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不许你这么说!如果没有你,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我们好不容易才可以相守,不需再乱想,知道么?”
“你真的觉得这样的相守幸福么?”
“……恩,你不觉得么?”
“霏桃是个好姑娘,其实你们在一起也很配的……”
“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应该得到幸福的,她不像我,那么任性,那么不懂事……你们在一起应该会很快乐的……”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这么说?”
锦瑟幽幽一笑,没有言语,只是神色依恋的依偎在他身下,轻声呢喃:“忘了我吧……我们是终究无法相守……”
袅袅炊烟从从苍翠的竹屋中缓缓飘了出来,在金色的阳光中,宛若宁静的雪瀑,一道火红色的流光划过碧绿的树枝,落在竹窗上,仿若一团静静燃烧的火球。
“早啊,流苏!”霏桃一边忙着从锅里端出刚刚蒸好的糕点,一边笑眯眯的朝着窗旁的大鸟打着招呼。流苏美丽清澈的眸子一直望着霏桃手中的糕点,轻拍了拍火红的翅膀,仰起脖子轻轻鸣叫了两声。
“你也想吃么?”霏桃笑着拿起一块糕点,在唇边轻吹了几下方放到它身边,温柔的抚摸着它光泽华丽的羽毛,“若喜欢就多吃点吧”。
流苏温柔的鸣叫了一声,低下头津津有味却不减优雅的啄食起来。
霏桃看着它吃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拈起一块糕点放到口中,自我陶醉的点点头,自语道:“味道果然不错,这世间也只有我才能做出此等美味!”
“哦?那看来我今日运气不错,我倒是很想尝尝这糕点是怎样的珍馐美味?”凤银芦浅笑着走了进来,一身雪青色的长裳衬得他肤若皓雪,清隽出尘,那双宛若碧萍的眸子缠绵着温柔的笑意,身姿袅娜,仿若临风轻摇的芦苇。
霏桃眼前一亮,立时把手中的盘子举到他面前,满脸自豪的等待着他的夸奖:“闻着很香吧,是不是看了就很想吃?”
凤银芦的目光流转在那一个个模样奇特的糕点上,神色有点发证的点点头道:“闻着的确很香,只是……这样子有些奇怪……”
霏桃心虚的撇撇唇,神色不满的皱了皱眉辩解道:“虽然样子不是很好看,但是好吃就好了么,这可是用我前两天去镇子上买的茉莉花做成的,清香怡人,你不吃可是会后悔的”。
凤银芦含笑着拿起一个糕点放入口中,果觉清香满口,沁心宁神,不禁开口赞叹道:“果然是美味,胜得过凤髓龙肝了”。
霏桃抿着唇笑笑,脸上的光彩虽然明亮却又似含着隐隐的忧伤,眉心不由自主的轻皱了起来。
“怎么了,桃丫头”他含着笑轻声问道。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垂下目光勉强笑道:“你还没吃早饭吧,不管是不是真的好吃,将就着吃些吧……”
凤银芦见她转身欲往外走,忽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看着她依然微微红肿的眸子:“你不吃么,要去哪里?”
“我……想去看看那朵花长的怎么样了……”她垂首小声道。
“它现在还开不了花,你又何必天天看呢?”他拉着她的胳膊不放,笑容带着一丝蛊惑的撩拨,“在这里陪我吃糕点岂不比看那朵花更有趣?”
霏桃歪头看了他片刻,略带顽皮的一笑:“我若不这样觉得呢?”
凤银芦眸光颤了一下,却没有恼怒,只是更加拉近了她的手臂,柔如春风的笑容中含着一丝不安:“****看不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么,少一日看也不会怎么样……”
霏桃收敛了唇边的笑意,疑惑的注视着他:“银芦,你今日好奇怪,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他怔了一下,波光潋滟的眸子欲言又止,最终他只是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我陪你一起去”。
“恩……”霏桃看着他异样的神色,心中的困惑更浓,却没有再开口问什么,两人并肩沉默着向江畔边走去。
刚走到江水畔边,她便听见一声抑郁的怒吼从石像中迸发出来:“你和她税了什么?”
霏桃迷茫的看着那尊雪白的石像,和那张脸上紧皱起的某头,神色无措的像个孩子。
“什么?”
“你和瑟儿说过什么?”
“我问你和她说了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润若春水的声音不复存在,只透着春寒料峭的刻骨寒意。
“我……”霏桃被他语气中的寒冽冻得向后退了几步,低垂着头依旧满脸迷茫的注视着他,“我……我没有说过什么……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石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个不记得,你可知道就因为你不记得的话让我再次失去她,让她再次离开我!”
“我……”霏桃怔了一下,举目环视着四周清幽的江水,片片桃花从她脸颊飘落,只可叹她脸无辜的懵懂唤不回他眸中的温柔,半响,她呆呆的望着他,眸中蓄起清浅的水光:“我不懂,我什么都没有说过,锦瑟姐姐不是一直这条江水里么,她为什么会走?”
“兮游,霏桃当日的确没有对锦瑟说过任何不该说的话,我知道你因为锦瑟离开心里难过,但是你不该怪霏桃,她为了你……”
“就当是我自私吧……”凤兮游冷冷打断他的话,眸底划过一抹浓重的凄伤,“对不起……你们走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人也不想见”。
“兮游……”她含泪咬着唇唤他,他却黯然溘上眸子,不闻不问。见他果真如此绝情,她只觉得心痛难忍,任我再怎样的无怨无悔,也抵不过你一个如此漠然的神情,完如置身事外的漠然,提醒着她所做的一切,所选的一切是多么多么的愚蠢!
她只觉得心口疼的要被撕碎,遂转身抹着泪像桃林深处跑了过去。
是不是这样一直跑下去,便可以忘掉一切,忘掉你,忘掉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那该有多好,可是……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会忘掉你,心还是那么那么的疼呢?
凤银芦找到她时,她正抱着一棵桃树哭得昏天黑地,泪水涟涟,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发现自从认识了眼前这个丫头之后,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缘故?为她没有结果的固执么?他没有打扰她,只是坐在她身后的一棵桃枝上仰头看着开的繁茂娇艳的团团粉霞,时不时会有几片花瓣伴着她的哽咽。
一并飘落在他肩上,于是他便觉得肩头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想要赶锦瑟姐姐走,我真的没有那么想过……”她忽而扭过头眸子红肿的认真的向凤银芦解释着,“我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