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开白色的被子,下地,想从这巴掌大的病房中的唯一的一扇窗户那块远望周边的环境,但我腿脚发软。我不是道究竟是什么,令我如此狼狈不堪。我坚持倔强的心境,我还是慢慢走了过去。我拉开窗,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那是一股自由的味道。我的心,到底因谁而束缚?我默默地问我自己以及远处腾飞起的鸟儿,但是,除了几声鸟鸣,一片寂静。好似,我不是在病房,我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城堡,这里,只有我和我的影子。
我呆呆地看着我的影子,我想哭,多么落寞的一个身影。
看看,窗子里映出的影子,分明叙写着苍白的面容,憔悴,疲惫。蓬松的头发耷拉在额前,遮掩着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风拍打着的窗子,我听着耳边“呼呼”的声音。我忍不住转过头看向门,我总觉得有一个人并没有走远。
但是,门依然那样紧闭,我的猜测错了。
我不得不关上窗,折回病床之处。
躺下,闭着眼睛,心里默默地倒数着一百。可刚数了十个数字,我耳畔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下意识睁开一条缝。朦胧之中,我看见了门开着一条小缝,露出一个人的一边脸,多么熟悉,像是他。
我下意识爬起来,开门。当我侧身张望走廊时,却无任何人。但在走廊尽头我听到了脚步声。
我想我是疯子,我飞快地跑下楼。在楼下,病人进进出出。我撞上了一位护士,我焦急得问,刚才,你看见有人经过这么?一个男人,这么高。我向她比划着。
没看见,毫不带感情色彩的回答。
我恨她,怎么没看见呢。我嘲她大吼。然后,我转身飞快地跑。
这人怎么这样呢?我确信我听见背后的护士的声音。
躲在病床上,我睁着眼,数着一百,但是却没有困意。我依然是清醒的。数字刺痛了我的心。干脆我用我的被子蒙上了我的头。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的状态,到最后,我终于放弃了我的挣扎。当我决定我要像一般冷血的人那样昂首挺胸对待生活时,我哭了。我真的大哭了。我记得那天背后传来的声音不是那样毫无感情的回答,她慌乱了,并安慰我。
毫无保留的,我留了一把眼泪,我的病房的地板上扔了大大小小的卫生纸团。
当护士扶着我出病房时,我回望了那巴掌点大的白色屋子,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惨白,没有任何颜色。这时,一个小护士路过我旁边,拿着扫帚。她很是惊讶地望了我一眼,说,我认识你,你就是那天跑着很快的女孩!
我对她微笑了一眼,毕竟她不知道我是谁。
办了出院手续,我离开了那白色的屋子。我感觉是眼前是一片清明。
但我耳畔还是短短续续那位护士小姐的话。
---有人帮我帮住院手续吗?
----有。
----能不能告诉我名字。
----他说自己是一位好心人,不希望透漏姓名,希望给病人一个安心的康复环境。
-----好的,谢谢。我知道了。
我头也不回地迈出了这里,我想,那他一定不再我身边了。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经常去公园散步。有时,我也去看一些城市的图书展,或者参加一些旅游。在不断的社会生活参与中,我逐渐不再去发呆,不再去幻想。我淡忘了一个人。似乎这样繁忙的生活对我的康复是有好处的。但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再去接受爱。
我想,我这样沧桑的人,应该不适合再去说什么爱或不爱的。
我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始终是沉寂的,没有任何行踪。我至始至终都没告知我的朋友。尽管,这些朋友中包括弘。
一个人的狼狈必定两个人分担么?
我想不必。并且我不期望他的分担。
三个月之后,我重新在这个城市里找了一份工作。每天上班,下班,回家。有时间的话,我会自己做一些可口的饭菜,犒劳自己。尽管有时候,我还是会不经然间想起我是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但是,我需要时间忘却这个不经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