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书房,沈辰栩顿时满鼻都是书本古籍的纸和笔墨香,近一百平米的房间,在正对门的地方是一个书桌,一张椅子摆在对门的桌后,背后正好靠墙;椅子旁边靠墙壁相对的两边都有一排的书架,书架有四五层,大概都快两米高,最上面一排也都摆满了书;两排书架中间放了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应该是用来练书法和画山水画的,此时桌上还铺着一张很大的白纸,笔墨也已经准备好了,纸张虽大,也只占了桌子一半的三分之一。
“王爷爷,你家好多书啊!”沈辰栩感叹地对站在旁边正在观察他反应的王国安老人说道。
“是吗?那你想不想看书啊?”王国安老先生微笑地说,随后接着问道,“你喜欢看些什么书啊?”
“王爷爷,我还不认识字,你这里有漫画书吗?”沈辰栩只能故作天真说道。
“哈哈,爷爷这里可没有漫画书,不过爷爷这里有许多好看的画,很多都是爷爷自己画的,你要不要看啊?有很多好看的花哦!”王国安老先生听了沈辰栩的话,大笑之后说道。
“我要看,王爷爷,你拿给我看,好不好?”沈辰栩发觉自己越来越融入身体之中了,竟然可以做出小孩子撒娇的举动,不过在这个老人面前,表现的很自然。
“好,好,爷爷这就给你去拿。”王国安老先生往房间里面走去,绕过长方形练字画画的大桌子,一直走到墙角,在墙角里面有两个放书画长卷的篓子,就着从墙壁上大的木框窗中透过来的光线在竹编篓子里面翻了起来。
“沈辰栩,你叫沈辰栩是吧,我就叫你辰栩好了,”王国安老先生边翻边和沈辰栩说话,“辰栩,你喜欢什么花啊?”
沈辰栩回答道:“什么花都喜欢,梅花、桃花、菊花,还有莲花……”
“哈哈哈,”王国安老先生看到沈辰栩扳着手指头在那数着,又开心大笑起来,“好了,别数了,爷爷这里可没有那么多画。恩,找到了。”
沈辰栩看到老人从篓子里拿出了三幅书画长卷,他随着老人走到了长方桌前。
“来,辰栩,给你看看爷爷画的桃花、梅花还有荷花。”王国安老先生说完,把其他两幅画卷放在一边,先慢慢展开其中的一副。
随着老人手中的画卷慢慢展开,里面的水墨画渐渐呈现在沈辰栩的眼前,纸上画的是梅花,只见从纸的右上方向左下角伸出梅花的一节树枝主干,树枝主干上面浓淡粗细不均的线条交错在一起,老人寥寥几笔就画出了梅树树枝的野趣,细树枝上在各节处用红颜料稍微涂抹渲染,就形成神似的红梅花,左上角还用行草从左至右竖着写了几句诗,“众芳摇落独鲜妍,占断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是宋代诗人林逋写的《梅花》诗的前两句,写的很是淋漓畅快,字迹一气呵成。
沈辰栩虽然不懂画,但是也可以知道这幅画是极好的,笔法纯熟,布局合理,整幅画看上去非常完整,留白处虽然多于着墨处,但却不嫌空旷,而是配上诗之后共同营造出整幅画的意境,他似乎鼻子能立即闻到清寒的梅花香味。
“辰栩,爷爷这幅画很看吗?”王国安老先生在旁边看到沈辰栩看得很仔细,似乎真的看进去了,就开口笑问道。
“王爷爷,你的画好好看,我都闻到了梅花的香味了。”沈辰栩夸赞的说道。
王国安老先生听到沈辰栩说自己已经闻到了梅花的香味,不禁露出小孩子般的自得的笑容说道:“是吗?看来你很有艺术家的天分啊!最起码有赏画的天资,看画能闻到花香,这可是需要很高的境界啊!”
“来来来,爷爷再给你看看另外两幅。”老先生本来只是哄小孩子玩的,见沈辰栩似乎真的赏出些什么,以为给出了小孩子最真实的感触评价,不觉来了兴致,忙让沈辰栩再看另外两幅画。
其他两幅画,一副画的是水里的荷花,还有一副是春天里正在开放着的桃花,沈辰栩的评价都是就好像看到了真的花一样,因为自己家前院旁边和池塘里就分别有这两中花。
老爷子听了沈辰栩的赞扬很高心,摸着自己的胡子满脸都是笑容,然后立即去翻他原来画的其他一些画,说是给他看其他更好的画,就像小孩子拿自己的好东西出来炫耀一下,真的是人越老有时越像小孩子,不是有句话叫做老小孩,老小孩吗?人越老越像小孩,回归了小孩子的童真。
王国安老先生从箱子底掏出以前画的自认为比较好的画,献宝似的拿出来给沈辰栩看,沈辰栩当然是极力赞扬,本来字画就是极好的,他说出的话心里也不亏,嘴里使劲说着小孩子的话明里暗里捧着老爷子,老爷子以为他是童言无忌,说出了心声,最后自然乐得不行。
一老一少正在一个人拿,一个人看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六七十的老太太进来说道:“老爷,早饭已经做好了,你现在就去吃吗?”
王国安抬起头来,看到这个老太太,故作生气地说:“还叫老爷,胡丫头,不是说好要不叫叔,要不就叫名字吗?我过一会就去吃,现在我这里有个小友,需要陪一下。”
“胡丫头,认识一下,这是老沈家的大孙子,叫做沈辰栩,名字还是我给取的。”老人家用手指了指沈辰栩,说着又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是一个不错的小朋友,很有艺术细胞,天资很高。”
王国安老先生在旁边介绍他的时候,沈辰栩连忙开始先跟老太太打招呼,鞠躬后有理地说道:“胡奶奶,你好,我是沈辰栩。”
沈辰栩是知道这个胡老太太的,据说胡老太太的父母原来就是王国安老先生家的下人,而她本人一生下来就在王家,长大后自然就在王家当了一个丫鬟,做些端碗做饭,打扫院子的事情。
解放后,老太太仍然执意留在王家照看房子,王家的祖宅能够这么完整的保存下来其实她居功至伟。
“这孩子真乖,真懂事,将来准有出息!”胡老太太见沈辰栩如此乖巧懂事不禁赞不绝口,连连夸奖,“王叔,要不,你们一起过来先吃,过会再过来,现在已经快八点半了。”
沈辰栩没想到在老先生的书房一呆就是一个多小时,一听胡老太太说已经八点半了,马上要向王国安老先生告别:“王爷爷,我要回去了,九点钟之前还要去幼儿园呢?”
在答应老人自己还会再来之后,沈辰栩准备先回家吃完早饭,再去幼儿园,他心里还在暗暗惦记罗慧娟小姑娘昨天晚上回家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