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威特·留纳斯走出了他用来关着他朋友们的牢房,回到了他的卧室,他缓缓的翻开那本帝国史书。现在,他要用缓缓的动作来压抑它的怒火,这不是发怒的时候,听着,留纳斯,他这样告诫自己。不要因为怒火而耽误了大事。帝国史书的铁板一样坚硬得封面上沾满了酒水,留纳斯用它的斗篷擦拭了一下,书面立刻变得洁净如新,他叹息了一声。
翻开了书,接着搜寻他想要知道的资料,在牢房里的那些朋友对他实在太不客气,若是普通的囚犯,那种态度绝对会让他立刻火冒三丈。但他面对的不是一般人,留纳斯再三的告诫自己。他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那座悬浮岩,在他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带着他来到了迎接祖尔族人的小路上,亲眼目睹了那个奇迹,看着一大片土地被悬浮之树连根拔起,接着在半空中永存,那是多么的让人惊异。
那时候的科威特人对祖尔家族充满了敬意,不过接下来帝国的大肆搜查让科威特人慢慢的开始厌恶,厌恶这些给科威特带来战争的祖尔族人,之后的那片烟雾缭绕的平谷被科威特人命名为战争之谷,顾名思义,那是片带来不祥的区域。
卧室的房门被敲响,留纳斯奇怪这时候还有人来找他,科威特森林的篝火都应该烧红半边天了吧!“进来。”
房门接着被重重推开,进来的却是他的小公主,科威特·露西。她还穿着洁白的月牙小衣,显然久久不能入睡。门外的月光洒了进来,落在地面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露西呆呆的看着他的父亲,在书柜前伏案苦读的留纳斯,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父亲!你为什么要把祖尔族人给抓起来,难道把他们送给帝国对你有什么好处吗?”露西对着留纳斯吼道,眼睛有些红肿,似乎还挂着莹莹泪珠。此时的露西,脸色如她的皮肤一般苍白。
看到露西双眼上的泪珠,留纳斯立刻想到了他关在牢房中的那些朋友,他的小公主曾经前一步到那里去,但没有救出那些人来,只因为她没有拿到牢房真正的钥匙。此刻露西前来,留纳斯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但他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这让他感觉他似乎对他的小公主疏远了许多,看着露西红肿的双眼,他知道,小公主一定哭过了。留纳斯十分疼爱她的女儿,面对露西通红的双眼,他有些尴尬,刚才的怒火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但他不想和露西争执,他可不能对他最疼爱的人说出残酷的事实。
“我的小公主,露西,你听我说,我没有把他们抓起来,好吗?他们只是被我暂时关了起来而已,我也没有打算把他们送给帝国的走狗。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那样卑鄙的小人!”
“不!你就是把他们抓起来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说啊!你会把他们送给那些骑兵的,是不是?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着,露西,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关于战争的事情,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不会懂的。”留纳斯争取的解释,他不想把事实说出来,也不想与露西闹翻,毕竟这是他最疼爱的小公主,但也不能扭曲事实,他是个统治着全科威特的首领,不能通过扭曲事实来让露西欢心。“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涉及了很多方面,我必须要那样做,否则科威特将面临的是成千上万的骑兵和实力不可估量的天空领主,到那时,我们将若毫无击之力。”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要听你的谎言。”露西摇着头在哭泣,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滴落在桌上的那本帝国史书上。
留纳斯有些沉不住气了,尽管平时他绝对不会如此对待露西,但这是特殊时期。他可不想让露西认为这件事情有那么简单,面对露西的一再纠缠,他的时间正在慢慢流逝,面临着帝国的巨大威胁,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安安稳稳的睡一次觉了。更何况这世界随时随刻都可能会收到骑兵与科威特人交战的消息,一切的问题都需要处理,战事迫在眉睫。
“那你要我怎样做,你才肯罢休。”留纳斯恼怒的说。
“我要你把他们都放了。”露西咬着牙,坚毅的说。
留纳斯听了,一股怒意顿时上升,他可不能容忍露西犯这样的低级的错误。“我想,那些把你从小带到大的导师们要反省反省了,否则的话将会被我一脚踢回老家去种玉米。”
“你混蛋!”露西羞愤的离开了,大门被重重的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留纳斯叹息一声,接着审查手里的帝国史书,那几滴眼泪一直在纸上久久未干。面对科威特的利益,他只能把私人的事情抛在脑后了,希望森林之神保佑小公主平安无事吧!也许她别做傻事就行。
留纳斯努力安抚着自己凌乱的心情,继续查阅那本帝国史书,他可没多少时间了。骑兵也许会在明天或者后天就与科威特的勇士们开战,那些天空领主的目标则应该是那个宏伟的悬浮城堡——坐落在悬浮岩上的巨大雕堡。
这些战争很快就会让科威特整个陷入瘫痪,而他——科威特·留纳斯能为科威特人所在的一切都仅限于努力的挽回,避免战争给森林带来太多的灾难,最好就是避免这场战争,这样什么都不会发生。但这只是幻想,留纳斯并没有愚蠢到把幻想与现实混淆的程度,他很清楚自己的局面——利用能利用的一切。这才是他最应该做的。
那些祖尔族人就是最好的武器,帝国来这儿的直接原因就是他们,留纳斯无法控制自己利用这些族人的想法,各种各样的办法络绎不绝,但他认为最好的办法还是把他们送给帝国,他的森林可经不起帝国的再三打击。他虽然没有过硬的剑术,但他有一些聪明的头脑,这会让他把一切事情带来的好处都发挥到极致,更何况他手中的剑象征着森林之神呢!这把剑无坚不摧。留纳斯有些为自己的机会沾沾自喜,但他的心情还是如此凝重,他生怕他的小公主会闹出一些无法收拾的局面。甚至会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独自在森林里游荡,这将会很危险。想到这里,留纳斯突然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卧室的大门再次被敲响,此刻正在为露西忧心的留纳斯感觉非常烦躁,恨不得把门外那个敲门的卫兵拖出去种一辈子的玉米。他带着怨气说道:“是哪个混蛋,给我滚进来!”
门外突然静了下来,原来的敲门声不见了,留纳斯的猜想完全错误,既不是露西也不是那些混蛋卫兵,这个不好的念头被预见,留纳斯赶忙收拾他手中的帝国史书。突然门外想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亲爱的朋友,我可不是混蛋,我想我也不必要滚进来,你的小公主将要离这里越来越远,是飞着的速度。很快就会实现这个预言。”这是股沙哑的声音,有着因深沉而带来的诡异。留纳斯没有多想的冲了出去。站在古堡的望台上,往下看去,只有几个零星的火把在卫兵手里移动。
“是的,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我是来带走我朋友们的帝国史书的。”那个深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留纳斯猛的回头,看到了这个漂浮着的老者,披着苍白的斗篷,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阴深恐怖,只有那帽子里蒙住眼睛的黑纱巾是如此的纯净无暇。
留纳斯第一时间就要把它手中的双手剑猛挥了过去,却被一股力量握住了剑身。他只能看着老者缓缓离去,就像漂浮着的炊烟一样飘开,无能为力。直到老人从卧室里拿出那本帝国史书,接着再缓缓离去,在望台的楼梯口,老人停下了脚步。沉沉说道:“相信我的预言,那是真的!你听。”
老者像是有法术吧的让留纳斯望向了望台下的森林里,在幽暗的枝叶下有些动物在抖动,这有可能是动物。留纳斯扭过头继续盯着那个鬼魅般的老者。
“你听。”
老者说完,便消失在了科威特留纳斯的视线里,凭空消失,这让留纳斯无迹可寻。耳边则想起了一阵尖锐的呼救声,像是被堵住了嘴巴一样发出的声音,这声音从他刚才看见的森林里发出。突然折声音变得微小,几乎听不见。留纳斯立刻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拿起了他的双手剑,来到了古堡下。
留纳斯带着他的几个卫兵与火把来到那片森林是,他发现了惊人的一幕。一团团幽蓝色的火焰在树木的枝杈间迅速奔走、来回移动,像是一把把鬼魅般的烟花一样。这让留纳斯无意识的把他们与那个老者联系到一切,但理性却又否定了他的想法,因为这是科威特人敬以为神的野兽——雷兽。这里至少聚集了上百条这样的庞然大物,但离奇的是,这些雷兽并没有向平时般的咆哮,这本是善于发声的野兽。
他的卫兵试图慢慢靠近这些雷兽,但却被突然发出的咆哮吓退了,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阵怪异的笑声,笑声来自这群雷兽的中间。留纳斯本能的举起了他手中的剑,但他不敢向那些神圣的雷兽挥舞过去,那会冒犯森林之神的!这是留纳斯的父亲常常对他说的话,但此刻他并不想在乎这些,他的小公主还在那个发出笑声的驯兽师的手中呢!如果此刻畏惧了这些雷兽,岂不是让他得逞了吗?
留纳斯一声狂吼,愤怒的把手中的双手剑直直的劈向雷兽,那驯兽师显然被杀的措手不及,雷兽在呆滞的动作中被一间劈碎了脑袋,鲜血顺着刀痕汩汩流出,雷兽本会发出的幽蓝色光芒在渐渐消散。他的部下机会要尖叫出来,这可是森林之神的宠物,留纳斯把雷兽杀了就等于冒犯了森林之神的威严。这些卫兵在雷兽的咆哮声中鼠窜而逃,火把掉在地上,很快就熄灭了。
不过还有雷兽的光芒,留纳斯这样想,他可不会因为信仰的丢失而失去自我,就让那些卫兵大口辱骂自己的冒犯吧,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当他准备再次挥舞着双手剑要把个别雷兽的脑袋劈开时,那声音再次出现了。
“我的朋友,你很棒,真的,你无视信仰的存在,这可是狡诈的科威特人所无法改变的”那个驯兽师露出了他的脑袋,在雷兽中欣然自得,他显然是把留纳斯——这个科威特首领当做了一只野兽。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困兽之斗。
“果然是你,臭名昭著的加勒·米莎。还记得你曾经在我父亲的手下死里逃生,那是在你还是个游侠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怎么,现在要来报仇了吗?那就来吧!”留纳斯斗气正旺,他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剑,准备迎战这个驯兽师,该死的、可恶的混球,留纳斯想,也许他早该把他弄死了他父亲的手上了,那时候的驯兽师也才十几岁。
“你想激怒我?不,我告诉你,那没有,我想你还有过我这帮手下的这一关。”加勒·米莎朝着这些雷兽点了点头,接着说:“如果你带了足够的粮食,我准备看看你如何做这场困兽之斗,记得帝国的国王也这么做给。”加勒·米莎紧紧的绑着露西的双手,他揪着露西的头发走了出来,雷兽自觉的为他让开了道路。
留纳斯只好随着加勒·米莎前进的步伐而退后,他看着驯兽师揪着小公主的头发,就仿佛揪住了他的心,这有些让他无心应战!但他还是狠狠的甩了甩脑袋,想要甩去眼睛里泛起的朦胧。“听着,科威特·露西,你要听话,昨晚你的父亲,昨晚你的首领,相信我的能力,我会把这个混球剁成碎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