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风闻言愣然道,“如此绝世之姿难道就这样被抹杀了?”
秦雨月摇了摇头。娓娓的道:“这还是个迷,世人只知道达摩祖已应约出面点化,却并未传出有何惊世大战。实际上也不可能如此,达摩老祖功参造化,几乎已达人之极限。即便那狂人修为再高,也不可能是达摩老祖的对手。且佛门中人一向以慈悲为怀,渡尽天下众生,在可以不动武力的前提下,是不可能妄动杀念。所以世人猜测,那狂人并未灭亡,而是被达摩普渡下退隐亦或是以武力镇压了。只是自达摩应约了那狂人以后,从此二人便同时消声匿迹,神州浩土之上便也再无他们的音讯。”
再秦玉月的叙述之下,陆寄风如变成另一个人般,一言不发,眼神平静的望着秦雨月,不知是在用心听他叙讲还是在思索着什么。
陆寄风的表情当然都看在秦雨月眼里,微顿之后突然再次道:“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狂人会再度降临于神州之上。又或许他早已不复当年之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但不管如何,世人使终都会相信,这狂人还是存在于世的,尽管他的历史早已过去一百多年了,但他那震惊宇内的事迹,是永远也无法令人抹灭。”
陆寄风终于从中回过一丝神来,看不出有和表情,淡然道:“都已是一百多年前的枭雄人物啊,可惜了。对了,他叫什么?”
陆寄风的状态,让秦雨月心间明显的一阵颤抖,尽管事实是如此,但他也不得不说。他只想看到一顶天立地为世人敬仰的陆寄风,而不是一个杀人无数人见人惧的相反一面。
“绝代狂魔邪莫为!”
“绝代狂魔,呵呵……好霸气!邪莫为,好名字!”陆寄风喃喃自语。说完,便又再度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邪莫为为求修炼与世为敌,类似的他呢?他该何去是从。修炼是他从小的梦想,而如今,这梦想极大的可能将是要破碎,尽管他不是如邪莫为那般,身负血海深仇。但修炼之途,与此又有何关连?有的只有修与不修,是退或者是进。别无他法。而他,正处于这进退两难的起点路口之上,退一步风平浪静,自己也就如此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回到那乞讨的生涯。进一步,一切都只是未知……
前方只有一条道路,究竟是一条不归之路,还或是康坦之旅,他很茫然。但以事实的情况来看,后者的机会是很渺茫……
秦雨月黯然不语,如此的一幕他并不想见到,但有些事情他又不得不有所顾虑。或许暂时的一次小小的残忍也是一种美好的缺陷,因为他看到的并不是表面上的一时之欢,而是更为长久的将来。以后的一切总是令人难以预料,提前预防了就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将会是永远的痛彻心扉,而不是两人这短短的一时的伤痕。至少,他并不是一人承担,还有一个她……
清晨的时光总是一天当中最为美好的一点,它娇羞,它可爱,它是一切迷茫之中的一个牵引者。它的存在,将人们带到了光明。不过,唯独是遗漏了两人的心……
“你为何与我说起这些?”
陆寄风终于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仰起首来凝望着这林间的美丽晨景。
“不知道,不过既已做出选择了,就该为自己所作的选择付出一点代价吧。只是付出的提前了一点罢了。”
秦雨月笑然到。但笑语之中的那份苦涩,却充斥着她整片的心间,她已知道,彼此已凭添了一张难以言名的薄膜。
陆寄风似是被清晨的美景所吸引,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副玩世不恭之态。似不经意的道:“你是对的,但你告诉我,我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秦雨月美眸不眨的凝视着陆寄风,酸涩的道:“既然已经坚持了为何不果断一点?”
陆寄风回过头来,对视秦雨月,道:“怎样的果断法,是果断的自取灭亡还是果断的另寻新生之道?”
秦雨月强颜一笑,颤声道:“有些时候,我们总是如此的无奈,但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或许我们把握了一时的美好,但将来便会有更大的可能会失去更多。不是吗?谁又能真正的做到只在忽曾经的拥有而不在意更长远的天长地久呢?”
陆寄风复杂难明的望着秦雨月,苦笑道:“你说的不错,但现在的我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必须一无返顾的走下去,任他如何的狂风暴雨,任他如何的厄难重重,总之一切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埋。事在人为,命运并不是靠天来掌握的。”
秦雨月点了点头,在短短的片刻之间,仿佛是过了几个世纪般的艰难。
“你一定会成功的,就好比你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一般的修者无法做到的事情一样,尽管未来充满了不尽的变数,但你永远也要知道,你是可以的。”
在秦雨作希冀的眼神之中,陆寄风仿佛看到了点点的期盼,心中升起别样的淡淡伤怀。不由说道:“嗯,邪莫为只是被仇恨所朦蔽了心志,再加上他的至爱的离去,才使得他步入了不该步入的绝地之中。而我,却并不在此列之中,只要我心志足够的坚定,未来的一切,将还是为我所控的。”
尽管闻得陆寄风此言,亦还是忍不住的生出一阵失落之感,道:“我相信你,”
莫名的气氛在彼此间缭绕,一堵无形的阂膜,压抑的两人完全喘不过气来。
陆寄风突然的哈哈大笑,一拍秦雨月的肩膀,豪迈的道:“那是自然,也不见见我是谁?陆寄风啊,无所不能,哈哈哈哈哈哈……”
秦雨月出奇的没有再次害羞开去,并不回避陆寄风的手掌,嫣然一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脸皮特厚。”
陆寄风意气不减,得意的道:“什么脸皮厚,这是自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敢跃坎的人。只要我坚持下来,相信我也可以打破前人的新纪录。”
压迫人心的空气,如有形质的水雾般,向四周不断流逝开来。秦雨月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的在意自己在陆寄风心里的态度。
“好好好,是自信,成了吧。陆公子大才大智,怎是在下一介俗子可及。陆公子大量,千万要勿怪啊。”
陆寄风一愣,旋即哑然附道:“既你已知错,那我就免强的原谅你吧,不过下不为例。”
陆寄风这老成持重之态,不由逗得秦雨月咯咯直笑,粉嫩的脸蛋上由于这一笑的颤抖而泛出两片嫣红来,模样甚是可爱。
望着如此羞态的秦雨月,陆寄风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出来。秦雨月的话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陆寄风只不过不想如此的去拉开两人之间的关系,刻意的掩饰自己,把那种负面的情绪埋藏在心底深处。
娇笑之中的秦雨月显然已发现了陆寄风的异常,颜态情不自禁的戛然息止。虽然先前的那种莫名气氛已不复存在,但彼此间仍然是不可能如此之快的恢复到之前的那种关系中去。或许,她的好意相谈永远的成为了陆寄风心中的阴影。对此,秦雨月只有无奈……
“天亮了,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若再晚的话恐怕赶不上行队了。”
陆寄风此时才猛然醒悟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大意了,赶忙回道:“对对对,也不知道行队怎样了,流寇有没有对他们进行追击,如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以行队的速度,是很难逃脱马背之贼的魔掌的。”
秦雨月一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沉吟道:“可能已经遭遇了,马贼们不可能放过如此良好的机会的。而且我们都在这待了一天了,也不见他们有何搜寻的迹象,肯定是趁我们脱离群队突然发难的。”
陆寄风闻言心中一沉,虽然那伙人与他毫无关系,但毕竟也是受过他们的照顾,如今他们有难了自然有些难以接受。
“屠刚手下的佣兵也不算太弱吧,面对群龙无首的黑风寨,即便不能力敌,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关键就是那群行客商贾,他们会不会遇上什么不测呢?”
秦雨月微微皱眉,凝重的道:“有可能,不过现在想来也无任何良计可补了,如今之计,便是尽快找到行队的形踪。不管如何,先与他们汇合再作决定。”
陆寄风叹然道:“谈何容易,如果真如我们料想的那样,那旅客们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不如我们去找流寇们的老巢吧。”秦雨月突然道。
望着陆吃惊的眼神,秦雨月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般,眸中闪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厉色。正然道:“如今黑风寨的三个当家的死的死伤的伤,能够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人都已废了,此时正是我们出动的最佳时机。”
陆寄风终于回过神来,点头道:“嗯,确实是上策,借此我们正好可以探得行客们的消息,若他们安然无恙,我们便闹他一场,解下心中之气便算了。如若他们真遇不测了……”
陆寄风眼中突然闪现一抹凶猊的狠色来,这让秦雨月望之不禁一颤,旋即整个心都沉了下来……
她从未见过陆寄风有如此残忍的眼神,即便是站在代表正义的为民除害的角度上来看,她也不愿与之见到。修炼之中本就有着太多的坎坷与无奈,现在的陆寄风看来对其将来或许没有什么多大影响。但相对陆寄风修炼的状况来说,如若陷的太深了,早晚有一天会身不由己的不能自拔。
“多一分时间便多一分希望,我们现在便行动吧。”秦雨月明知如此,但亦也只能感到无奈。
“嗯,我知道他们的大本营在哪里。”陆寄风点了点头,眸中闪现出一种坚定之色,冷声的道。
“直捣黄龙!”
秦雨月心中黯然,虽明显感觉此径不对,但话既已说出口,也是毫无办法。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但愿此行的结果不要太坏就好。
蓝天白云,明日盎然,在它们的衬映之下,茂密的林间更是显得生气勃勃。
二人从屠刚的话语之中,就已了解到了黑风寨的行事与作风,若行队真的被他们追上了,必然也会少不了一阵血雨。即便是二人相信俑兵团有这与之相抗衡的实力,但为了顾及行客们的安危,不得不心存顾忌。如此条理的分析起来,即便是最理想的打算,行队也必然少不掉一场难以估量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