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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反璞归真

期末考试结束,校园里萧瑟了不少。H市周边的同学几乎当天就走完了,剩下的那些要么晚上要么第二天也将踏上回家的旅途。中国人自古就很看重过年,对于离家很远的同学来说,一年可能就回这么一次家,例如陆帆乐川高勇暑假就没有回去,在H市找的兼职,所以寒假肯定是要回去的。乐川和高勇刚好同路,进川的火车途经高勇老家西安,两人约好买的第天同车次的车票。陆帆与望北也同路,乘坐的火车沿京九线南下,当天晚上8点半的车次。

陆帆考完最后一门《水工建筑物》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钟。刚刚走出教学大楼便看见林茜在不远处等着自己。陆帆径直朝林茜走了过去。

“陆帆,今天就回去吗”

“是的,车票都买好了,晚上8点半的火车,和望北同路。”

“哦!”简短的回答后林茜沉默了。

陆帆不喜欢看到林茜这个样子,满脸的委屈让陆帆觉得自己有做错事一般。“你也知道,每年的春运总是很拥挤,越到年底车票越难买越难坐上车。”算是陆帆安慰。

“我知道。”林茜幽怨的说。

“恩,知道就好,你怎么不回家?”陆帆问了个白痴问题。

林茜向陆帆翻了个白眼“还不是等你。”

陆帆没有回答。两个人朝宿舍方向走着……

“陆帆,我想晚上去送送你”林茜停下来对陆帆说。

“天这么冷,火车站那边本就人多事杂,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又是晚上。不用了吧。”

林茜看出了陆帆的担心“没事,没事,你别小看我,我高中还没毕业就一个人去过JS的亲戚家呢!再说了H市我熟着呢。”

家在H市的林茜比起陆帆来,对H市是熟多了不假,但必究是女孩子,陆帆还是很不放心,“不行。”这次陆帆说的坚决。

“你就让我送送你嘛。送送嘛…”林茜拉着陆帆的衣角,像三四岁的小孩子拉着大人的裤腿撒娇要糖吃一般。林茜死死抓住了陆帆这个弱点,眨巴着眼睛纯纯的看着陆帆。

陆帆最怕的就是林茜这招,“那你回来怎么办?”

“我让我堂弟八点多去接我一起回来总可以了吧!”林茜相信这样陆帆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果然如她所愿,陆帆点点头“那好吧。”

陆帆回到宿舍时,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场面显得有些乱。

陆帆和望北各自收拾好东西,望北跑去和向楠难分难舍去了,陆帆喊下林茜去食堂随便吃了些东西。

三个坐上拥挤的公交赶到火车站时已经晚上7点多钟了,火车站人海如潮,无数的旅客拖着大的小的行旅,售票窗口前买票的人群排起的长队出了大厅直至广场中间,焦急的等待着。陆帆感叹着中国的人口之多,这才是真正的一票难求啊。刚进入候车厅一股夹杂着各色气味的闷热迎面而来,不要说座位就是想从后排走到前排都很困难。有的旅客可能在这里等很久了,斜倚在座椅上,脑袋耷拉在脖子上,口水直流自己都没有发现;有的旅客可能站太久了,也顾不得许多坐在了过道中间自己的行旅箱上,然而却不能坐多久,后面来人就得起身让行人经过;还有的可能是一家人,一个座位几个人你坐会我再坐会,或者两个人一人各坐半边;小孩子的哭声、大人的谈笑声、抱怨声交杂在一块十分的喧闹,隔着玻璃几个手臂上戴着红色臂章的治安人员谈笑风生,偶尔会出来转转。

陆帆感叹,每次都说火车提速,提速提速都提好多年了,也没有见怎么解决问题,拥挤还是拥挤,没有提前买票的照样是滞留。真不知道国家的铁路网何时才能真正的完善起来,也许国家铁道部垄断的铁路行业在陆帆的有生之年都看不到完善的那天吧。只是可怜了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们,年底了还要受一番折磨才能回到家。

望北走在前面,林茜在中间,陆帆走在最后。三个人费了好大劲才穿过堵塞的过道,来到前排离检票口很近的地方,没有座位几个人靠墙而站。头顶上硕大的电子屏幕显示着BJ时间7:40。

陆帆看着一旁的林茜说,“林茜,累吧。”

林茜冲陆帆笑了笑,“不累!就是这里面太挤太闷了。”

“人这么多,肯定这样了,都叫你不要来的。”

“嘿嘿,不来我怎么送你呢。”林茜狡黠一笑。

“有什么好送的,不就这样么,倒是你好好的家里不待,非来这,这下不好受吧”陆帆看着林茜,眼神里似有怜惜。

林茜口无遮拦的说,“我不来送你,你回家了肯定不会想我,我来送你了,你回家多少会想到我的。”

一旁的望北赶快掏出手机装什么也没有听见的玩着手机。

陆帆沉默了……

林茜拿胳膊轻轻肘了肘陆帆“干嘛不说话,等下你都走了。陆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其实陆帆有很多话要说,却真的不知道一切该如何说出口。林茜让陆帆烦过,气过,逃过,躲过,却也感动过。

“林茜,我想回家后我会想你的”

林茜笑的很开心,至少她觉得和陆帆又近了一点。胳膊却不忘给了陆帆一肘“什么叫你想啊,是你一定必须得要想。”

陆帆“……”

“还有,要记得我的短信一定要回,如果不打电话给我我就会打到你家里,你不可以不接。”林茜向陆帆交代着。

陆帆觉得林茜好气又好笑却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点头答应。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喜欢离别,因为离别会感染着我们的情绪,而且是负面的情绪。但是奇怪的是我们每次离开时心底却希望着有人来为自己送别,那样至少说明还有人在牵挂惦记着自己,即使独自前行也不会觉得孤独。人也只有在这一次一次的离别里才会更加的懂得珍惜。

当K611次列车即将进站,工作人员打开通道门开始检票。

“陆帆,要记住我说的话。”林茜反复叮嘱。

陆帆努力微笑“记住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知道,阿超已经在外面等我了。”林茜也试图微笑着面对陆帆的离开,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望北提起行李先检票进去了,陆帆看着林茜又一次的提不起脚。

“进去吧,望北在里面等你呢,等会你不可以回头。”林茜推了推陆帆。

“那我走了!”终究还是没有送出那个林茜等了很久很久的拥抱。

林茜看着陆帆离开,身影模糊。

林茜转身离开。

陆帆回头,林茜已经转身向外,身影摇摇欲坠。

火车上和候车厅一样的拥挤,幸运的是陆帆和望北买到的都是坐票。陆帆和望北交换了个位子,靠窗而坐。陆帆没有旅程中睡觉的习惯,走到哪他会看到哪,即使是窗外一片漆黑。望北起初还和陆帆随意的聊着,可半个小时不到望北就靠在座位上睡去。

火车已经出了H市,车窗外没有了灯火通明,黑色吞噬了一切。只有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铿锵而有力,一声长鸣打破了车窗外的宁静,而长鸣过后,窗外的夜依旧宁静。黑色,容易让人产生内心的恐惧与遐想。而不时蹿出的点点灯火依稀可见,除了突兀夜的安详,也会给人带来希望。夜的黑依旧深邃,依旧笼罩大地,甚至会使人绝望,而偶尔所到的小站总是有他的独特风景,会给人以家的温暖与向前的渴望。而漆黑的夜晚两车交汇,最让陆帆感到震撼,快如闪电,只是一道光的感觉,瞬间相遇却又分开了远离了,行走在两条平行线上,拥有各自的轨迹,驶向不同的方向,走进不同的孤寂,彼此消失在黑色的夜里。

三个小时过去了,陆帆喊醒了一旁的望北。

“望北,再过一会我要到站了。”

“恩,这么快。几点了”望北还没有睡醒样。

“11点半了,12点钟我就要到站了,你一个人在车上不要睡过头了。”陆帆提醒望北。

望北伸了个懒腰说道,“没事,我不睡了。再过两个半小时就能到九江了。”

午夜的列车上冷却了先前的躁动,陆帆和望北随意的聊着,说话间就要到站了。

陆帆怕望北睡过头,从包里找出一本杂志给了他。

火车到站,陆帆和望北挥手告别,然后匆匆下车。

一年恰似一年,一年却不同于一年,家,总是我们永远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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