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水晶吊灯泛出柔和的灯光,给害怕黑暗的人带来了安全感。辰磁侧躺在床上,伤怀往事。她憋坏了,心里的痛楚她从来都选择自己去承受,因为她不知道该向谁诉说,该怎么诉说。这些蹉跎的青春往事,心里的感受根本无言可说。
辰磁又一次将自己推进狭小的洞穴里,她恨母亲,恨她的自私、虚伪、冷漠。她恨那个丢弃她的父亲,她咒骂他一定会得到报应。她恨他的继父,恨他的善良、慈爱,她埋怨他为什么要把她捡回家,妈妈把她丢在路边的时候她比谁都清楚她即将要成为一个流浪汉,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生活这么可悲,她宁可自生自灭,也不要在悲惨和希望里小心翼翼的活着。她恨袁骏她恨辰馨,她恨他们炫耀母亲买给他们的所有的一切。
滚烫的眼泪从辰磁的眼角滑落,滑到耳朵里,头发上,枕头上。她把头埋进被窝,全身搐动。她恨死了张子涛,她已经离开了,她躲得远远的了,为什么还来扰乱她。真的伤自尊了吗,知道我跟别人结婚了,他后悔了吗?张子涛,抛弃了她,难道还要剥夺她逃避的权利吗?
她现在该为什么而继续努力生活?辰磁在压抑的唏嘘中,渐渐睡去.....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无论什么样的生命,在短促或漫长的人生中都需要平衡,并且都会在最终得到平衡。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到如今亭亭玉立的辰磁,经历了亲身父亲的抛弃,母亲的冷落,张子涛的背弃,现在又碰上了占有欲极强的司徒湫烁,她的命运似乎显得很悲哀。可是,袁杰虽然是继父,但他给了辰磁不可复制的父爱。张子涛的背弃让辰磁痛不欲生,但不可否认的是,20个年头里,他给了辰磁很多惊喜,很多快乐,并且是他让辰磁感觉到自己正在活着。而辰磁跟司徒湫烁的相遇,或许会像窗外那道破晓的曙光一样美好。
辰磁醒来,揉了揉酸肿的眼睛,右眼皮跳动了好几下,她又伸手揉了几下右眼。辰磁掀开被子,走下床,不慎踩在拖到地面的被子上,整个人重重的滑倒在地上,辰磁啊呜的揉了下摔疼的屁股,起身一颠一颠的往浴室走去,结果在合上门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指头夹在了门缝里,辰磁的血液顿时在脉络里乱串着,她起了一身鸡皮,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握紧拳头,才觉得手指稍微好些了。忍着痛,辰磁洗漱完后,走出浴室,走进更衣室,结果没发现脚边有个立方体踩踏物,膝盖狠狠的撞了上去,又因为失去重心不小心蹭了几下,她顿时颤抖了一下,感到身体麻酥了一下,恍了一会儿,膝盖渐渐的开始疼痛,辰磁郁闷的坐在立方体踩踏物上,啊呜的揉着膝盖,她郁闷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
辰磁穿好衣服后,来到餐厅,看到司徒湫烁已经用完早餐,坐在那里看着新闻报纸。辰磁心里顿时小鹿乱撞,昨天自己居然主动去抱他,还对他说靠着他很踏实。想起这事,辰磁觉得脸滚烫滚烫的。
“你站那干嘛。”司徒湫烁放下报纸,对站在门口的若有所思的辰磁说道。
辰磁晃过神,走进餐厅的餐桌边坐下来,屁股碰到凳子的时候,辰磁啊呜了下。
“怎么了?”司徒湫烁问道。
“哦,没事。”辰磁慢慢坐下来,摇摇头说道。
辰磁伸手拿起餐叉,碰到了红肿的食指,她痛得面部有些狰狞。
“手怎么了?”司徒湫烁看到辰磁的食指又红又肿,起身走到辰磁旁边,拉起她的手,紧张的问道。
“被门夹的。”辰磁早上起来又摔又夹又撞的,什么心情都没了,她烦闷的对司徒湫烁说道。
司徒湫烁转身走到餐厅一角的储藏柜里拿出药箱,拿着药箱走到辰磁边,坐了下来。他拉起辰磁的手,静静的帮她擦药水,包扎食指。辰磁看着司徒湫烁,她一直把他定义为冷酷、不可一世的富二代,而现在他却专注的为她包扎伤口,辰磁心里有股莫名的感动。
“包好了,下次小心点。”司徒湫烁温柔的放下辰磁的手,整理的药箱。
辰磁轻拍了下司徒湫烁正在整理药箱的手,他不解的看向辰磁。辰磁移了下座位,拉起裤腿,一直拉到膝盖,然后对司徒湫烁眨了下眼,示意他继续帮她擦药。看着她蹭伤的膝盖,司徒湫烁眉头微皱,俯下身帮她清理伤口,最后在膝盖上包上一层纱布后,他俯起身,问辰磁:“还有哪里受伤吗?”
辰磁犹豫了几秒,对他摇摇头说:“没有了。”
司徒湫烁看着辰磁,淡淡笑了下,把目光转向她的屁股说:“屁股也摔倒了?”
辰磁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不好意思的又把座位移回原先的方向,拿起叉子埋头吃着早餐。
司徒湫烁轻拍了下辰磁的头,起身微笑的对她说:“吃完后,叫Susie帮你擦药。我要去公司了。”
“湫烁。”辰磁叫住了往门口走去的司徒湫烁,司徒湫烁停下脚步转过身。
辰磁本来想对他说谢谢,但是欲言又止,她说不出口,谢谢这两个字今天怎么显得这么尴尬。见司徒湫烁在等她说话,她就对他随口说道:“早点回来。”
司徒湫烁点点头,转身走出了餐厅。走到大门口,上了车。车子向公司方向开去,司徒湫烁看着沿途的风景,嘴角扬起微笑的弧度,“早点回来。”辰磁的这句话,让他开心不已,简单的四个字让他很窝心,他情不自禁的微笑着。
司机时不时的看镜子里的少董,见他这么开心,他也开心的偷笑着。严叔见司机总是抬头看镜子,不免好奇的看向司机,司机微笑的悄悄用拇指了下后座。严叔转头看向后座,见少董开心的微笑着,他也微微笑了下。
车子在司徒公司正门缓缓停下,司徒湫烁下了车。这时一辆轿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司徒湫烁停住了脚步,等着父亲下车。司徒林下车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往公司电梯走去。
“晚上回家吃饭吧,带上我的没见过的儿媳。”电梯门关上后,司徒林平和的对司徒湫烁说道。
“过两天吧,她早上不小心摔伤了。”司徒湫烁平静的说着。
“就后天吧,正好是你生日。”
司徒湫烁点点头,电梯停在了29层,司徒林走出电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转头看向司徒湫烁问道:“我那个没见过面的儿媳叫什么?”
“辰磁。”父亲的语气显然是在埋怨他,结婚的事没跟他商量,他也只好和气的跟父亲说道。
司徒林点点头,又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去。严叔按了电梯按钮,电梯门合上了,到达顶楼,司徒湫烁走进办公室,问严叔:“辰磁的转学手续弄好了没?”
“已经好了,10月份入学。”严叔回答道。
“她在荷兰的行李你去整理下,有些没用的东西可以直接扔掉。”司徒湫烁坐到办公椅上,打开桌子上的文件。
“是,少董。”
“林奇那件事,公关部处理好了没有。”
“因为夫人,记者们都把注意力转向她了。所以肇事者的行为对公司影响不是很大。公关部已经跟国内警方接洽了,明天会把肇事者和他的父母送回去,警方会护送肇事者回医院。肇事者父母已经同意将肇事者送进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嗯,想办法把国内外的有关辰磁的新闻报纸刊物全部封锁掉。”司徒湫烁不能再让张子涛知道辰磁的任何消息,他不能再让辰磁受张子涛的影响。早上看到辰磁红肿的眼睛,他就知道昨天晚上她哭过了。他着实不能接受辰磁为别的男人哭,尤其是张子涛。
“是,少董。”严叔点头,然后转身出去办事了。
司徒湫烁太害怕失去辰磁,因为他太想拥有。可是他不知道,越是费尽心力去保护,到结果人们才发现,费尽心力所做的事才是他失去的真正缘由,而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迟了。所以说,这人生有多少事情在等着你去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