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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巨金鱼战役灵活用兵的典范(2)

当晚6时,野战军司令部举行了朱总司令六十寿辰军民庆祝大会。由刘伯承司令员致祝辞。他号召全体指战员学习朱总司令不辞劳苦、不怕牺牲、克服困难、朝气勃勃的精神,在全国各战场以消灭敌人第二个、第三个25个旅的有生力量,作为庆祝朱总司令六十寿辰的礼物。

在朱总司令寿辰的前夜,新华社前线特派记者李普,还专门走访了刘伯承同志,刘司令员是朱总司令1926年以来的老战友,他对记者发表感想说:

朱总司令自始至终站在人民方面。总司令为中国军人之老前辈,其光荣的历史,实在给予中国一切军人以极有价值之启示与鼓励。

总司令之所以能成为毛主席的助手,建立如此强大的人民军队,为中国人民反对卖国贼蒋介石之独裁,以争取全国人民之自由,其基本精神乃在于无条件地把个人的一切贡献于革命,贡献于人民,这是我们人民军队的每个成员所应极度尊敬和加紧学习的。

与此同时,党中央在杨家岭大礼堂为他举行了隆重的祝寿大会,大礼堂四壁贴满了各界人士送来的祝辞和祝诗。

周恩来在祝寿大会上朗读了一篇如诗的祝辞。

亲爱的总司令朱德同志:

你的六十大寿,是全党的喜事,是中国人民的光荣!

我能回到延安亲自向你祝寿,使我万分高兴。我愿代表那反动统治区千千万万见不到你的同志、朋友和人民向你祝寿,这对我更是无上荣幸。亲爱的总司令,你为党为人民真是忠心不贰,你在革命过程中,经历了艰难曲折,千辛万苦,但你永远高举着革命的火炬,照耀着光明的前途,使千千万万的人民,能够跟随着你充满信心向前迈进!

在我们相识的25年当中,你是那样平易近人,但又永远坚定不移,这正是你的伟大!对人民你是那样亲切关怀,对敌人你又是那样憎恶仇恨,这更是你的伟大!

全党中你首先和毛泽东同志合作,创造了中国人民的军队,建立了人民革命的根据地,为中国革命写下了新的记录。在毛泽东同志的旗帜之下,你不愧为他的亲密战友,你称得起人民领袖之一!

人民祝你长寿!

全党祝你永康!

亲爱的总司令,你的革命历史,已成为20世纪中国革命的里程碑。辛亥革命、云南起义、北伐战争、南昌起义、土地革命、抗日战争、生产运动,一直到现在的自卫战争,你是无役不与。你现在六十岁了,仍然这样健壮,相信你会领导中国人民达到民族解放的最后胜利,亲眼看到独裁者的失败,反动力量的灭亡!

你的强健身体,你的快乐精神,象征着中国人民的必然兴旺。

这篇祝辞刊登在1946年11月30日延安的《解放日报》上。

同日,林彪的司令部也从遥远的东北前线给朱德发来贺电:我们用新的捷报来庆贺你的六十寿诞,国民党一团人刚刚投降。

5、 16天激烈对抗

第3、第6纵队由观城地区秘密南下,27日到达鄄城以东之红船口,与由濮县出发之第7纵队第20旅会合。31日,第3、第7纵队两部以突然动作包围巨野,当晚发起总攻,于1947年元旦拂晓攻克,全歼国民党守军。俘少将总队副司令王自琴以下3000余人。

解放军收复巨野后立即挥戈东向嘉祥。国民党驻军弃城逃往济宁,嘉祥遂于元旦晚8时重获解放。

解放军第6纵队于进军城武途中,获悉金乡国民党驻军整编第88师之新编第21旅,为冀鲁豫独立旅所吸引,大部在金乡以南地区清剿,该城仅余1个团守备,遂临时改变计划,转而奔袭金乡。国民党军新编第21旅立即收兵,旅部率1个团先解放军返回金乡城。解放军第6纵队于12月30日包围金乡,激战竟夜,仅攻占四关。31日及1947年元旦继续发起猛攻,东西两门虽曾三度突入,但由于火力较弱,在国民党军反击下被迫撤出。对金乡的第一次进攻,歼国民党守军1个团大部。

困守金乡之新编第21旅,频频向徐州、郑州两绥署告急求援。21旅为蒋介石嫡系,防守鲁西南的主力。为确保金乡,蒋介石命令薛岳、顾祝同立即派兵增援。徐州绥署派整编第88师师长方先觉率第62旅及第140旅,紧急驰援金乡;郑州绥署则拼凑了3个团(欠1个营),归整编第68师师长刘汝珍指挥,由荷泽东援金乡。由河南保安暂编第4总队司令张岚峰率其第1、第2支队各1个团,由定陶东援金乡。

1947年1月2日,华东解放军主力已回师鲁南,正准备发起鲁南战役。刘、邓根据新情况,为配合鲁南战役,决定实施围城打援,以牵制更多的国民党军。除令第6纵队一部继续围攻金乡外,派冀鲁豫独立旅前出到金乡、丰县间,会合地方武装侦察并迟滞可能由丰县、鱼台来援之敌,同时将第3、第6纵队主力约3万人集结于金乡地区准备围歼援敌,并将情况与围城打援决心上报中共中央军委。1月4日中共中央军委复电刘、邓,同意围城打援的部署。

方先觉率2个旅从徐州出发,经敬安集、丰县,6日到达鱼台附近集结。刘汝珍、张岚峰部也自菏泽、定陶向东开进。

刘、邓根据当时情况,决定首歼方先觉部。1月6日电令第7纵队主力赶到张凤集(章缝集)、南鲁集(位于巨野、城武之间)地区,抑留刘汝珍、张岚峰部,并截断其向城武、定陶的退路。令第3、第6纵队除留一部继续围困金乡外,主力立即向鱼台开进。

8日天降大雪,第3、第6纵队及第20旅、军区独立旅,将方先觉部2个旅包围于鱼台西北之胡家海子、杨庄、宋家洼地区,经过简短的准备即发起进攻。第140旅由台湾开到徐州,随即开到鱼台,情况还未摸清即被解放军包围,9日拂晓战斗结束。第140旅旅部、第29团全部被歼,第28团大部被歼,少将旅长谢懋权被俘。

最激烈的战斗在杨庄。杨庄位于鱼台城北约10里,由方先觉部第62旅主力第186团驻守。8日,解放军第3纵队第8旅包围了杨庄。第186团全部覆灭,第184团亦大部被歼,残部逃回鱼台。方先觉部两个旅大部就歼,除毙伤2000余名外,俘旅、团长以下7000余名。

方先觉部迅速被歼之日,正值华东陈、粟大军进行鲁南战役第二阶段包围峄县、枣庄之时。蒋介石、陈诚为确保徐州安全,急令王敬久、王仲廉部放弃刚占领的大名等地,迅速回援陇海路。

1月10日,杨庄战斗结束后,刘伯承、邓小平即令第3、第6纵队主力挥戈西向,围歼刘汝珍、张岚峰两部。同时因获悉国民党整编第75师将经董口(鄄城西)开赴菏泽,乃急令第1、第2纵队由阳谷向鄄城以东之红船口急进,准备于董口、菏泽间围歼该敌。进军途中又获悉整编第75师改由汲县乘火车南开,乃令第1、第2纵队继续向南急进,协助围歼刘汝珍、张岚峰两部。

1月11日,张岚峰部前进到金乡以西大田集东南之孟家铺、刘家庙、杨家庄地区;刘汝珍部前进到汶上集附近。解放军第3、第6纵队首先将张岚峰部包围,第7纵队主力则迂回到汶上集以西,将刘汝珍部退路切断。12日夜,开始对张岚峰部发起进攻,首歼其1个团。13日,张岚峰部向西突围,解放军跟踪追击,于城武以东之王楼,再歼其另1个团,张岚峰带少数随从逃脱,于城武附近为中共地方武装截获。张岚峰部被全歼。

14日,刘汝珍闻知张岚峰部被歼,立即向定陶撤退。解放军第1、第2纵队经过急行军及时到达南鲁集附近,立即跟踪西追,将刘汝珍部3个团包围于西台集地区。

15日,国民党军在五六架飞机掩护下向解放军反击,企图突围。对攻入寨内的解放军进行多次突击,均被击退。入夜,解放军发起进攻。16日将刘汝珍部3个团(欠1个营)全歼。刘汝珍于被围前已逃入定陶,幸免被俘。

解放军第3纵队在追歼张岚峰残部时,于16日夜乘胜包围城武县城,在炮火掩护下仅用15分钟即登上城头,2个小时解决战斗。全歼张岚峰部辎重营及1个保安团,团长智永德被击毙,县政府及5个区公所亦被歼。至此,巨金鱼战役结束。

6、 新纪录:1天歼敌9000人

巨金鱼战役进行到1月6日,在我连日攻击之下,金乡之敌惊恐万状,日夜呼救。蒋介石急令徐州“绥署”主任薛岳和郑州“绥署”主任顾祝同派兵出援。薛岳遂以方先觉率整编第88师主力和刚从台湾调来的整编第70师之第140旅,由徐州经鱼台北援金乡。顾祝同则以第4绥区司令刘汝珍率3个团、第4纵队司令张岚峰率3个团分别由荷泽、定陶东进,配合南路之敌增援金乡。

这样,鲁西南地区之敌仅有的兵力几乎倾巢出动,我攻击金乡的第一步战役企图已经达到。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不要继续强攻金乡?刘伯承、邓小平又写出了巨金鱼战役的神来之笔——缓攻金乡,分歼援敌。刘、邓首长认为,我此时再攻金乡,纵然可以一举攻克,然而,这并不是我攻击金乡的根本目的,在敌已大举出援的情况下,金乡一克,诱饵随之丧失。我若再掉头迎击西、南两路援敌,战局于我不利。况且,敌援兵见金乡无望,很可能缩回头去,我再难捕捉到战机。如暂且留着金乡,让敌放胆前去增援,我即可各个歼灭援敌。

刘伯承、邓小平当即命令:以第3纵队1个旅继续围攻金乡,其余各纵队担任打援任务。集中3、6纵和冀鲁豫军区独立旅共7个旅的兵力于金乡东南地区,首先歼灭徐州来援之敌,而后再转移兵力歼灭它路来援之敌。令第7纵队兼程南下,于5天之内进至金乡以西,抑留荷泽、定陶援敌,为会同主力歼灭该敌创造条件。为达到“设饵钓鱼”、歼灭援敌的目的,特别指示围城部队仍要摆出强攻姿态,使被围之敌感受到强大压力,日夜呼救,诱援敌就范。打援部队准备好战场,隐蔽集结,严阵以待。

1月7日,敌整编第88师师长方先觉率徐州、鱼台之敌增援该师之62旅和刚从台湾调来一周的整编第70师之140旅,在金乡东南、鱼台西北地区被我第3纵队迎头赶上。我3纵先头8旅与敌62旅遭遇,8旅旅长马忠全当即指挥部队扑上去一阵猛打,捉了200多名俘虏。可是,打着打着,敌人不见了,我8旅一气追了十几里地,仍然不见敌人踪影。原来,方先觉率部出援后,见郑州“绥署”方面的西路援军迟迟不动,唯恐孤军冒进,被我围歼,想等刘、张两部行动后,再做动作,便在金乡东南虚晃一枪,马上倒退40里,藏了起来。

我第3纵队失去目标后,陈锡联司令员当即将情况向刘、邓首长报告。刘、邓首长告诉3纵:“方先觉前有其看家本钱21旅呼救,后有蒋介石、薛岳催命督战,不会就此罢休,要沉住气,坚决等他。”

遵照刘、邓首长指示,3纵把部队稍稍后撤,就地待机,一天过去了,敌人仍无动静。8旅旅长马忠全当即决定于1月8日夜间行动,全旅成扇面搜索前进,谁先抓住敌人谁先打,不必等待命令。9日黎明前,8旅在杨庄、崔庄抓住了敌整编88师62旅186团。

杨庄,是一个20余户人家的小村庄。8旅23团2营和24团1营率先突入杨庄,与敌展开激战。2点多钟,8旅各团三面攻击杨庄,黄昏时分,将敌186团全歼,毙伤敌1000余人,俘敌500余人。

在我第8旅围歼186团同时,3纵9旅亦将敌62旅184团大部包围在宋家洼地区,战至1月9日10时,将其歼灭。6纵将敌70师140旅包围在胡海子地区,首先摧毁敌人旅部,活捉敌旅长谢懋权,迫敌280团投降,歼灭了140旅主力。

1月8日夜至1月9日上午,仅一昼夜时间,刘邓野战军在金乡东南、鱼台附近聚歼南路援敌9000余人,打了一场痛快淋漓的歼灭战。对此战绩,一位新华社特派记者这样评论说:

一天之内歼灭蒋军9000余人,为时间最短之最新纪录,证明刘伯承将军所部对运动战之运用,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

7、 盘点

巨金鱼战役历时16天,晋冀鲁豫野战军大踏步向敌占区纵深挺进,转战600余里,在连续机动作战中共歼灭国民党正规军3个半旅,加上伪军和保安队共计16000余人,毙伤5500余人。缴获步枪7371支,轻重机枪755挺及大批弹药和军用物资。收复县城9座,迫使已占领濮阳、大名的国民党军回撤,又一次粉碎了国民党军打通平汉路的企图,也支援了华东野战军的鲁南作战。

巨金鱼战役作为一个成功的战例,已载入我军的光荣史册。刘伯承、邓小平从战场实际情况出发,在战役中采取“批亢捣虚”“三变制敌”的战法,充分显示了我军老一辈军事家在作战指挥上坚持实事求是、灵活用兵的鲜明特点和高超的指挥艺术。

1月30日刘邓给军委的报告,总结了巨金鱼战役的经验。关于此次战役的目的,刘邓说:“在宽大机动中大量歼灭敌人,乃坚持主动权。我军在北岸欲消灭王敬久集团未果,形成僵持。而蒋介石正欲以黄河放水隔我于北岸。故我毅然以3、6两纵及7纵1个旅南下收复巨野、嘉祥、城武,进而收复鲁西南,求得主动转变战略态势。”“不管敌人如何攻陷濮(阳)、范(县)、观(城)、大名、南乐,威胁我后方,佯渡黄河逼我回顾,终不能不转用其主力于陇海线,转成被动。”

刘邓指出:“攻敌所必救,消灭其救者;攻敌所必退,消灭其退者,是求得打运动战歼灭敌人的好办法。金乡、鱼台之蒋军嫡系方先觉部,他一被打呼救之声特别急而有效。88师之主力,甚至台湾初到徐州之70师140旅(无作战经验)赶来,张岚峰和刘汝珍也赶来,但先后都被我们各个消灭了。”

战役中不足的是“由于兵员不够充足,及弹药供应量之不足(我火力太弱未能攻下金乡),曾影响到连续作战与战斗解决。战斗进程不够迅速与彻底。这是大军大踏步机动作战的极大苦事,当设法补救之。”(《刘伯承军事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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