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叶妈早早起床洗米做饭,厨房里只有她和房东的媳妇在那忙乎。
“这几天生意还好吧?”
“嗯,马马虎虎还行。”叶妈从厨柜里拿出前阵子从乡下托来的年耙洗净切片放进沸腾的粥里。
两人聊着不知觉的也听到别人家声响了,想来家庭主妇们都起来张罗早餐了。
迷蒙的晨雾中透露出点点灯火,却有越来越密集的趋势。
想想在叶妈穿衣时就睁开了水灿灿的双眼,瞧着恬睡的父王暗觉不爽。紧窝在父王的怀里,用指尖轻轻地戳戳他脸又快速的低下头僵直着身子,没反应,抬头笑,好!胆子大了,手捏捏鼻子、拍拍脸颊、揉揉眼眉旁边的人仍然没苏醒,可在笑,笑的那么甜,肯定在做美梦了。很好!想想低声贼笑,拿起自己柔软的黑发扰扰父王的头额、鼻梁继而……
“想想,好玩吗?”尘舒似笑非笑的握住想想胖乎乎的小手问。
“咦!”想想忽得大惊,“父王你醒了。”
“早被你弄醒了,玩上瘾了。”
想想直起身,使劲拉扯他的衣服。
“干嘛?”
“想想醒了。”
“嗯。”
“父王却睡着。”
“然后?”尘舒坐起身抱着想想,捏着肉呼呼光滑的小脸,心里咋呼,挣翻了挣翻了捡了个怎么可爱的儿子,谁都得羡慕、嫉妒我。
“没人陪想想玩。”想想板弄着手指泪眼汪汪的,诚恳的回答。
好吧,我起床。
衣裳一件一件的往上套,天是越加的冷了,尘舒很想念那套特保暖由既无兽毛皮做的大衣。
尘希一个翻身,一只手搭在尘舒衣上。尘舒转头,笑的甚为温柔的靠近尘希,手指学着想想戳戳某人。从没玩过这个,觉得不错——继续。
想想极为恶寒,不带声音的向后蹭心想父王真坏,瞧大伯睡的那么好却要坏心的弄醒他。
而尘舒疑惑,这人竟然没醒,要知道在想想戳自己时他是马上就醒了。抿嘴沉思,一会儿就明白了。自己在宫廷里哪敢睡的死沉死沉的,稍有动静神经就绷得紧紧地,立马醒来。
尘舒也不知哪来的怨气,加大力气摇醒某人。
“怎么了?”尘希手来回揉眼,含糊的问道。
“没,我们要上学。”
某人就这样被无辜的祸害,被殃及了。
尘希闻言,撑起身拉开窗帘向外瞧:“还早的很呢,再睡会。我们八点上课!”说完又要躺下,尘舒那能依。
“起来了,一天之计在于晨,睡懒觉是浪费生命,是可耻的行为。”
“啊。”尘希张大了嘴,眼一眨一眨的。果然吗,皇子就是与众不同。
细雨小学。
站在校园内,尘舒心是悲催的,眼里是笑眯眯特温和的。听完尘希一打打的叮嘱笑的更灿烂,他一一点头应下。瞧着时间差不多,挥手与尘希分开,朝三年级二班缓慢走去。
放下书包,取出课本笔直坐着。他不时的对和他打招呼的同学微笑、点头回应。
“父王,条件好坏啊。”想想坐在课桌上,双脚一荡一荡。
细雨小学,是一所私立学校,接纳的是家境贫寒的子弟。其中包括没赚到多少钱又希望让子女能接受良好教育的打工一族以及贫困的本地人。
细雨小学可以说是毫不起眼的一所学校了,师资弱、升学率低、校园设备差等等。上完小学,绝大多数人因成绩低选择继续留在本校读初中,少有人能考上市里人人翘起大拇指的明宇中学或中学。
继而循环,初中毕业后,能考上好高中的人极少,有七成学生会去打工,两成的学生考上中低等学校如第三中学。只有一成学生能上Z城的驿晚中学,对任何学生来说考上驿晚中学那就是一只脚跨进了大学的门了。
话题拉回,小学就各方面来说条件好的就是公立学校了,例如森森小学、第一小学等。不过所有的公立学校同样要求:一,必须拥有本地户口;二,没有户口的,必须每年上缴三千多元的借读费;三:找关系,要能说上话的。
无论哪个,叶家都没戏。
同桌是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叫张扬。尘舒深觉那人爸妈有先见之明,名字取得真是得体。
张扬是瞧不起尘舒的,矮小个子!他眼角俏也不俏的自甩下书包,大大咧咧的跨坐在椅。躺扒在桌上,扭头一手使劲抠鼻子一手揉眼,瞥眼瞄到尘舒嘴角抽畜、双眼望天望地却不往他身上飞,张扬心想你偏不瞧我我就越要你瞧。他下巴突然的搁在尘舒的肩膀上,笑嘻嘻的拉开了嘴。
尘舒忍住恶心,瞧着他在前抠鼻子,抠鼻子,抠鼻子……
我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尘舒蒙着劲推开张扬,退后离他三尺远,可得劲在拍肩膀,心里作用觉得这样衣服就会干净了。
张扬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桌子被锤地佟佟作响。全班的同学目光死定着他们二人,继而像是明白了过来,都在心里面想张扬还是这么恶劣,喜欢捉弄人。
哎,叶尘舒这个倒霉催的,忍着吧,班里的霸王谁也不敢得罪。还记得上次有人受欺负了告诉老师,当着老师的面张扬嘴翘上了天,心不在焉的认了错。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同学是见了他就躲,猫和老鼠似的。
尘舒阻止要上前挥拳头的想想,他从未遇到这样令人……无语的事情。那些兄弟姐妹们可不会做这么粗俗的事,要整人,手段可是很高级的。想着大白天被想想打了却见不到人影,尘舒自觉张扬以及其他同学很可能会闹得人仰马翻。
“父王,他真可恶,想想不喜欢他。”想想飞到张扬面前做鬼脸,吐舌头。
“父王也不喜欢。”
张扬有些不懂,这个尘舒好像变了。以前他只会可怜兮兮抖着瘦弱的身体,低头默不作声的忍让。现在却敢反抗,而且站在那里,他神情自若的对自己淡淡一笑。
张扬握紧手,怒眼相对。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是个小丑,一个刁钻无赖的小丑,而他叶尘舒却是站在高高的看台上瞥眼冷笑的帝王。当然,现在的他还没有怎么丰富的词汇来表达这是何种感觉,只是他能确定自己很是厌恶。
如果尘舒知道了一定会无奈,他只是没有处理过这种事不知该如何办而已。要整治一个人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不想用在孩子身上他不想。
要是可以,他只希望这次,他的人生只是平平淡淡的度过。可以闲看月沉花落,云卷云舒任逍遥。
小组长眼尖,见张扬双颊鼓起,一副忿怒的样子,于是大呼“交作业了,快点交啊!”
果然,张扬慢慢松开手,‘啪’得坐下。粗手粗脚的扯过尘舒的书包,埋头乱找。
“他在干什么?”尘舒和想想问。
张扬得瑟的扬起尘舒的作业本,又拿过自己的本子快速的抄写起来。
“你不是知道,抄作业啊。”张扬耻笑道。
“喂,快点啊。要交作业了。”小组长停靠在桌边,催促道。
“知道了,没看见我在抄吗。叫什么叫,一边去。”张扬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小组长敢怒不敢言,跺跺脚,走人!
什么叫张扬,瞧瞧这人,瞧瞧这态度这是典型的实例啊!
张扬的可以!
尘舒也懒得管他,坐在那自顾和想想聊天。
上课铃响,进来的是个看着精明干练三十岁左右的女老师。
“今天考试,同学们好好考啊。”老师一一发下试卷,笑道。
“讨厌,最讨厌考试了。”张扬咬紧牙关,不解气的踹踹桌脚。教室内一下子鸦雀无声了,那响声太大导致尘舒再次无辜的承受众人的责问。谁叫他与罪魁祸首坐在一起,瞟在张扬的目光总会同时略带同情的停留在他身上一会。
“张扬,你又在干什么?”老师是不会认为乖巧的尘舒会做出这事地。
“不小心撞到桌脚了。”张扬慢吞吞的站起身回道。
女老师定定的看着他,仿佛要确定什么。张扬倒是懒洋洋的靠在椅子是,一点都不担心会受到处法。
“这人,倒是有点能耐。”尘舒对想想说。
“坐下。”老师发话了。
从来,考试对尘舒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可现在他很苦恼,因为他不会用铅笔。回忆着记忆里铅笔的用法,笨拙的一笔一划写出陌生而熟悉的字。简体字尘舒还是能蒙对甚多的,又加上有哪些记忆尘舒没觉得有多累。
尘舒写完一大题在旁边盯着的张扬就会趁老师不注意抢过,然后小心翼翼的誊抄。他总能在老师回身的那一刹那把尘舒的卷子压在自己的试卷下面,女老师看到的无外乎那个小子正啃着笔,没正经的趴在桌呢。
“真是牛!”尘舒叹道。想来这位也是作案无数,经验满满了。
“你就不能消停会?”尘舒无奈,低下声道。
“你做你的。”
“你这样我能静心?”
眼前这人尘舒真是恨不得离他远远的,眼不见心静。
尘舒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身边的人就没有做主的时候。一会拉扯尘舒的衣袖一会踢踢他的脚,待尘舒斜眼他却正经的笔直打坐,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尘舒是严重怀疑他有好动症。
这时想想耐不住早跑出去到处溜达了,尘舒不停的对自己说‘要尊老爱幼啊,不能动手,他只是个破小孩。’
在张扬一上午的捣乱中,尘舒坚决不移的站住阵脚,似某人如无物。
张扬心有不满,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此后黏得尘舒寸步难移。他就不信了,那个小个子会一辈子都不理自己,他都能那么淡然的忍受自己的捣蛋!
不解的尘舒深深反省,难道我就这么招他厌?
尘舒却不知正是他对张扬不理不睬的才惹起他的好胜心。
中午放学后,尘希问他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尘舒点头表示还好。虽然外在条件很差但老师倒是尽心尽力,即使尘舒并很难接受这种填鸭式的教育方式。
阑珊王朝的教育倒是别具一格,也更能开发孩子的兴趣和思维力了。
校外街上有个摊子围满了学生,吵吵嚷嚷的找老板要这个那个的。
“那是什么?”尘舒问。
“卖小吃的,学校是不准卖那些零食的,说全是垃圾食品。”尘希知道尘舒的身份了,为他解释道。
这倒是,学校的小店只有文具用品还真没看到吃地。
“哈,我要吃辣片。”石记脚一跳,用指点河山的傲然之势骄傲甩头,“我要吃,你们要不要。”
梅寒等人一把拉住要跑的石记,脸一黑,石记才想起说要减肥的事。石记哭丧着脸咬手指,要嘴唇硬是没人理睬。
“父王父王,想想要吃糖糖。”想想积极的回应。他在外面飞飞的时候就瞧见有人买了许多的糖,用舌头一舔一舔的好像极好吃的样子。
他不敢偷拿,怕父王说他。这时间石记说了自然也吵着要买。
“哥,我要吃糖。”尘舒扑上,坚定的道。
“啊,好!”尘希立马回答。
“为什么尘舒就能吃啊?”石记撅起嘴道。
“因为糖不算垃圾食品。”尘希辩道。
“那我也吃糖。”
“不好意思,吃糖能让你变得更胖。”娃娃垂下脸,叹气。但眼里笑意盈盈。
这是差别待遇,差别待遇啊!我不服!石记怨气溢出。
想想舔一口糖,笑一下。尘舒笑一下,石记脸黑的程度加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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