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晨曦掠过大地,昨晚出猎的队伍已经享用过了那头狂暴的雷兽,还剩下的皑皑白骨被晾晒在骄阳下,这些辛劳了一晚上的部落勇士们准备用这些结实的白骨来打造他们锋利的武器。
阿拉克斯一直在处理克鲁斯的伤口,雷兽巨大的撞击力让这孩子的臂骨差点骨折。克鲁斯可是个非常好的牛战士啊!信奉牛头人的部落勇士也愈见稀少了!这头该死的雷兽,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是让科威特人阉了吗?居然在这个时候被莫名的人控制,这件事绝对就是驯兽师干的,他阿拉克斯发誓要找到那个想死的家伙。
克鲁斯的伤口在缓缓的愈合,罕见的愈合速度简直可以与那头雷兽相媲美。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布利那家伙,一个太过于争夺名利的孩子,这个小毛孩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心中老是一些耀武扬威的事情,虽然勤奋刻苦的学习所有知识。
回想起阿卡给他描述的情景,阿拉克斯即愤怒又好笑。
“我就这么在空中翻了三下,又用弓箭舞了三下,最后给了它三箭,它就和喝了酒一样慢慢的倒下了,最后他的角还是划伤了我的大腿。但最后我却把它的獠牙给敲了下来,厉害吧,大祭司,你看!是我救了大家!”说完,阿卡还不忘挠了挠他的脑袋。
阿拉克斯气愤这小鬼把珍贵的棘毒木用来调制杀雷兽的弓箭,那可是历史悠久的棘毒木啊,通常只有在孩子们的成年仪式中才能用到,所以人们常把快要成年的孩子们称之为燃烧的棘毒木。阿拉克斯也为这事感觉到好笑,阿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模仿耿默的动作,这就让阿拉克斯吃惊,利用下坠的冲力射出三支箭,并且准确无误的穿透了雷兽的脑门,阿卡是最棒的!
“这该死的臭小子,让我白白担心了那么久。”阿拉克斯用那根年迈的拐杖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面。
“阿拉克斯大祭司,你又回来了,曾经的热血,难道被祖尔家族的后人激发了?”及帝再次出现在阿拉克斯眼前,在这里,他的身份只不过是阿拉克斯的学徒而已,然而其中包裹的秘密却无法衡量。
“你曾是帝国最最优秀的灵魂使者,及帝,你也不是老了吗?”阿拉克斯故意拍了拍及帝的肩膀,在他眼前的是一具漂浮的灵魂。早在二十年前,及帝有名字的时候,他的肉体就被帝国的邪恶灵魂所占据。如果不出所料,那具曾属于及帝的肉身还在帝国耀武扬威呢?谁知道呢!阿拉克斯忍住不为及帝哀伤。及帝只是一个头衔,被所有灵魂学徒光荣赋予的头衔罢了,现在的及帝也成为了灵魂使者手中的玩物,只要稍不小心就会给无事生非的学徒抓取当做练习灵魂术的试验品,而且无法为自己的尊贵身份辩护。阿拉克斯接着说道:“你用失去双眼的代价让你能够看到灵魂,你用失去身体的代价让他能够与灵魂相容,看来,灵魂的魅力对你来说实在太大,足让你情不自禁的为它们牺牲你的一切。”
“你不也是?”及帝发出他那沙哑却深沉的声音:“难道我们的阿拉克斯大祭司不是为了巫术而勇敢的追求祖尔家族?”
两位老人发出了他们由衷的感慨,岁月给他们的脸庞上都画满了年轮,但始终磨灭不了他们的童心,这次他们许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也许是因为真正的危险将要来临而产生的兴奋感吧!两位老人都不得而知。
在烟雾笼罩的祭坛上,祖尔·麦喀在俯视着烟雾笼罩下大地,他挥动着双手在向这些烟雾诉说,战争就要开始,烟雾的职责已经完毕了。他的孩子,还有他的族人们,尚且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到来,也许他们下一刻就有可能会知道,但此刻他们不知道就足矣了。祖尔·麦喀必须赶在那些军队到来之前把这里的一切恢复原状,包括曾经有过却因祖尔家族的到来而消失的森林。
他们离开帝国已经有二十年了,自从父亲带着他来到这片森林的时候开始,他就必须带着族人们在这里永远的生存下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毕竟这些族人在面对这场战争时,他们是无辜的。
帝国派出的军队也许可以踏平整个科威特森林,但他们无法再一个月之内消灭那些狡诈的科威特人。在帝国有着雄厚实力的驯兽师也来到了这片森林,并且还驯化了森林里的大部分雷兽,控制这些雷兽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森林里做精密的寻找。帝国必须要至他们于死地吗?都过了二十年,帝国还是舍弃不了那些巫毒之术,强大的巫毒之术!
“族长。”阿拉克斯与及帝同时到了祭坛上。
“阿拉克斯大祭司,及帝灵魂师。你们来了。”祖尔·麦喀尊敬的向这两位老者问好,接着说道:“是阿卡那小鬼打死了那头被控制的雷兽?”
“是的,族长,是阿卡做的,您不会惩罚他吧?”阿拉克斯问道。
“大祭司说过的事情,我怎么敢违背,即使没有,我也不能老是教训孩子吧,毕竟他也是我的骨肉。”
“也许我们不该谈这个!”及帝意味深长的说:“我感应到了,是帝国的骑兵和可以驾驭天空领主的雇佣兵,还有一支毒牙般无形的力量。它们在无情的践踏着安详的科威特森林。科威特人始终在面对着那些凶猛的骑兵,但他们无法抵御天空领主的袭击,战争的烈火在缓缓蔓延,我们脚下的大地在哭诉他受到的苦难。”
“那我们该怎么做?”祖尔·麦喀问道,他必须先征求两位老者的意见。
“我来对付驯兽师,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该收到惩罚。”及帝说道。
“大师,您亲自出手?”
“成千上万的森林冤魂会帮我踏平它们的骑兵,和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祖尔·麦喀思考了片刻,接着说:“阿拉克斯大祭司的想法呢?”
“我带着部落的勇士和族人离开,我的巫毒术应该能迷惑那些可恶的空中死鸟。”因为愤怒,阿拉克斯过激的把那些天空领主称之为空中死鸟。
“好吧,我去找科威特人,希望他们能分出一部分的人来帮我泼洒毒粉,至少他们的飞鸟能帮上我们的大忙。”祖尔·麦喀说道。
天空中的烟雾已经散了开了,他们点燃了祭坛上的毒草和药草。熊熊的大火燃烧着祭坛中心的石柱,石柱的尽头是阿卡放置的那三株棘毒木,它代表着快要成年时的孩子们。阿拉克斯有些伤感,他不敢想象即将成年的孩子要面临如此残酷的事实,这都是他们不该承受的罪孽啊!谁知道呢,也许这都是包括他在内的长辈们亲手制造的呢?
祖尔·麦喀的背影快要消失时,阿拉克斯把心中的一个念头对着他说了出来:“麦喀,阿卡还在睡着呢!”
祖尔·麦喀只是停了一下,便遥遥远去了。消失在平谷的那头,森林的开口处。阿拉克斯只是想让麦喀再去看一下睡梦中的阿卡,这到底有多难?这会是自己的多愁善感吗?这绝对不是,要知道麦喀的离开也许就是永远,昨日还嬉笑着的阿卡将要与他的父亲永别。
“走吧,阿拉克斯,不要让战火焚烧完这片大地的心。”
在战火的开口处,一群气势燎原的军队正在整装待发,驯兽师加勒·米莎却在那里悠闲的睡着午觉,他已经找到了那些人的位置。为什么要为何时进攻而着急呢?在帝国内,他就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他的士兵稻草人正在给他轻轻的拍着扇子,稻草人是加勒·米莎给他取的外号,稻草人带上这个外号的时间已经久远得让他忘记了稻草人的真实姓名。除了稻草人这三个字非常瘦弱之外,就连稻草人的身体也是有些变形的佝偻。
加勒·米莎的魁梧身材让稻草人对他俯首称臣,作为驯兽师的天才,稻草人更是对他唯命是从,从不敢违背。
加勒·米莎也对稻草人十分残酷,他不允许这个忠于自己的奴才做出有违身份的事情,就算是对一件事情的看法都不允许,那样加勒·米莎会给他几拳的,他一直认为自己足够聪明,不需要这个丑陋的家伙来对自己指手画脚,尽管那不算是指手画脚。
“我的稻草人,那些雇佣军到了没有?”
“到了到了,是在您的军队到了之后才到的。”稻草人弯着身子用它呛着鼻子一样的声音和加勒·米莎说话。
“帝国有没有派人来问骑兵军队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的。”
加勒·米莎刚刚听到了稻草人话里擅作主张的成分就立刻给了他一拳,稻草人识相的爬了起来,接着说:“是,稻草人不该自以为是,擅作主张。”
话音刚落,稻草人又挨了一拳,加勒·米莎气愤的说:“你明知不该擅作主张,为什么还猜疑我的想法?”
“是,是。”稻草人没有再多说话,他知道,他要是再说话,驯兽师的拳头必定会再敲下他的一颗牙来,所以他聪明的只说了两个字。加勒·米莎粗大的拳头也没有再给他的脸留下颜色。
“继续说,有那支秘密部队的消息了吗?”他问道。
“没有。”稻草人颤颤巍巍的回答。
“我们的骑兵进展如何啊?”
“骑兵们已经和科威特人打了起来,我们的军队不能做到他们那样灵活,所以在地形上吃了点小亏。”稻草人说完,觉得有些不完善,立刻接着说了一句:“不过,有天空领主的帮忙,我们还是大获全胜的。”稻草人本以为加勒·米莎不会看出他话里有一些没说好的地方,但粗大的拳头又一次离奇的挥了过来,稻草人无法躲避,又一次被击倒在地。
“混蛋的天空领主,又抢了我的风头。”加勒·米莎几乎想要痛揍稻草人一顿,来消消他的怒火,他有些受够了,没有战争的日子太难过了。让他的骑兵如此的窝在家里,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事情。在帝国是如此,在这里也是如此,作为帝国的驯兽师,他已经活的够窝囊了。
该死的科威特人如何才能知道他们自己的死期?也许是永远都不知道,像这么愚蠢的森林使者早该死在帝国的马蹄下。
他立刻下令,把所有骑兵集中在一起,挥军直入,直捣那些科威特人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