静。基地文艺队女队长的史华倒是认识他,说白静一散会就回家找他去了,就在这里等着白静寻找未果返回就好。史华也听白静说了儿子出了很多主意,便半信半疑地就节目编排上的一些问题征询起他的意见来。徐骞耐心地讲解着,不多时便进入了“艺术总监”的角色。等到白静回来,埋怨了几句后三个人就此按照节目框架暂时分了工,史华负责舞蹈演员方面;白静负责独唱和合唱演员;徐骞负责乐队的编排演练以及总体的调度和把握。初次磨合大家都还很生疏,好在算算时间不算紧迫,大家又都是敬业的专业文艺工作者所以进度总体还是让白静满意的。至于最初大家对于一个孩子来指点自己多少总是有些排斥的,随着对他的了解以及亲力亲为地演唱和演奏,慢慢地打心眼里对这个妖孽般的孩子服气起来。对于徐骞的表现神经大条的白静虽然有些狐疑但在众人的恭维声中也不禁飘然起来,浑然忘记了徐骞并不是天生或者在自己的熏陶下才表现的如此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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